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警告我？”
上官煜邪冷地綻開一抹淺淡的笑。
“是。”
一個字，算是回答。
蘇小馨從今天開始，要自己掌握這場遊戲的主導權，不會再聽之任之。
“還有。”
她認真且嚴肅，盯着上官煜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警示，“以後請你和其他的人叫我南宮太太，而不是小百靈。”
這一層身份，她遲早要撕去的，只是早一天和晚一天。
而今天因爲南宮櫻，她算是徹底和上官煜撕破臉了。
因爲她不允許任何人來羞辱南宮櫻。
她要所有人都記住，她是南宮曜的妻子，南宮夫人。
而不是在這裡可以任人羞辱的小百靈。
聽到她的話，上官煜眼底有微微的冷光和殺意泛過，她是南宮曜的妻子，南宮夫人，那他呢？
他算什麼？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把他的付出和忍讓放在心上，無論他做什麼，都彌補不了什麼。
她就這樣把他和她的過去撇得一乾二淨，就沒有想過，他的心也會痛麼？
不——
他不要這樣，憑什麼只有他記得過去，珍視那些點點滴滴，而她卻可以仗着他的感情肆無忌憚。
他也要她明白，她這輩子都被想和他劃清界限。
“道歉，今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上官煜壓抑着最後的脾氣，希望還能出現奇蹟。
他不知道自己還在期待什麼，還有什麼可期待的，明知道她不會因爲他而改變而是在奢望些什麼。
也許，他看到插在梅香膝蓋上的那把匕首，他想，他是在希望她能把那把刀插到他的胸口上，好讓這漫無邊際的疼痛停止。
他實在受不住了，也許就像當初他將她推下海時他看着求救時一樣，無論她怎麼呼喊，他無動於衷。
現在輪到她，站在他當年的位置上，無論他怎麼做她都不會動容，是一樣的。
因果報應麼？
如果是這樣，那就來啊。
繼續。
反正，他的這條命已經毫無意義，如果還能跟她糾纏一把，對他來說，也還是有些意思的。
起碼，心裡不會猶如一座空墳。
蘇小馨發出陣陣低笑，她覺得好笑極了，“道歉？”
她笑到笑不動了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真的很有趣，你動了我，動了我的女兒，你還叫道歉。你以爲我傷了你兩個忠僕，你不追究，就算仁慈，上官煜，你明白什麼是愛麼？”
她的神情從未有過的猙獰和憤怒。
“你知道作爲母親，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碰自己的孩子，哪怕一下，我都會跟他玉石俱焚。你可千萬別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今天是櫻櫻沒有受傷，如果她今天受了一點點傷，就是破了塊皮，你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這地方！！”
上官煜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讓步，換來的竟然是這個結果。
他清晰地看到蘇小馨瞳孔之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樣，他想，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一個人，他此刻已經死了。
“你就那麼在乎和他生的孩子？”
蘇小馨不想回答，忽然就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冷漠之深，“你不會懂的，你也永遠不會懂。”
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明白。
如果可以，上官煜很想將蘇小馨拽過來，狠狠地逼問她，叫她明白，他並非有意要傷害她和她的女兒。
可惜他的腿不能站了，一站就鑽心地疼，只怕路都還沒走幾步就又要狼狽地摔倒在她面前。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於是，只能死死地握住扶手，眼睜睜地看着她轉身。
蘇小馨瞧着滿屋子都是南宮曜叫人搬來的擺件，處處彰顯着他和她的親密。
原來的她以爲南宮曜太過頭了，是挑釁，是宣戰，是喧賓奪主，可現在看來，恰到好處。
他們本就不應該由着上官煜要怎樣就怎樣，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雖然要來照顧上官煜的人是她，可是諸般刁難的是卻是他。
限制她這樣，限制她那樣，還叫詩語去誘惑南宮曜，拍出那種牀照來。
難道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活該他們來承擔麼？
他們憑什麼要分開，憑什麼要被他牽着鼻子走，她偏不。
“這照片放得正好，不用搬了，還有這些瓷器擺件，每一件都是南宮曜特地給我挑的，他最清楚我的喜好，也不必搬了。”
說完，手落到水果盤裡，拿起裡面的水果刀。
頓時，傭人們想要衝上前去，保護上官煜，卻見蘇小馨手起刀落，插進一顆蘋果之中，將那蘋果一切兩半。
“至於這其他的雜事，要照我的意思來，你說了不算。”
從現在開始，她蘇小馨單方面宣佈，她自由了。
無需解約，也無需等到詩語甦醒，就現在，她自由了。
跟着，手一丟刀子，用紙巾擦手，蘇小馨丟了紙巾，過去抱南宮櫻上樓。
誰的話也不聽，誰也不看，就踩着樓梯上樓。
蘇小馨剛踏上最後一節階梯，上官煜的話就重重地響起，“你就沒想過黎詩語麼？沒有我替她解開幻術，她是醒不過來的。”
蘇小馨踏上最後的那節階梯，頭也不回。
“就算契約結束，你也不會幫她解的，所以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鍾美婷也跟着蘇小馨上樓，不去看那大廳的一干人，尾隨着蘇小馨進房，且狠狠地帶上房門。
躺在地上的梅香吃力地低喊，“我說過了，先生，她不是個好女人，您看到了，她多狠，哪裡是尋常的女孩。您該清醒了，別再執迷不悟……”
她說這話，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大滴大滴的汗珠子滾落。
可見膝蓋上的傷幾乎要了她的半條命，再不及時救治，只怕生命岌岌可危。
然而上官煜卻是半天沒有叫人將她送去醫院，或者請醫護人員過來，他的目光鎖在樓上蘇小馨關着的那扇房門。
“剛剛，誰叫你擅作主張，去動那孩子？！”
上官煜回神，恐怖而肅殺的眼神要將人吞噬。
那一刻，梅香就清楚，他已經瀕臨爆發了，爲了那個女人，一切都是爲了那個女人。
她已經成功地將上官煜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