“我差點忘了，上官先生還未婚，沒有育兒經驗也不奇怪。我家櫻櫻在這邊實在叨擾了，不過小孩子想媽媽，人之常情，你不是連這個都要斤斤計較吧！”
南宮曜的話沒有絲毫破綻，很好地回敬了上官煜。
上官煜哪裡懂女人和孩子，白癡一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對於這個不是情敵的情敵，南宮曜還真的是很難將他放在眼裡。
“呵。”
上官煜發出一聲絕冷而殘酷的低笑，“我只是覺得你的女兒不應該留在這裡，不然弄丟了，或者再哪兒碰傷了，就不好了。”
這算是威脅。
蘇小馨第一個站出來反駁：“夠了你，我女兒想在哪兒就在哪兒，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麼？”
上官煜睨着蘇小馨的眼睛，彷彿要看進她的內心，將那裡撕碎毀滅，裝進他的世界中去。
只是他不可能做到，但他就是有這種能耐讓你覺得他是可以做到的。
僅僅是靠眼神，就能毀滅一個人。
是否，他的眼睛也可以蠱惑人心，不然蘇小馨怎麼會覺得他勝券在握，而自己毫無勝算。
“你留下，她走。”
上官煜緩緩吐出這句話。
這句話是在蘇小馨房間裡說過的，他還說過這次南宮曜只能接走南宮櫻，而她必須得留下。
那麼憑什麼呢?
他怎麼就能篤定，自己和南宮曜都得受他的擺佈。
難道……
有一個想法在蘇小馨心中閃過，她不敢置信，只以爲是自己思慮過多，可是眼下上官煜如此篤定，她又不得不往那個方向去想。
不可能的。
詩語已經沒事了，怎麼會還被上官煜和獄控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詩語好沒有甦醒過來，南宮曜又怎麼可能來接自己？
一連串的疑問在蘇小馨心中浮現，她急切地想要一個答案。
“老公，詩語呢？她現在在哪兒？”
蘇小馨終於是按奈不住，在這兒，就問上了。
南宮曜有些意外的，不過也只是幾秒的時間就從容不迫地應答，“在山莊裡，那個催眠師守着她。”
“她的情況好了麼？”
蘇小馨還是不放心的。
南宮曜認真道：“已經全都好了，沒有任何問題。”
“你確定？”
蘇小馨很希望這是真的，之前所有的疑慮都只是她的猜測。
南宮曜點頭：“全都好了，她能記起自己是誰，也都清楚之前發生的都是受人控制，現在頭腦清醒得很，有問必答。”
這算是好消息了，沒有任何問題了。
可是爲什麼，她的心還是不安的。
南宮曜都這樣說了，應該不會有假，而且以南宮曜的辦事效率，如果不是親自驗證過黎詩語確實沒問題了，肯定不會這樣說。
只是爲什麼心裡還會不安呢？
蘇小馨小心翼翼地窺探了一眼上官煜，上官煜的神情相較之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這也不會有假，他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麼？
蘇小馨很想一走了之，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股力量遏制住自己內心的蠢動似的，使得她不敢跨出那一步。
“我，在這邊還有契約沒有完成，老公，你帶櫻櫻先回去！”
蘇小馨的話像一記重拳打在南宮曜的臉上。
南宮曜幾乎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自己的小妻子竟然不肯跟自己回去。
他和她都等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他帶着車隊轟轟烈烈地趕到這裡接她和女兒，而她卻不肯走。
爲什麼？
南宮曜的瞳孔因爲震驚和受傷而放大，好像要把蘇小馨給扯到身前質問，和看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蘇小馨感受到來自南宮曜的壓抑的氣息，她不敢去看南宮曜眼底掩飾不住的驚訝和脆弱。
換做是她，也做不到處變不驚，他和她都說好的，等黎詩語的神志恢復了，她就回去。
而現在，她卻食言了，且拿不出一丁點合理的理由。
“我……”
她很想跟南宮曜走的，可是不明白那種直覺，在瘋狂地遏制住感性的部分，叫她脫離自己原有的軌道。
對，就是上官煜。
他給了她忠告，她不能離開這裡，得繼續和他的契約。
所以，她在害怕和恐懼，即使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她就是知道，上官煜一定是早有預謀。
如果她今天走了，那麼帶來的後果可能是自己無法彌補的。
眼前的種種，一面是忽然闖進她房間，來去自如的上官煜，一面是帶着車隊來迎接她回去的南宮曜，兩邊都在撕扯着她的腦神經，使得她不能正常思考。
南宮曜在等蘇小馨的答案，可是見到的卻是蘇小馨那樣糾結和痛苦的神情，他從未見過。
儘管他是如此期盼和她的團聚，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如此，他只是知道，他不能夠讓她爲難。
也不能夠讓她傷心，假如她決定了，他照做就是。
忍住內心激盪的狂潮，南宮曜先蘇小馨一步說出口，“那你留在這裡，我帶櫻櫻先回去。”
說完，不再去看蘇小馨那複雜難辨的神情，轉身，毫不留戀地離去。
“媽媽，媽媽走，媽媽走！”
南宮櫻伸手要去夠蘇小馨，可是怎麼也夠不到，南宮曜的腳步太快了，轉眼就走至玄關處。
蘇小馨的心被扯得生疼，恨不得現在就飛奔過去。
她的眼淚撲簌而落，終是抵不過女兒的歇斯底里的呼喚。
她衝上前，去看女兒，可是南宮曜走得很急，轉眼就消失了。
“櫻櫻，老公……”
蘇小馨覺得自己殘忍極了，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南宮櫻的聲音也逐漸消失，外面轎車的轟鳴聲也漸漸遠去，直至沒有任何聲音，整棟別墅都出奇地安靜。
蘇小馨抹掉眼淚，起身，只見身後站着的還是上官煜，他像是始終站在那邊，一直看着她似的，從未移動過。
“我很好奇，爲什麼你沒有跟着一起走？”
他說着，上前，擡手抹去蘇小馨未乾的淚痕，放在脣間舔了舔，品嚐出那鹹鹹的苦澀的味道。
他的眼睛微眯，神情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