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雜談

【在將‘過去發生’的劇情全部安排完畢之後,‘作者’便離開了幼年趙昆所在的時間線,任由年幼的趙昆循着祂所安排的軌跡生長起來——隨着時間的流逝,趙昆終於長大成人,某個堪稱萬惡之源的彈窗也在某天出現在了他的電腦顯示屏之上,將他接引到了他的命運開始之地,在經歷了各種各樣奇怪的事件之後進入到了名爲‘不死者之王’的任務世界,並且因爲‘作者’仍然沒有寫回去的緣故處在時間暫停狀態。】

【與此同時,身爲造物主的‘作者’則轉移了視線,不懷好意(劃掉)興趣滿滿的將目光投向了此時正在某宇宙的概念界處在時停狀態的五號研究者以及那名第八階身上。】

【時間,恢復了流動……】

—————

“其實,失去了對‘阿賴耶’這個概念的適應性對你來說說不定還算是個好事。”

那片不知詳細名號、可以被稱爲‘無名世界一號’的宇宙當中,位於概念界的青袍第八階存在正面帶微笑的安慰着眼前滿臉絕望的五號研究者,話語中卻不免帶着些許幸災樂禍的味道。“你想想啊,一旦你融合了阿賴耶的概念,那麼你就徹底和它綁在了一塊,雖然阿賴耶的概念不僅威能強大逼格很高泛用性還非常廣,但是你也相當於被宇宙中的那些智慧種族束縛住了,憑空讓自己多出了個弱點。”

“你不如去選擇其他的概念進行融合,比如‘原人亞當’啊、‘惡之祖該隱’啊、‘魔祖羅睺’啊之類的概念,不僅在各種層面上都不弱於‘阿賴耶’的概念,還沒有必須要對智慧種族進行保護的弱點,豈不是要比死扣着阿賴耶不放要好?”

“不,你不懂我現在的感受。”

面對着那名第八階存在的規勸,五號研究者卻絲毫不領情,好似喃喃自語般面露苦澀的向着前者說道。“第一次有了想要努力做到的事情,又距離達成目標只差那麼一點,這兩份喜悅相互重疊,本該給我帶來更很多的喜悅,得到的應該是如在夢中的幸福時光纔對——但是……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這位同學,我知道你的心情非常沮喪,但能不能請你不要搞白學這種東西?”

面對着五號研究者的白學攻擊,那道青袍人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語氣漠然的向着前者說道。“你難道不知道‘白學家及六學家人人得以誅之’的宇宙條例嗎?”

“——什麼沙雕宇宙纔會有這種條例啊喂!”

跳起來向着那名第八階存在吐槽了幾句,五號研究者卻是不再像是剛纔那樣失落,情緒重新恢復了正常,回憶起了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話說你剛纔爲什麼要對我在概念界的投影發動攻擊?難道你是想殺了我好繼承我的螞蟻花唄嗎?”

儘管是用吐槽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但是五號研究者卻是真的提起了警惕,精神緊繃的注視着眼前的那道青袍人影……以及對方手中那顆血紅色的圓球。

——那是他在概念界的投影。

五號研究者並不知曉那名第八階存在對自己的概念投影發動攻擊是何用意,對方如果認真的想要殺死自己的話自己現在應該已經死了,所以那道青袍人影應該並不是爲了殺死自己而出手,更大的可能是通過能量的衝擊促進自己身上那些靈魂的融合——但是五號研究者卻仍然提起了警惕,隨時準備向着那道青袍人影發動攻擊以防對方向着自己的概念投影出手。

——生命只有一次,致力於追求真理的五號研究者不想在親眼目睹真理之前便失去自己的這條生命,所以他比那些普通人還要惜命,不敢將自己的性命賭在‘剛纔青袍人影向着自己發動攻擊並非是爲了殺我’之上。

爲什麼人類總說生命是脆弱的?因爲類似的‘賭博’在現實中也都經常能夠見到——就比如你在過馬路的時候,就在賭那些車輛會遵守交通規則在斑馬線前面剎車,就在賭那些車輛都遵守交通規則不會闖紅燈逆行,都在賭那些載具中握着方向盤的人不是沒有理智只想報復社會的瘋子……或許在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都能‘賭贏’,但若是決斷錯誤,這些車輛中真的有了違背常理的駕駛員,那麼付出的代價很有可能就是生命。

然而很顯然,我們不可能因爲有可能被撞就不去過馬路,所以我們必須要做出選擇:該在什麼時候過馬路、又以什麼態度去過這條馬路、究竟是過這條路還是其他的路……

很多人在過馬路的時候都不會去想這些事情,因爲他們認爲自己只是在過馬路而已,並不是在賭場或者股市,需要小心翼翼的捏着自己每一個籌碼——儘管過馬路失敗之後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極有可能要比在賭桌以及股市上還要多。

現實的確要比小說來的離奇,因爲在現實中過馬路都是在拿着生命做賭注,而成功之後卻僅僅只是過去了一條馬路,獎勵和代價完全不是對等哪怕是看似對等的東西——不過現實也的確算得上是公平公正的,因爲過馬路的成功率要比在賭場賭博或是股市裡沉浮高得多。

……就是不知道那些分明遵守了交通規則卻仍然出車禍被撞死的人會不會這麼認爲。

曾經提到過,機率學是所有科學中最不可信的學科:因爲對於出了事故的人來說,事故發生的機率是百分百,因爲它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對於沒有出事故的人來說,事故發生的機率是百分之零,因爲事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而對於現實本身來說,事故發生的機率是隨機,因爲事故它極有可能發生也有可能不發生,有可能全世界一天內一個人都沒被撞死,也有可能一天內全世界因事故而亡的人超過某些小國的全部人數,而只要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在漫長的時間下是一定會出現的。

不遵守安全規則的人出現事故的可能性大於遵守安全規則的人,然而現實中遵守安全規則卻仍然因爲事故而亡的人有可能大於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現實就是這麼離奇。

五號研究者深深地知曉這種離奇,所以他無時無刻都不在保持着警惕,哪怕知曉那道青袍人影幾乎不可能對自己出手也仍然隨時最好攻擊或防禦的準備,以免自己因爲現實中的這種離奇而被殺死——然而,他現在是在小說中的虛擬世界。

——相比起現實,虛擬世界有什麼特點呢?

小說的世界並不像是現實那麼離奇,甚至可以說是要比現實守規矩的多——主角絕對不可能在結局之前死亡,哪怕有死亡的情節後來也肯定能復活;最終BOSS不可能被嘍囉捅死,他只能敗在主角的手中,再不濟也會被其他重要角色打敗;其他重要角色不到需要他們的關鍵時刻同樣不能死,甚至有時候需要短暫的犧牲一下主角來拯救這些關鍵角色;那些嘍囉的命則不像是這些重要角色以及主角反派BOSS那樣珍貴,隨隨便便就能一茬一茬的丟掉,用來給主角以及其他重要角色乃至是反派BOSS刷戰績刷逼格……

——在看完這段話之後,你心中浮現的是什麼想法?

如果要問我的話,那我的回答就是:不公平。

憑什麼跑龍套就必須要默默無聞的被主角或反派殺死?憑什麼配角就必須要用來襯托主角?憑什麼主角身邊就有那麼多美女環繞?憑什麼那些女角色就必須要圍繞着一無是處的主角轉?分明主角和反派都是腦殘傻嗶中二病還殘忍無情到動不動殺人全家或者聖母婊的問別人‘你TM的爲什麼不救他?’,憑什麼他們最終能夠成爲英雄或者魔王?憑什麼那些嘍囉手下要聽那些重要角色的命令?憑什麼反派到最後就必須被主角打敗或者招安?憑什麼主角能獲得那麼多的機緣?憑什麼主角以及主角的親朋好友就必須經歷比旁人多得多的悲慘磨練?憑什麼這些角色就必須要遵循著作者安排的‘命運’行進?

每個作品當中都蘊藏着太多的不公平,哪怕是那些劇情看似合情合理的作品當中也有着不公平的地方——因爲現實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富裕人家出生的孩子起點就是要比貧困人家出生的孩子要高……儘管富裕人家出生的孩子能有這麼高的起點是因爲其先輩的打拚,總體來說仍然是十分公平的,但就只對這兩個處境不同的孩子來說,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

——因爲哪怕先輩再怎麼努力付出了多少代價也只是他們的付出,身爲他們後代的孩子並沒有付出什麼卻享受到了他們的付出所換來的成果;而同樣的,哪怕先輩再怎麼不爭氣欠下了多少債務處境又多麼貧困,那也只應該是他們自己的原因,之後卻要牽連着孩子也享受不到正常的生活……這導致瞭如果貧困人家的孩子哪怕再怎麼努力也會有部分成果填進父輩挖出來的坑,而富貴人家的孩子不僅不需要爲自己父輩欠下的東西付出代價,甚至還會得到父輩所擁有的部分資源帶來的便利,一正一負間兩者的差距將越拉越大,導致哪怕付出了同樣的努力擁有同樣等級的天賦,貧困人家的孩子也永遠及不上富貴人家的孩子,

現實中的科學家便總結過這個規律,提出了某個闡釋強者愈強弱者愈弱的馬太效應——而這個馬太效應的命名以及來源則是出自《新約·馬太福音》中某節:凡有的,還要加倍給他多餘;沒有的,連他所有的也要奪走。

所以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各種各樣的不公平潛藏於所有生物的社會當中——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然而前人本身卻沒機會享受到這棵樹長大之後所帶來的陰涼,本身也不會因爲這棵樹而得到什麼東西。

——那麼,爲什麼前人還要栽下這棵樹呢?

爲了自己的後代做完勞動非常疲憊的時候能有個地方乘涼,爲了過路的旅人在即將被熱暈的時候能有個地方避暑,爲了附近的鳥兒能有個地方築巢,爲了這顆樹未來或許會結出的果子,爲了加強全球綠化抵禦沙化洪水等自然災害——而無一例外的,這些好處種樹的人本身都享受不到,就算能享受到也至少在十年二十年以後,到時候種樹的人在不在都還不一定。

但是這個世界有很多這些不求回報種下樹木種子的人,這個世界也必須要有這些不求回報種下種子的人,因爲只有這樣的不公平,才能讓我們這些人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生存下來——如果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因爲自己遇到的不公平而徹底對這個世界放棄希望,那麼人類就不可能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恐怕在穴居時代就被各種野獸滅了族。

就像是過去的那些革命鬥士一樣,他們就算革命成功也不太可能有機會享受到革命的成果,但是他們仍然義無反顧的掀起了革命——並不是爲了自己的私慾,而是燃燒自己焚盡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汙穢骯髒,將清澈的天地留給所有站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

……話題扯遠了,先讓我們回到劇情當中:話說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咳咳咳,且說五號研究者向着那道青袍人影發出詢問之後,後者並沒有因爲前者的戒備而做出什麼反應,好似完全不曾察覺一般,理所當然的向着五號研究者回答道:“我當然是爲了給你講解概念界的特殊咯。”

“……蛤?”

聽到那道青袍人影的回答,五號研究者頓時陷入了愣然當中——剛纔用那麼磅礴能量衝擊我的概念投影,就是爲了更好的講解概念界的特殊?

——你TM怎麼不把自己扔進恆星的星核裡面體驗下核聚變到底是個什麼原理?說不定還能悟出什麼大日如來金剛核爆神掌出來,實在不行說不定也能給自己在腦袋後面或者頭頂裝個光圈裝一下神話裡的那些天使金佛之類的大佬。

……五號研究者的思維逐漸發散,達成了本書中所有角色都必備的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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