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誅心。
如果真的能夠這樣,能夠將某些人的心給誅了,那就好了。
可惜有些人,他們的心遠遠是不能夠猜測的,通過言語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將他們的心給誅滅了。
陳雪蓉看向範若蘭,說道:“範姨,我想我沒有誅心的本事。”
習慣於誅別人心的人,那麼冷酷的心,別人還怎麼能夠誅他?
就算能誅,也不過是他詐死的罷了,人生如戲啊!
“沒有?”範若蘭冷笑着搖頭,指着自己的心臟————應該是豐滿挺翹的胸部說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話語對我產生了多大的傷害?你這樣是能夠將人給逼瘋的!我知道,我知道三年前你就懷疑過,江河的死跟我們有關!當時,我們只是覺得你是悲傷過度,失去了心智。所以我們雖然覺得這個想法很荒唐,很沒有人性,但是我們也選擇諒解了你。但是沒想到,三年過後,你心中的這個想法,卻還是沒有消散————-呵呵,真是枉費你叔叔的一番心意!他今天還特意請你回秦家,想要幫你一把,想要讓芊芊以後能恢復秦家子弟的身份。可是你呢?呵呵……”
範若蘭的幾次冷笑,十分刺耳。
沈念覺得都很刺耳。
陳雪蓉卻置若罔聞。
因爲話,終於要說開了。有些憋在心裡的話,可以說出來了。
“範姨,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當然。我說的是現實生活中。在照片上我認識你很久了,想必你也認識我很久了。不過,第一次見面,從進門開始,你就對我笑意相迎,很熱情的樣子————你不覺得這樣很虛僞,讓人看了很難受嗎?或許你習慣演戲,但是我真的不習慣。江河在的時候,那麼多年你們沒有想過相認。現在江河死了三年了,你想和我相認了。目的是什麼?你是想和藍天集團相認。又或者是————你真的想要我做你的親兒媳婦了?”
“秦雄是你的親兒子,他的想法和做法,你不說全部都知道,但是肯定大部分都知道。所以。你肯定也就知道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範若蘭想說她不知道。但是她卻說不出口。
本來正在靜靜欣賞霸道總裁少婦陳發威時候姿態的沈念。也被這個消息給震驚得不輕,瞬間錯愕。
秦家想要和藍天集團相認,這是他早就已經知道了的消息。也是他覺得今天晚上的赴宴主題和中心思想。
但是,要陳雪蓉做這個女人的‘親兒媳婦’,又是什麼意思?
秦江河不是範若蘭的親兒子,秦雄才是。
沈念不笨,自然一下就想到了這句話的意思,不由得在心裡怒罵一聲:“這個畜生!”
“我不想懷疑什麼,我只是相信證據,和我所看到的,所知道的東西。你口口聲聲的否認,這是沒用的。”?陳雪蓉蓋棺定論地說道,眼神猶如刀鋒一般看着範若蘭。
範若蘭臉色蒼白,眼神怨恨地盯着,說道:“沒想到,一個人的內心可以陰暗到這種地步。我說別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來這句話,最適合用在你的身上!江河聰明一世,一手能夠創建藍天集團,可是當初,怎麼就會看上了你?好吧,陳雪蓉。既然你的內心這麼陰暗,心裡想着如此念頭,那麼你今天爲什麼還要來秦家?在你心中,我和秦家都是這麼的不堪,你還回來幹什麼?”
陳雪蓉說道:“是秦叔叔讓我來吃飯。”
“吃飯?”範若蘭冷笑一聲:“你秦叔叔本意是想幫你一把,想讓你在明天的藍天集團董事會上好過一點。但是,剛纔的你那一番話,已經讓我清楚的認識了你,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這樣的人,不會再回秦家,秦家也不會要你!所以,現在我以這個家女主人的身份,對你下驅逐令————請你馬上,和你這位奸.夫一起,從這個家出去!”
聞言,沈念頓時大怒:“喂,大媽,你罵誰是奸.夫了?別以爲你到了更年期,脾氣很大,就可以隨便罵人。我跟你這種人不熟,你這樣侮辱我,我不會告你誹謗,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啊!”
他和陳雪蓉,現在從法律意義上來講,都是單身。有點關係又怎麼了?
現在不說他還沒有將陳雪蓉拿下,就算拿下了,那也是光明正大,別人也不能說什麼,姦夫什麼的,純粹就是污衊人!
“大媽?更年期?”一向被人稱讚是年輕貌美的範若蘭,被沈唸的這兩個詞給氣得不輕,直接走到沈念身邊,含怒直視道:“一個小混混保鏢,不是奸.夫是什麼?對我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麼對我不客氣!今天你要是對我客氣了,你就是畜生!”
範若蘭站在沈念身邊,擡頭挺胸,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就這麼含怒盯着沈念,風韻猶存的臉上就算再怎麼保養化妝,也有了魚尾紋,飽滿的傲然酥胸差點頂到了沈唸的胸膛,一股代表着慾求不滿的老女人勾人幽香味往沈念鼻子裡面鑽。
這幅場景,讓沈念感覺有些莫名的熟悉。
這不是《讓子彈飛一會兒》裡面,王麻子和縣長夫人同睡一牀上面時,王麻子一隻手放在縣長夫人的酥胸上面,縣長夫人還一臉媚笑地說:“來嘛,不對我不要客氣。您太客氣了!”
沈念被這個女人給爲難住了。
我客氣嗎?
視線微微下移看了一眼,這個女人的個子倒是不高,不夠她穿的是緊身簡約旗袍,雖然腿上面開叉還算高,露出了一雙頗爲動人的白皙長腿,但是胸部卻遮擋得很嚴實,看不見什麼春光。
他沈念就算十分的虎槍,但是還不至於真的就這樣對這個女人不客氣吧。
她污衊自己,自己沒證據。
但是現在是在機關大院,要是他對她不客氣,馬上就會有士兵扛着槍進來瞄準他。而且,估計這裡還會有監控錄像,將發生的一切攝像下來,作爲呈堂證供,讓他很麻煩。
於是沈念很正義凜然的後退了一大步,說道:“抱歉,我剛纔只是說說而已。十分有紳士風度的我,是從來不打女人的,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打你。”
範若蘭雖然心中一陣遺憾,要是沈念真的動手了,那就好了。
不過她仍然一臉的桀驁,眼神冷笑且不屑第看着沈念,說道:“孬種!”
沈念眉頭挑了挑,眼神微微眯了眯。
陳雪蓉走了過來,站在了沈念身邊,看着範若蘭說道:“本來今天我就是受邀前來。但是現在既然你們不歡迎我們,那我們現在走就是了。”
說完,陳雪蓉就拉着沈念離開了別墅。
不過兩人剛走出別墅大門,走到院子裡面還沒有上車,別墅院子大門就打開了,一輛掛着京城市政府的車子緩緩開了進來。
駕駛位置的司機快速下車,到後面將車門給打開。
車上下來的是一位威嚴十足,國字臉,有一種不怒自威很是醒目的中年人。
中年人下了車之後,就直接玩陳雪蓉和沈念兩人走了過來。
“秦偉。”陳雪蓉在沈念身邊輕聲道出了這個男人的真正身份。
秦偉看着陳雪蓉,笑着說道:“還真是回來得早不如回來得巧,雪蓉你也纔剛剛到?”
陳雪蓉搖了搖頭,面無表情地道:“不是。我已經準備回去了。”
“回去?”秦偉一愣。“怎麼現在就回去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今天晚上一起吃完飯嗎。我知道最近幾年你都很忙,不過叔叔我今天也是推掉了不少應酬,特意早日回來了,你這也太不給叔叔面子了吧?”
聽見外面的聲音,範若蘭走了出來,站在別墅門口說道:“是我讓她走的。你的心思白費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對於某些人來說,不管你再怎麼做都是沒有用的,她不可能跟我們是一家人。”
“胡鬧!”秦偉瞪了一眼,呵斥着說道。“雪蓉是我們孫女的母親,怎麼不是一家人了?”
範若蘭在家裡的地位並不低,所以此時一臉冷笑的看着自己丈夫秦偉,說道:“秦偉,你不要做這些無用功了。這個世界上有些女人的心思,比你想象的要惡毒得多,你想要抱孫女,恐怕有些人是怎麼都不會願意了————你別瞪我,我沒有搬弄是非,也沒有說謊。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馬上將剛纔的對話和錄像放一遍給你聽!”
秦偉臉色變得有些難堪,視線緩緩轉移到陳雪蓉身上,似乎想要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上去,他不相信自己老婆,但是卻很相信陳雪蓉。
這樣的一箇中年人,如此的慈眉善目,怎麼可能是一個狠心幾十年,都不認自己的私生子傢伙?
正因爲這不可能,太過於違背常理了,所以陳雪蓉不會愚笨到會相信這一幕。
她很禮貌的說道:“秦叔叔,今天這頓飯還是不吃了吧。如果勉強吃下去,恐怕到時候會弄得大家都不歡而散,影響心情。”
秦偉沉默了一會兒,才嘆息一聲:“不吃飯就不吃飯吧。不過我有些話,還是要跟你雪蓉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