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袁琳走了回來。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都在商量,也不算商量吧,都是袁琳給我們講解,蔣亮倒沒有什麼意見,我則幫她完善了一下搞飯堂的方案,她是考慮的很完美,但不夠全面,這個事情你不能說幹就幹,至少要各個條件都比較成 熟的情況下才好展開。比如,員工的想法,你必須先做個深入調查。又比如,環境位置,公司裡好像並不適合,如果不是設在公司範圍以內,問題就大了,成本也高,做出來大家還覺得麻煩,這會得不償失。
“那,我根據急緩安排做去啦。”談好了,袁琳說。
“行,中間有什麼變動你不需要再請示我,你只要把進度告訴我就可以,其它的你自己決定。”我說,我必須說這樣的話,怎麼幹是她的事,我就參考方案的最終結果,她給我報告進度,這樣更分清楚級別,否則我完全沒辦法控制她,時間久了就會亂套。
“沒問題。”袁琳站起來,“上午我未經你同意就解僱了銷售部老大,還在會議裡先斬後奏說了那麼多問題,你不會怪我擅作主張吧?”
“當然不會。”我微笑,“不過,下次希望你可以事先跟我們商量一下。”
“我就是個間歇性急性子,下不爲例。”
原來還懂謙虛,我以爲她不知道,這樣我就放心了,呵呵。
袁琳離開了,抱着一疊文件,除了一份沒帶走,其餘的都帶走了!沒帶走那份是過年的放假計劃,爲什麼我不讓她帶走這一份?因爲我覺得有問題,發獎金的日期有問題,放假的天數也有問題,發放獎金的時間太晚,放假的時間比往年縮短了三分之一。有個往年的參考在裡面,被袁琳改了,她列出了改的原因,但不符合國情,簡單點說,改完了比往年放假時間要短肯定有人很鬱悶,不知道袁琳是不是國外呆久了,反正我覺得太機械,固然是爲公司好,但……不能過於制度化,這不是外國。
“蔣亮,冰姑姑不是說這個公司名字難聽嗎?我有個想法,剛剛袁琳的其中一個研發,估計是她從外國帶回來的,沒回來之前就開始做,叫“冰樂”,要不……我們就改這個,問問冰姑姑同意不同意。”
“沒特色。”蔣亮搖頭,“一聽就是二等貨色,攀可樂。”
“有意義啊,冰,冰姑姑,我覺得挺好。”
“冰,冰樂,這麼理解好像還可以。”蔣亮賊笑,“我剛剛沒想到。”
下班了,各部門領導集合在會議室,這是安排好的,本來沒這麼多人,就我們幾個爲袁琳接風,這麼多人是袁琳的建議,說我們三個都是老闆,請吃飯當就職儀式吧。
人齊了,浩浩蕩蕩的出發,全部都是領導,除了莫小潔,我故意帶上莫小潔,大家心裡明白,肯定會對莫小潔比較好,尤其是她所在部門的領導。
到了預定好的飯店,進了包間,開兩桌。
進來前我發現蔣亮有點問題,好像不大高興,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飯店是葉家成的
產業。靠啊,真是冤家路窄,偏偏袁琳與葉家成也認識,上了趟廁所就把葉家成給招了進來,估計是路上碰見的。葉家成一進來氣氛就壞了,他一如既往親切地和我、和蔣亮打招呼我,我還能對他笑,蔣亮簡直故意讓他難堪。
“你們認識?”袁琳問,問的是葉家成和蔣亮。
“呵呵,從小一起玩到大,你說我們認識不認識?”葉家成笑着說,“不過,蔣大爺近來喜歡上跟我鬧彆扭啊!”
“你肯定得罪他了!”袁琳說。
“所以,我將功贖罪,這頓免單。”
“葉先生,不好讓你破費啊,這個飯錢我們還出的起。”我說,搶在蔣亮說話前說,蔣亮已經在忍讓,我怕他忍不住把氣氛弄糟糕就不好了,“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有罪,你可以幫忙去催催我們的菜,你是老闆面子大,比我們去催效果要好。”我不露痕跡趕他走,他能理解。
“行。”葉家成對袁琳笑笑,“我先給你們服務去了,有空電話聯繫。”說着,給了袁琳一張名片。
葉家成離開包間,我看見蔣亮看着他的背影唸唸有詞,估計念詛咒詞。
“你生氣個毛啊,你拿看狗的目光看他就可以。”我拍拍蔣亮的肩膀,“看開點吧,我跟他一樣苦大仇深,必須得跟他來陰的,硬碰硬不行。”
“誰生氣?我就是噁心……你那破秘書訂的飯店。”蔣亮說,飯店確實是我秘書訂的,一個很普通的女人,沒什麼出色的,不過很務實。
上午我沒趕得及開會,沒在會議上看見袁琳的風姿,這會我看見了,很有大家風範,說話一套套的,嚴肅起來又特別具娛樂性,就好像易中天教授開百家講壇一樣。她說完了到蔣亮說,隨隨便便的,反正很逗!我也說了,我職位比較大,醜人我做了,嚴肅的發表,說完連句謝謝都不帶。
菜進來了,酒也進來了,一大幫人推杯,先敬我,再敬袁琳,然後敬蔣亮。袁琳不太會喝酒,都是蔣亮給她擋了下來。不過,這幫傢伙心腸有點歹毒,明知道袁琳不會喝酒硬要敬袁琳。呵呵,袁琳領導啊,欺負她就只能在非工作場合,這點我可以理解,蔣亮也可以理解,還是他幫忙喝。
一頓飯下來,氣氛融洽了,一幫人不亦樂乎。我聽他們說,過去袁總一個月也弄一次聚餐,基本上是固定的,然後有什麼大事……也弄,比如升遷,籤大單,或者當月銷售額有了新突破,再一個就是過年過節前。
“寧總,我敬你一杯!”人事部主管已經微醉,端着酒杯從隔壁桌走過來對我說。
“好。”還好是啤酒,如果是白酒,不要喝死人?
有了開始就會有延續,人事部主管敬了我一杯,接着財務部,一個短髮女人,嘴巴大大,鼻子高高,她也要敬我。再接着,所有亂七八糟的部門都敬我一杯,我腦袋已經開始暈乎,不能再喝,趴在桌子上,腦袋亂哄哄的,耳邊也是亂哄哄的。
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看見蔣亮也趴在桌
子上,我碰了他一下,他緩緩的睜開眼。
“頭暈啊?”
“廢話。”蔣亮說,“你不暈?”
“暈,真巧。”
蔣亮閉上眼,不理我。
我也閉上眼,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開始散了吧,我聽見有人說告辭,誰誰誰負責送誰回去之類,片刻之後耳根就清淨了許多。我拍了拍蔣亮,說走了,我自己先站起來,不過剛站起來就感覺天旋地轉,隨即又趴了回去,我不知道我的手碰到什麼東西了,油膩膩的,大概是菜吧!
“真夠亂的。”袁琳的聲音,然後她拍拍我,“能不能走啊?”
“估計不能!”我人很清醒,就是頭暈,腳步虛浮。
“你呢?”袁琳估計是問蔣亮,蔣亮沒給她任何反應。
“一人扶一個吧!”莫小潔的聲音。
“不,我出去叫兩個服務員進來扶,然後我去攔出租車,你看着他們。”袁琳跑了出去。
片刻,我被人扶了起來,扶着我的右臂,力氣很大,應該是個男人。我頭很暈,胸口難受,整個人都難受,暫時不想起來,但我沒他力氣大。蔣亮也被扶了起來吧,不過他沒說話,我反而聽見莫小潔說話,什麼小心點之類。然後……我另一邊也被人扶住了,軟軟的身體,應該是莫小煙。
終於上了車,被人塞進車裡,我猜我靠在了蔣亮身上,他呼吸很重,酒味濃,我感覺有點受不了,立刻靠向另一邊。這下好了,軟軟的,很香,是莫小潔,我不知道靠在她大腿裡還是靠在了她懷裡,反正我知道是她,因爲坐在前面的袁琳正在問她我和蔣亮住什麼地方,她說和我們一起住,不過不知道地址,我想回答卻反應不過來,最後莫小潔打電話回去問莫小煙。
車到了,莫小煙在等,兩姐妹扶我和蔣亮上去,袁琳則坐出租車返回。
“爲什麼喝成這樣?”莫小煙說。
“沒辦法,公司的人,這個敬完那個敬。”
上樓梯的時候很費勁,莫小煙扶我,莫小潔扶蔣亮走前面,蔣亮估計是吐了,我聽見莫小潔尖叫,說什麼真噁心之類,莫小煙則扶着我停了下來。剛好此時有鄰居下樓,男人,嘮叨着,還蠻難聽,我想罵他,蔣亮比我罵的更爽快,那傢伙立刻急急跑下樓。
“先走吧,我等下拿水下來洗。”莫小煙說。
回到家裡,我被莫小煙放在沙發上,蔣亮也被放在沙發上,他吐了,莫小煙說擦乾淨再扶回房間,她去了拿毛巾,然後兩姐妹合手合腳搞定蔣亮,不過她們都沒管我,莫小潔說噁心,先洗個澡,莫小煙去洗樓梯。
不知在沙發裡呆了多久,我感覺自己可以了,可以自己走回房間,我站起來。
我估計錯誤,這一站立刻胃部大翻滾,我第一反應是往廁所衝,跌跌碰碰衝了進去,抱着馬桶吐了起來。其實推開門那一刻我聽見了尖叫的聲音,但我無暇顧及,我就想把胃裡的酒精吐乾淨,還自己一個舒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