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頭，真正的名字叫楊振虎，無妻無子，年近七十，這麼大年紀還是孑然一人。
至少沈念這麼多年來，不曾看見過他有什麼親戚。
要不是他身體太過於硬朗，比年輕人都還有勁頭得多，估計早就被政府送到敬老院去了。
以前沈念只是覺得，老頭子只是一個國術高手，估摸着年輕的時候在少林、嵩山之內的地方潛修過一段時間。
現在沈念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了。
沈念將眼神看向了李小荷，他到不是要對李小荷藏私，而是關於修煉者、內氣這些事情，他的確是不想讓李小荷知道，也不想將她牽扯進這個圈子之中，否則將來肯定麻煩無窮。
李小荷看見了沈唸的眼神，也不需要沈念開口，愣了一下後，隨即就笑着對楊老頭道：“楊爺爺，我想帶着小黃出去逛一圈，行嗎？”
楊老頭點了點。
於是李小荷就帶着才認識的小黃，走出了院子。
雖然她也很好奇，沈念和這位楊爺爺之間到底要交談些什麼內容，竟然要讓她走開才行，不過她終究沒有問，而且還主動離開。
這就是她和沈念之間的默契。
看着李小荷離開的背影，楊老頭點了點頭，說了句：“你這女朋友，很不錯。”然後迅速轉移到正題上面，眼睛眯了眯，看着沈念，道：“說說吧，這段時間你究竟經歷了什麼。竟然會練成內氣！而且還是帶有陰邪氣息的內氣！”
聞言，沈念心裡一顫。
他猜測得真的不錯。
楊老頭，竟然真的感受到了他生成了內氣，而且也能區分他內氣的純正與陰邪。這就說明楊老頭，也是一名修煉者！
而且實力，恐怕會超出沈唸的想象。
沈念這時候低着頭，內心複雜，不知道該如何跟楊老頭解釋。
對於相處了很多年，雖無師徒之名，但有師徒之實的楊老頭。沈念自然是抱以全部信任。但是他卻知道。葉則靈這是女鬼，是他不能跟任何人說的秘密。
這件事太過於科幻不說，就算是對於修煉者來說也莫不是如此。而且他覺得，要是將葉則靈的消息走漏了出去。如果被有些人知道了。必定會給葉則靈帶來極大的災難。
看見沈念面帶糾結。楊老頭倒是沒有多生氣，反而微微一笑，問道：“有難處。不能說？”
沈念點了點頭。
楊老頭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猜到你不可能說。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忽然練出了內氣，肯定是已經接觸了‘修煉者’的圈子，知道了我以前沒告訴你的事情。而且你體內已經有了陰邪之氣，就說明你也已經知道了名門正派和邪修之分。我原來不做你師父，就是不想讓你捲入這裡面，沒想到你最終還是進入了，這就是命啊。”
“其實，我覺得吧，進入這個圈子雖然可能會遇到很多麻煩，危險指數，丟掉性命的可能也大增，但也不是什麼太壞的事情。”沈念笑着道。
“你小子從小就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傢伙，再沒有經歷過真正的麻煩之前，你肯定會這麼像。”楊老頭瞥了沈念一眼，冷聲道：“不過，聽你的口氣，似乎你也已經遇到過一點小麻煩？”
楊老頭的語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肅，就算沈念以前跟着他練武的時候，他都沒有這般冷冽過。
沈念也開始正色道：“不能算小麻煩了吧。幾次都差點小命不保。”
兩次遇到沐春風這個大波女，前幾天晚上遇到的那個尖嘴猴腮的正派男，沈念要不是吉人自有天相，估計早就成了亡魂了。
這肯定不能算小麻煩了。
可是，楊老頭卻是搖了搖頭，不苟言笑，“可是你現在終究還沒有死，而且也沒有經歷過生不如死的事情。所以，你遇到的麻煩，都是小麻煩。”
當楊老頭說完這句話，沈念忽然發現眼前的這個老頭子變了，他身上蘊含的那股讓他在六十多歲仍然精神抖擻的勁頭消失了，變得落寞起來，似乎成了一個普通的老頭。
身邊沒有親人，沒有老伴，沒有子女，孑然一身。
這，或許就是他所說的生不如死的事情之一吧？
沈念深吸了口氣，故作輕鬆的笑了笑，道：“你可不要嚇我，我這個人膽子小。”
聞言，楊老頭瞪了沈念一眼，一瞬間恢復了該有的勁頭。
沈念鬆了口氣，楊老頭剛纔那股子冷清落寞的氣息，讓他心裡也挺不是滋味。
“你接觸到了邪修，我不反對，在我眼中名門正派和邪修沒什麼兩樣。名門正派中也會有斯文敗類，做起事來比邪修手段還毒辣，邪修中也不是沒有好人。不過我比較在意的是，你本來是純陽之體，練出的內氣，應該是無比純正的。可是你現在體內的內氣，卻有了陰邪的氣息。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楊老頭皺眉說道，“要麼你接觸的這個人，修爲很高，高得離譜，比我還要高很多，纔有可能壓制你體內的純陽之氣，硬生生的讓你純陽之體變得呈現出陰邪氣息；要麼，就是這人的手段太過於特殊，特殊到我都從來沒有聽說過。”
沈念眼皮跳了跳，沒敢說話。
葉則靈的情況，他也不知道是符合楊老頭說得哪一種。
葉則靈的修爲深不可測，他也完全搞不清楚葉則靈的極限在哪裡。葉則靈吸取他體內陽氣的方法，也是詭異十足，近乎科幻。
只是驚訝的問道：“你也知道我是那什麼純陽之體？怎麼你以前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
“跟你替這個幹嘛？我又不準備收你做徒弟，更不是一些手段詭異的邪修，覬覦你的純陽之體。”楊老頭緩緩開口道。
過了一會兒，他才又道：“不過，我剛纔替你把了一下脈，不管是哪種情況，你身體現在都是很正常的，沒有收到一點傷害。我估摸着，你小子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飛猛漲，竟然內氣都快要增長到一重中期了，估計也跟你體內的陰邪氣息有關。”
沈念自然知道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大礙，葉則靈要依靠自己做長期鼎爐，不可能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當然，如果他要是這一個多月來不吃補藥的話，估計就已經成了乾屍了。
沈念嘿嘿一笑，道：“還真是神了，您老人家這也能猜到？”眼珠子轉了下，沈念問出了一個最關心的問題，“那我冒昧的問一下，您老人家修爲到底是多高？肯定是內氣二重以上了吧？”
這都還是保守的問法，其實在沈念心裡推測的是，楊老頭說不定都已經是內氣三重了。
楊老頭搖了搖腦袋道：“這個沒必要告訴你。還是你說說吧，今天你來我這裡，想幹什麼。”
沈念虛心地道：“以前跟您學習功夫的時候，太頑皮，沒能沉下心，而且那時候身體素質也太差，學到的東西有限。今天我來是想讓您老人家再叫我一點把式。現在我練出了內氣，應該能比原來學得東西多了吧？”
楊老頭臉上神色緩和了下來，笑眯眯地看着沈念：“怎麼，差點小命不保，吃了虧之後，知道楊老頭我教的那些東西的好處了？”
沈念連忙點頭：“是啊，簡直太有用了！以前我是花架子，徒有其形，沒有其神，覺得那些招式的威力也就一般般，對付普通三五兩個人還管用，但是對付高手就沒啥用了。但是現在，憑藉你教給我的那半吊子拳法，還有飛鏢手法，再配合內氣，簡直就是所向披靡啊。要不是因爲你教給我的東西，我估計死了好幾次了。”
楊老頭橫了沈念一眼，打趣道：“不就是害怕我現在不教你了嗎？你也別亂拍我馬屁，我還不瞭解你小子的性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老頭子我，還真不適應你這些恭維話。是誰當初說什麼學了跟沒學一樣，吃了那麼多苦白吃了，以後再也不學了？”
沈念撓了撓頭，哭笑不得，這老頭子記性真好，一字不落。
他只能陪着笑臉道：“少不懂事，少不懂事。你老人家就不跟我計較這些了吧？”
現在知道了楊老頭的真正身份，他的這身本事，沈念更是非學不可了。要不然回到蓉城，還有更多的麻煩等着他，他無法解決。
還好，楊老頭終究還是沒有跟他置氣，淡淡地道：“想學什麼？”
“拳法、劍法、身法、飛鏢。都要學！”沈念一點也不客氣的說道。
要學，自然就要學一套，有備無患。
身邊有葉則靈這麼一隻女鬼，還被沐春風這個大波女纏上了，說不定以後他就是正派邪修的公敵，兩方都要對他喊打喊殺，他自然實力越強大越好！
“你倒是不貪心！”楊老頭沒好氣地道。
“沒事。大不了我現在再拜你爲師傅就行了。”沈念厚着臉皮道。
在他看來，現在他既然已經練成了內氣，接觸了修煉者的圈子，楊老頭應該不會再拒絕他了。
可是楊老頭卻還是搖了搖頭，道：“拜師還是不必了，我教你就是。”隨即他衣衫一抖，腳步輕跺了一下地面，對沈念招了招手，“現在讓我看看，你小子到底有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