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提到過某個已經不知道被重複了多少次的理論,現在我再再再×N的說一遍:靈魂就是資訊的聚合體,其中沒有邏輯串聯的無序資訊化作了潛意識,有着邏輯串聯的有序資訊聚合起來化作了人格意識。
而在之前的之前我們提到過一個問題:如果某個人沒有對自我的認知,或是他的自我認知出現了偏差,那麼他會怎麼樣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得到了解答,但是仍然有問題沒有被解決——那就是,爲什麼會出現這兩種問題?
當然,你們也可以說這個問題是我提出來的,但這無疑是取巧的回答,因爲現實中是的確有可能出現以上提到的兩種情況的。
不過在解答這兩個問題之前,我們先來看看正常人的人格意識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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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靈,是靈魂當中各種有序資訊相互串聯起來的聚合體——儘管說是有序資訊,但實際上相對於無情公正絕不通融甚至顯得極爲死板的科學來說,這些有序資訊算得上是十分雜亂,從‘TA是不是喜歡我?’、‘糖醋排骨這樣做最好吃’等雞毛蒜皮的小事直到‘炎國該怎麼處理龍門獨立’、‘推特普怎麼還沒有當場暴斃’等國家乃至世界大事都有可能出現在同一個心靈意識當中。
這種情況在每個人格意識當中都會有所體現——或者說,如果沒有這種程度的思維廣度,那麼說不定反而會被懷疑究竟是不是正常人。
……不過普通人的人格意識也終究只是處在凡人的境界,相比起第四階能夠通過目標今天早上晚起了兩分鐘判斷出對方昨天晚上吃了什麼的強大腦回路還是差遠了。
不僅是在腦回路上的差距,普通人的人格意識也非常容易因爲外界的干擾而產生變動,也就是所謂的從衆心理——當大多數人都做出了相似的選擇之時,剩下的人就也會潛意識的選擇那個被很多人選擇的選擇,因爲他們覺得這麼多人都覺得有好處的選擇肯定是的確有好處的。
然而實際上未必如此,被大多數人所選擇的選項未必就是正確有利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誕生‘真理總是被掌握着少數人手裡’這句話。
與從衆心理相對的還有‘權威心理’,普通人總是認爲那些磚家叫獸乃至偶像明星所說的東西絕對是真理,因爲那些人的社會地位遠高於自己——甚至不一定真的高於他們,只是他們認爲對方的社會地位高於自己而已——但實際上和從衆心理類似,社會地位高所說的話不一定正確,就像是純粹的經驗主義遲早要翻船一樣。
但很可惜的是,有爲數不少的普通民衆都吃這一套,如果有人發出質疑的話他們就想方設法的試圖證明那些‘權威’所說的絕對是無可辯駁的真理,甚至說不過對方的話就直接罵對方爲‘槓精’,然後就汙言穢語齊出從給人招黑的角度去噴那些開口直言的人——而且他們從始至終都不覺得是自己錯了。
——所以有句話真的是無上真理:做惡的人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分明在做惡卻認爲自己的所作所爲纔是正確的人。
(手動@各小說反派以及某些三觀不正的作者筆下三觀更歪的主角——也不知道這些書在起點大屠殺中倖存下來了沒有)
甚至不僅僅是對於各種事情的看法會被外界所影響,就連人類本身的人格意識都可以說是由外界資訊組成的東西——靈魂是資訊的聚合體,那麼這些資訊又都是從哪來的?
——遺傳、學習模仿、感知器官捕捉、大人的言傳身教……這些都是組成人格意識的那些資訊的重要來源,而這些資訊的又都有着一個共同點:
……包括遺傳資訊在內的所有資訊,沒有任何資訊是人類自己誕生的。
就算人格意識在與外界完全隔離的情況下突然多出了不少資訊,那也不能說是他自己的人格意識創造了新的資訊,頂多只能說是對現有資訊的總結。
——哪怕是世界前沿的那些科學家也都是如此,畢竟科學研究的本來就是原本就存在於宇宙自然當中的規律,只是在‘發現’而並非在‘發明’——就算是‘電話’、‘計算機’之類的自然不可能誕生的人工造物,也只是科學家在對自身所知資訊進行總結變現之後纔出現的東西,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同樣不是什麼新鮮玩意。
也是因爲這種原因,人類的思維意識非常容易受到外界資訊的影響,因爲某個雖然蹩腳但環境以及語言暗示弄得挺溜的謊言而上當受騙的例子數不勝數,通過某些科技的幫助讓某些意志堅定的人三觀破碎也並不困難——人類的人格意識遠遠要比自己想象的脆弱的多。
曾經有人提出過一個名叫‘缸中之腦’的理論——這個名詞想來對科幻有所瞭解的都曾有所聽聞,不過恕我現在向那些很有可能完全不存在的不曾聽聞過這個理論的讀者講解一遍,希望曾經看過這個理論的讀者棱夠嫩族枯燥,如果實在是忍不住的話……直接跳過這段就可以了。
——缸中之腦理論,是由美國哲學家希拉里·普特南提出的一個假說:‘假設某個人的大腦在始終保持活性的情況下被人從頭顱中取出並放進了一個缸(維生裝置)裡面,其神經末梢和計算機連接了起來,而那個計算機不斷的向着大腦輸送有關現實世界的虛假資訊、並且爲這個大腦構造的虛擬身體會隨着大腦神經的命令即時做出迴應,那麼對於這個大腦的主人來說,他仍然擁有身體且存活在現實世界當中——我們該如何保證自己沒有處在這種狀態當中?’
在百度百科當中(沒錯,我就是查的百度),詞條最下方還有着一個關於‘我們到底是不是缸中之腦’的論證,因爲其用詞問題本人也沒有搞太懂,其大意就我理解的簡單說一下:對於現實中的人來說,缸中之腦這個辭彙會正確的指向維生裝置以及維生裝置當中裝着的那個腦;而對缸中之腦來說,缸中之腦這個辭彙將會指向虛擬世界中那個虛擬的缸以及虛擬的腦。
我們的辭彙要麼指向現實中的缸中之腦,要麼指向虛擬世界中的缸中之腦。
如果我們是缸中之腦的話,那麼我們所表達的‘我們是缸中之腦’將會指向虛擬世界的缸中之腦,而不是現實中的缸中之腦,但我們並不是虛擬世界中的缸中之腦,所以這句話是假的;如果我們是缸中之腦的話,那麼我們說的‘我們是缸中之腦’自然就是假的——我們要麼是缸中之腦,要麼不是缸中之腦。
我們所表達的‘我們是缸中之腦’這句話是假的。
——我們不是缸中之腦。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說缸中之腦指向的是正確的缸中之腦,而缸中之腦說缸中之腦的話指向的都是計算機代碼,我們的語言指向的不是計算機代碼,所以我們不是缸中之腦。
這就是我所理解的整個論證的過程,百科中的原文要比這個複雜混亂的多(那個編輯詞條的人其語文水平讓我一度懷疑是不是這個詞條是過去的自己編的——其中經常出現我曾經總在用的那種XX的XX的XX的XX這種句式,我看了好幾遍都沒看懂他想表達什麼意思),如果感興趣的話泥萌也可以去看一看【詞條編篡者的語文水平(劃掉)】。
而實際上,這個論證同樣沒有解決‘自己到底是不是缸中之腦’的問題,在半途中這個論證就偷換了概念:就算我們的辭彙指向了真實的東西而不是計算機代碼,你又如何證明自己的辭彙所指向的東西是真實的而非計算機代碼?
所以從這一步其實根本無法推出‘我們不是缸中之腦’這個結果,這個論證就像是羅裡吧嗦用各種看似重要實際上卻和主題完全無關的話題偷換概念把你繞進去最後再讓你花錢買這個買那個或是簽下什麼苛刻合約的騙子一樣——當然,人家現在不叫騙子,叫推銷員以及包括律師在內的各種談判家,這種騙術也不叫騙術,叫做話術或者是談判技巧。
——古代也有把這個叫縱橫術的……不過人家縱橫家動動嘴就借來了百萬雄師,相比起來現在那些利用話術騙人買東西的推銷員實在是弱爆了。
不過實際上這個論證貌似也並非是真的爲了解決自己究竟是不是缸中之腦的問題,甚至提出這個問題的希拉里·普特南本身也並不是爲了讓人陷入‘自己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的懷疑當中,而是將其當成語義學方面的問題提出來的——只不過這個問題本身的重要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提出這個問題的人究竟是帶着什麼想法提出的,甚至我敢保證如果不特意去查的話不會有多少人知道希拉里·普特南到底是哪根蔥,某個與其同名不同性的美國總統競選者可比他的名氣大得多。
——畢竟就連我本人在查百度之前都不知道缸中之腦理論是誰提出來的……
所以剛纔的論證在某種程度上並不算是偷換概念,因爲他回答的並不是廣義上的‘我們究竟是不是缸中之腦’,而是狹義上的、那個希拉里·普特南所提出的在語義學方面上的‘我們究竟是不是缸中之腦’——再次可憐一波這位哲學家,他本來想要表達的意思現在反而變成了狹義。
既然希拉里·普特南最初所提出的那個語義學上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答,那麼在廣義上的‘我們究竟是不是缸中之腦’這個問題有沒有答案呢?
——答案是……沒有。
迄今爲止,有關於缸中之腦理論的科幻奇幻玄幻等幻想作品已經數不勝數,但是卻仍然沒有任何人能夠證明自己不是被儲存在維生裝置當中神經末梢連接着計算機的大腦——就像是黑客帝國那樣,生活在數據世界當中的人類拼盡全力的從虛擬世界中跳了出來,但實際上這些人類只不過是從虛擬世界當中跳入了另外一個虛擬世界而已,從始至終都沒有觸碰到真正的現實。
也有人曾經提出用‘我思故我在’的理論來回答缸中之腦的問題,但這也只是對這個問題的逃避而已——就算你確認自己是完全真實的,也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被儲存在維生裝置當中的大腦。
不過如果無視了理論方面的問題,想要證明自己是否處在虛擬世界當中的方法可以說是非常簡單——死一次就行了。
如果我們真的是缸中之腦的話,那麼我們在虛擬世界當中的自殺並不會影響到自己被裝在維生裝置當中的大腦,頂多精神會受到非常劇烈的刺激——不過在自殺的時候必須要抱着‘自己絕對不會死’的信心,不然的話就算你成功的脫離了虛擬世界,在現實中的大腦也有可能會因爲強烈的刺激、也就是認爲自己‘死定了’的想法而真正的喪失生理機能。
這個方法的弊端也非常明顯——如果你所在的世界的確是現實的話,那麼你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完全救不回來的那種。
發展純粹的科學而不涉及法術的文明就是這點不好,儘管在文明等級提高之後有着‘靈魂上傳’這種要比絕大多數復活手段都有用的技術,但在科學觸碰到靈魂場域的領域之前,基本上利用科技完全無法讓人復活——或許對包括大腦在內的整個人體進行研究的生物化學有所辦法,但那也同樣是科學發展到後期的事情了。
——把人變成喪屍倒是有可能,但變成無腦的喪屍能稱得上是復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