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五樓,坐的都是帝都大家族的人,總共也不過五十人,基本都是一兩個老者帶着族內的年輕英傑前來。
這五十人是站在帝都的頂峰的,除去百靈鳥家族那種神級家族,就屬他們最強大。
這會兒在歐陽家的請求下,這幫人是要主持公道,拾掇拾掇葉舒。
這麼多大家族一起給歐陽家出頭,百靈鳥令牌都不管用了,哪怕是殺死葉舒,百靈鳥家族都只能法不責衆。
歐陽家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而葉舒也猜測到了幾分,他雖然不懼,但並不自大,一路走上五樓,都在考慮對策。
妖刀姬一直跟在他身後,似乎也覺察到了殺機,躍躍欲試的樣子。
然而即將登上五樓的時候,小鬍子忽地阻止妖刀姬上去。
“葉公子,這位少女是你何人?”
“是我的式神,我學習了一下陰陽術,召喚了式神。”
葉舒隨口解釋,小鬍子一怔,顯得有些意外:“葉公子還真是不同尋常,不過你不能帶着式神入內,還是讓她退去吧,戰鬥之時再召喚。”
小鬍子顯然很熟悉陰陽師那一套,給出了建議。
葉舒心裡苦笑,這可是妖刀姬啊,我可不能操控她。
他轉頭對妖刀姬道:“小姬姬,你在這裡等我,如果我打不過,你就動手幫我。”
妖刀姬點了點頭,站在樓梯上,跟個守衛一樣。
小鬍子不再多言,帶着葉舒跨入五樓。
一進入,頓時幾十道目光掃了過來,強悍的老妖怪、帝都的年輕英傑,紛紛盯着葉舒打量。
他們都站在客廳裡,端着小酒杯輕抿着,看起來很優雅,也收斂了妖怪的習性。
不過在看到葉舒的剎那,還是有一些人爆了殺機,那自然是歐陽家的人。
“老爺,帥碧真人已經帶上來了。”
小鬍子朝人羣中一個穿着中山裝的老人報告,這老人稍微禿頂,面色紅潤有神,四周有不少各大家族的人簇擁着他。
這位自然是方老爺了,一隻年老的神鵰。
葉舒看向他,微微拱手行禮。
方老爺一笑:“真是天下英雄出少年啊,葉小友從西南貧瘠之地而來,短短一年時間不到,已經有了如此成就,實在讓人佩服。”
方老爺很和藹,說的也是讚許的話。其餘人都不吭聲,一些人繼續抿酒,看起來很隨和。
這幫跺跺腳帝都就震動的人,卻都很隨和,然後氣息擺在那裡,無人敢小覷。
葉舒也不張狂,自然是客套回話。
“方老爺過謬了,小子不過運氣好而已。”
葉舒迴應着,方老爺柔聲一笑,語氣卻轉了個彎:“不過葉小友還是太過年輕了,不瞭解帝都的規矩,在學院聯賽期間用力過度,導致歐陽矛誤入冥界丟了命,這個錯可是得算在你頭上。”
方老爺也是欲抑先揚,給了葉舒面子,然後再批評他。
葉舒心裡知曉道理在自己身上,但也不能反駁,他得把面子送回給方老爺。
於是他拱手道:“不知方老爺有何建議?”
廢話不必多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孰對孰錯一目瞭然,只是歐陽家要問罪,葉舒必須扛着而已。
方老爺看葉舒沒有反駁,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之色,然後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歐陽家幾人。
“老夥計,你覺得該怎樣?”
歐陽家的管家歐陽明邁前兩步,竟沒有多少煞氣。
“既然葉小友知錯,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殺人要償命,歐陽矛是我歐陽家的年輕骨幹,我們得給他報仇,以慰他在天之靈。這樣吧,歐陽家出一人,與你打鬥,光明正大地打鬥,贏了則殺你,輸了就算了,你意下如何?”
氣氛很愉快,所有人都隨和,連歐陽明都很隨和。
葉舒心裡冷笑,這些人看似沒有壓迫他,其實無形之中的壓力極其強大,這麼多大家族,已經由不得葉舒拒絕了。
他若拒絕,歐陽家就有理由翻臉,衆人也可以把他批判一番,搞個大新聞讓百靈鳥令牌徹底失效,到時候就是自己理虧了。
更何況還有東道主出面說好話,葉舒是無論如何都要賣個面子的。
歐陽明這個老狐狸自然也是看得通透,他把葉舒吃死了,葉舒不得不面對歐陽家的怒火。
“如此甚好,小子不想冒犯帝都的諸位前輩,一切聽從老先生的。”
葉舒乖巧得很,啥都不反駁,啥都不拒絕,啥都不害怕,因爲他有小姬姬。
歐陽明眼中閃過一絲冷色,朝後揮揮手,當即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這人也是亞洲臉,尖下巴,長得很俊,之前跟歐陽凌站一起的,地位十分高。
他出列,朝葉舒彎了一腰,然後露齒笑道:“葉先生,我是京都來的陰陽師九條流,請多多指教。”
葉舒在樓下打量歐陽凌的時候,也看見過這個九條流,不過當時沒有細看。
這會兒仔細打量,現他……弱得一匹,陰陽師都賊特麼弱,只有等他召喚出式神才能揣摩他的實力。
葉舒回禮,表面上客氣得很:“九條先生來自京都,又得到歐陽家禮遇,想必陰陽術已經登峰造極了,不知我的道術能否抵擋。”
九條流微微一笑,竟沒有客套了。
葉舒眉頭一挑,這個人很狂妄。東洋人禮數繁雜,一般人肯定會謙虛地客套很久,然後九條流對於葉舒的誇獎並沒有迴應,而是默許了。
九條流的傲然都隱藏在謙虛的神色之下,他對葉舒並不上心。
葉舒也不多說了,擺出姿勢:“請。”
九條流點頭,四周的大佬們依然安靜,小鬍子管家高聲道:“請二位上樓頂打鬥。”
室內不適合施展拳腳,樓頂的確更好。而且方家有小算盤,在樓頂打鬥,逼格雖然不高,但方便葉舒跑路,葉舒一跑路,九條流必然追擊,那就遠離了莊園,是生是死都怪不得方家了。
葉舒在樓梯上就答應了小鬍子的要求,自然也明白方家的小算盤,他當仁不讓,上樓頂就上樓頂吧。
九條流也上樓頂,大佬們也依次走上樓頂。許多人都明白方家的小算盤,但沒人說出來,默許了這個聽起來有點搞笑的決鬥地點。
不多時,衆人都上了樓頂,這樓頂四四方方,很寬敞,頭上夜空正美,寒風徐徐。
九條流率先走到樓頂中央,葉舒大步過去,與他正面而立。
其餘人則在入口處站着,等着葉舒被殺。
不得不說,這場決定真的很沒有逼格,甚至有點滑稽。歐陽明臉色不太好,他似乎很不樂意在這裡決鬥。
九條流則面帶笑容,只是眼神也不悅,他是京都名家,是歐陽家的坐上之賓,現在在樓頂跟葉舒打鬥,太掉身份了。
葉舒可不在意什麼身份,這樓頂視野寬闊,還能看到不遠處的山野,十分適合動手。
他抱拳:“請。”
九條流不抱拳也不彎腰了,想戰決。
他雙手合十,唸誦咒語,頓時一個小個子式神凌空出現,站在了葉舒面前。
葉舒一瞅,這小個子帶着紅色的烏鴉面具,手持一把紅色刀柄的偃月刀,背生一對黑色羽翼,腳套兩隻尖刺鐵環,端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此乃鴉天狗,擁有操控黑鴉之力,葉先生小心了。”
九條流傲然一笑,示意可以開始了。
鴉天狗當即凌空飛去,抓着偃月刀,跟關羽似的,一刀劈下來。
葉舒腳步一動,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九條流面前,一探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直接提了起來。
鴉天狗在半空中停頓,他若攻擊,怕是會誤傷主人。
而九條流完全懵逼了,不明白生了什麼。
後面的大佬們也愣了愣,歐陽明臉色青:“廢物!”
這一聲“廢物”罵醒了九條流,他臉色一冷,雙手猛地合十,不知道唸了什麼,空中的鴉天狗忽地消失了,而九條流卻是渾身一鼓,彷彿得到了無窮的力量。
他一腳踹出,空氣都被劃破了。葉舒微微一驚,丟開他後退,九條流如影隨形,狠地追擊他要掐他脖子。
葉舒相當意外,九條流打了雞血了?怎麼會近身格鬥了?
看來陰陽術並非那麼弱,不依靠式神也行。
葉舒走禹步躲閃,九條流剛纔猝不及防被掐了脖子,丟盡了臉面,氣得半死,此刻一定要弄死葉舒。
葉舒淡定得很,禹步施展,已經飛離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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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條先生真是厲害,這是借用了式神之力嗎?手下留情啊。”
葉舒邊跑邊叫,九條流冷冽道:“我禮遇你,你卻偷襲我,還掐我脖子羞辱我,我必殺你!”
他自然以爲葉舒慫了,要逃命,趕緊追擊。
歐陽明露出陰笑,其餘大佬們也覺得事情已定,葉舒必死無疑。
然而,誰能料到,葉舒有一個小姬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