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糟。”
高黎真心沒想到，這位凌雪竟然這麼強力，一眼就看出了藏在皇帝腦子裡面的金球竟然啊是屬於他的！這點凌瓏可沒告訴過他啊。
“我的腦子裡面當然有高黎。”皇帝笑道。
完蛋了，看來我的這一次潛伏是結束了。
高黎無奈地想到。
“因爲我正時刻想着如何對付他，我的腦子裡面沒有他就邪門了。”皇帝繼續笑道。
“嗯。”凌雪點點頭，不置可否，“那麼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有一個疑問。”皇帝說。
“什麼疑問？”凌雪問道。
“我……已經沒有了。”皇帝突然如此說道。
然後，轉頭就走。
這一路上，皇帝都沒說話，而是一直維持着沉默。他穿過庭院，走過小巷。屏退周圍護衛，將自己鎖在密室之中。
高黎懂了。
“高黎，我知道你在我腦袋裡。”皇帝說。
高黎沒有說話。
“你不迴應我，那是因爲你以爲我在誆你，對吧？”皇帝笑問道，“你以爲你不說話，我就沒辦法了嗎？不不不，你太小看我了。你真的很厲害，這麼說，老八終歸還是叛變了，對吧。還有四老會。這些個慫貨，老八就算了，這人向來都是慫的。四老會竟然也會幫你，這太奇妙了。那四個蠢蛋明明就是我自己，果然人一上了年齡就會有顧慮，就會變慫。他們甚至不惜出賣我？他們真的以爲，沒有我，這個世界將會變得更好嗎？他們難道不懂，否定我，就是否定他們自己？”
密室之中，空無一物，只有一根蠟燭努力發出那麼一點點可憐的光芒。皇帝盯着蠟燭，火光在他眼中跳動，看上去卻好像蛇的眼睛一樣。
“這麼多年來，我們做的一切，我們的安排，我們的謀劃，我們的一切心血，都只是爲了那麼一個崇高的目標。爲了這個目標，我不惜一次次重生，不斷重生，死了又重生。我設計了重生的方式，重生的我不會記得死亡的恐怖和痛苦。因爲我知道，哪怕我的內心再如何堅定，不斷的死亡和痛苦的折磨也會將我的一切心智磨礪殆盡。所以，每一次醒來，我都知道上一個我一定是死了。我從不去想死去的我有多麼可憐，我也不從來不去想死去的我有多麼痛苦，因爲這一切只要成功了，那就都是值得的。”
“然而，高黎，你出現了。你僅僅只用短短几年的時間，就剽竊了我的成果！”
“這個世界是在我的規劃之下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不同種族的妖族是我們敵人；鷹妖是我們的敵人，血影人也是深海人也是，這一切都是爲了讓我們變得更加強大！我們需要一個敵人！我們如果沒有敵人，在我們內部就會誕生出一個敵人！所以我們需要敵人！”
“你以爲我不懂和平？和平來自強權！而所謂的互助互愛都是隻是扯淡！唯有強權纔是一切！”
“我親手爲我們準備了這麼多個敵人，僅僅只是爲了讓我們能夠登上巔峰！而你破壞了這一切！你這個蠢貨！”
“你總是帶着一副優越感的樣子，可笑、而且可憐。你所信奉的，所期待的，不過都是幻覺罷了。無論是在哪個世界，唯有力量，纔是一切。我深刻地明白這個道理，無論是天人，還是邪異，他們都不過是一羣可憐蟲。我隨隨便便就能將他們耍的團團轉，可惜，這一切都因爲你的出現而差一點前功盡棄。你太年輕了，你根本不懂真正的危機是什麼。你號稱遠離朝堂，不涉朝政，可你哪裡知道，你本就已經以你的方式影響着一切。”
“我不會讓你就這樣繼續下去的。”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你複製了我的身體，你將我我的身體送到這裡來，你躲在我的腦袋裡。你以爲你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監控我，知道我的弱點。結果你沒想到，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克隆工廠在哪。你是不是特別絕望？沒想到吧，你用這種方式把你自己送到我眼前來，沒能成就你自己，反而成就了我。從現在開始，你被束縛在我的腦袋裡，你必須跟着我走，你將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唯有眼睜睜地看着我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然後，你將會看到，我用如何殘忍的辦法，一點點將你所珍愛的一切摧毀。先是你的黎莊，然後是你的燕南城。最後，將會是你的娘子。”
“凌瓏，對，就是凌瓏。你之所以能這麼順利，只是因爲凌瓏。說來也真的是神奇，我能夠在這個世界站穩是因爲凌雪，而你則是因爲凌瓏。凌家姐妹，真的就是輔佐王者之人嗎？那麼如果朕左手是凌瓏，右手是凌雪，豈不是真就能一統世界了？”
“對了，我聽說你和凌瓏依然沒有孩子，對嗎？相信我，你們之間永遠都不會有孩子的，正如楚妙音也不是我的孩子。凌雪做得天衣無縫，她讓我以爲這是我的孩子，可惜那並不是，妙音不過是她拔了我一根頭髮，從毛囊上提取了基因和她的基因一同製造出來的罷了。”
“而你也是一樣，我們這些穿越者都不可能有孩子的！你回憶一下，當年你號稱封脈採花小郎君。可是爲何卻從來都沒個私生子？”
“所以啊，高黎，你瞧，這個世上，咱們倆纔是最像的。只有我才最瞭解你啊。凌瓏和凌雪姐妹，他們不過是天人派來監視我們的，他們想要意圖染指這個世界，你猜怎麼着？我將會殺光他們，一個都不剩！”
“……”
皇帝停了，坐在那裡，獨自喝完了一壺涼不知道已經放了多久的涼茶。
高黎沒說話，一個字都沒說。
皇帝閉上眼睛，仔細體味着。
許久，許久，皇帝睜開眼。
道：“看來，是我多慮了。”
從密室之中出來，密室外，大內侍衛統領看向皇帝。皇帝擺擺手，四面八方立刻出現數百軍士，其中爲首者都是破天軍團成員。
“走吧，沒事了。”皇帝說。
衆人退去，皇帝深吸了一口氣。
天已經矇矇亮。
大內總管在一旁低聲問道：“陛下，今天還上朝嗎？”
皇帝點點頭，道：“上朝。”
“我這就讓人將陛下朝服送過來。”
“不用了，每天都是他們等朕，今天，朕去等他們。”
今天，大臣們來到殿前，首先便看到的是坐在皇座上皇帝。此時的皇帝正在閉目沉思，而之前還有說有笑走來的羣臣看到此情景，一個個都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誰都不知道今天皇帝陛下玩的是哪一齣。
不久，殿門關閉。
皇帝睜開眼睛。
“都到齊了嗎？”
皇帝問道。
“回陛下，除了兩個告假的之外，都到了。”領班說道。
然後，皇帝站了起來。
“既然都到齊了，朕有一番肺腑之言對你們說，你們可聽好了。”皇帝說。
“是！陛下！”羣臣轟然應道。
“朕……”皇帝開口，突然頓了一下，渾身抖了一抖，眼睛翻了一翻。
然後，皇帝臉上露出詭異而且妖嬈的笑容。
“朕，要你們親眼看着朕！”
說着，皇帝一把扯下頭冠，然後一件件將衣服剝下，同時身體極爲妖嬈地扭動着，轉眼之間，他已經不着寸縷！
皇帝沿着雕花副手滑下來，來到大臣身邊，以妖嬈的姿勢，在羣臣之間穿梭，口中更是發出靡靡之音。
羣臣都傻了，他們一個個都不敢動，這算什麼？陛下要殺人？要殺光羣臣嗎？
皇帝在人羣之中穿梭跳躍，回到王座之上，然後……然後他渾身一抖，清醒過來。
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腦袋裡面響起：“你好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