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馨那被他的指尖碰過的肌膚,感覺到難以形容的牴觸和噁心,尤其當他把手指放到脣間舔舐的動作,讓她心血沸騰,擡手就要給他一耳光。
而她也真的就這麼做了,只是手掌尚未落下,就聽到上官煜殘忍的低笑。
“想清楚了,你這一巴掌是要打下來,還是收回去。”
這是提醒。
上官煜的眸色又陰又冷,除卻殘忍和嗜血的味道,還有一絲決絕。
他不會再縱着她了,就像之前的那一次,直接將她帶走,逼迫她和他重新簽下契約,並要她遵守每一條規定。
他是瘋了,纔會縱容她到現在,好在現在都醒了。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爲了等今天,徹底甩了他,回到南宮曜的身邊去。
她欺騙了他,好得很,好在他從未給她留有任何餘地。
對待黎詩語,更加狠絕毒辣。
只有手握這張王牌,才能叫蘇小馨乖乖就範。
方纔他就只是稍稍點撥了她一下,她就意會過來了,看來不傻,孺子可教也。
蘇小馨明白,事到如今,哪裡還由得她說了算。
收回手,在身側握緊成拳,她忍着懸浮的怒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溫淡如常的口吻說道:
“詩語沒有被喚醒是不是?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只要不是危及生命,她都能接受。
“怎麼,現在擔心起妹妹來了?”
上官煜湊到蘇小馨耳側,放低聲音,彷彿細語般陰騭地說着。
蘇小馨頸部的皮膚因爲這低柔緩慢的疑問,而生起戰慄的感覺,那是恐懼。
沒錯,她的確是害怕,害怕自己的自以爲是,害了黎詩語。
這一次,她又違背了約定,上官煜會把黎詩語怎樣呢?
“你說,你到底把她怎麼了——”
因爲害怕,蘇小馨的身體爆發出從未有過的嘶吼,彷彿有什麼在貫穿她的身體,將她凌遲。
她不能接受,接受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離開自己,或者永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上官煜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終於在蘇小馨的身上看到了恐懼,害怕,和無助。
憑什麼,她可以任意主宰他的心情和喜怒哀樂,而自己卻能夠置身事外,和自己的丈夫逍遙快活。
想要二胎?
呵呵!
他不允許。
他要她,要她的心,還有身。
從前有南宮曜在,其他的一概不談,如今不同了,他回來了,找到她了,自然要得到她。
他拆散這段婚姻,這段痛苦不堪的婚姻。
折磨了他整整七年,他絕對不允許蘇小馨再離開,一步都不行。
“呵,呵呵,看看,你也會痛苦不是麼?也會害怕,對麼?如果你早就乖乖聽話,她就不用受那麼多罪。爲什麼逃走呢?”
上官煜扔去柺杖,一下子抓住蘇小馨,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正對着自己。
“爲什麼?”
他的目光猙獰,彷彿要將她吞噬。
蘇小馨只覺得他的瞳孔好似深淵,深不見底,叫人打心底裡害怕和畏懼,她的身子微微發顫。
她的情緒還很激動,尚未平復,這是生理作用,可是心裡,卻真實地毫無畏懼。
她眼眸如星辰般閃爍,一字一句地回答,“因爲我結束這種被人操控的生活,我要回到我丈夫身邊去,我要離開你,一分鐘都要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不錯,你終於說出實話了,你厭惡我,痛恨我,甚至有時候還會憐憫我。如果不是因爲我爲你出了那場車禍,你根本不會多看我一眼。對麼?”
上官煜彷彿要將藏在心底深處的東西撕開,撕得血淋淋的,撕成一片一片。
對的,就是這種感覺。
不必遮遮掩掩,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何必在乎其他的。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他還在乎什麼呢?
愛麼?
她早就給了別人,他不稀罕了,也不想要了,只要她還在他身邊,足夠了。
蘇小馨努力深呼吸,不斷調整着自己的情緒,迫使自己冷靜,冷靜。
上官煜瘋了,她不能瘋。
她也不能被他氣到,她得想法子,知道詩語的下落。
“我已經同意留下來,繼續完成契約,現在,你能告訴我,詩語的情況麼?”
她的聲音格外冷靜,絲毫不受上官煜情緒所擾。
太冷靜了,好似沒有一丁點感情似的。
上官煜幾乎以爲方纔的針鋒相對,只是他的幻覺,可是怎麼可能是幻覺,唯一的可能就是蘇小馨在掩飾情緒。
她對他的喜怒毫不關心,毫不在意。
她以爲她欺騙了自己,他還會再順着她,縱着她麼?
“想知道?”
上官煜直起身子,儘管這樣站立,會讓他很痛,那條受傷的腿快疼得沒有感覺了,可是他依然毫不在乎。
他那樣睥睨着蘇小馨,彷彿砸看着自己的囚犯,用完全命令的口吻,“過來,吻我。”
蘇小馨眸子一顫,哪裡會想到上官煜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她的怒氣重新衝破了理智,一面想毀了眼前的男人,一面又控制着自己冷靜,必須冷靜。
現在這種時候,她不能和他蠻幹。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想辦法知道。”
蘇小馨凝望着上官煜,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上官煜冷笑了,“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本來剛剛你肯過來,我興許會放黎詩語一馬,可是現在,呵!”
他又發出一聲冷笑。
他不信自己征服不了這個女人,縱然手無縛雞之力,可是卻如頑石般堅毅的女人。
“你就等着南宮曜給你送來的好消息吧,假如他還能找得到她的話。”
說完,上官煜再也不給蘇小馨說話的機會,重新拾起柺杖,緩慢地步入電梯,消失在蘇小馨的眼前。
蘇小馨想衝過去,要上官煜把話說清楚,可當她的理智迴歸時,上官煜已經不見了。
那個催眠師沒有成功麼?
就算沒有成功,應該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纔對?
而就是有生命危險,南宮曜也不可能不知道,至於上官煜,既然要拿詩語當做要挾自己的把柄,應該不會對她下死手。
他該清楚,沒了詩語,她一定不會由他擺佈,那麼到底會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