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臨故地,羅旭複雜的心情可想而知,曾經在這裡發生的點點滴滴,就像只是昨天發生的一般,羅旭又一次這般厭惡自己非凡的記憶力。
做一個普通人,現在對羅旭而言,幾乎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多麼的諷刺啊。
如果可以是一個普通人,有些傷痛隨着時間的流逝可以逐漸淡忘,俗話說的好,時間就是最好的撫平傷痛的良藥。但是羅旭卻沒有這個能力,只因他過目不忘的異能。
這間不算太大的房間裡,到處都是昔日和司徒玲相處的影子,從第一天到這到最後一次離開,羅旭都是記得這般清楚,腦中的那臺LED上,就像放電影一樣。
羅旭倒在這張彷彿還留有餘味的大牀上,沉沉的睡去,一醉解千愁,這句話已經在無數人身上印證了,唯有在喝醉之後,羅旭才能睡個無夢的安穩覺。
等到醒來的時候,居然已經是晚上了,偉叔和醫生早就不知所蹤,羅旭感覺腦袋就快要爆炸了,看來解千愁也不能多用啊,搞不好就得去該死的醫院了。
把身上的酒味洗走之後,羅旭纔打道回府,要是帶着一身酒味回家,估計唐玲玲又要發飆了,面對喜怒無常的唐玲玲,羅旭算是踢到鐵板了。
這人的變化怎麼會這麼大呢,雖然羅旭沒學過醫,但性格的問題應該是與生俱來的吧,可這唐玲玲怎麼就變了這麼多呢?別說羅旭解釋不了了,連王洋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羅旭也只能認命了,這纔剛醒沒一個小時,各種各樣讓人無處叫苦的悲哀情緒就充斥了羅旭的心頭,日子眼看就要沒法過了。
到了家門口,羅旭卻有種不想進屋的感覺,估計包括林嫣然在內都以爲羅旭現在的小日子好過的很,殊不知羅旭現在連家門都不想進。
這個時候,門口的垃圾袋吸引了羅旭的眼睛,這唐玲玲也是整天不出門的主,就算是生活垃圾,鐘點工都會帶走的,怎麼會有這麼個東西?
難道是唐玲玲是私人物品?雖然看人家的私人物品十分的不禮貌,不過羅旭卻非常想看看唐玲玲的私人物品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羅旭就像做賊一樣,小心翼翼的翻開垃圾袋,可是裡面的東西,卻把羅旭給愣住了。
裡面哪裡是什麼小秘密,居然是一件非常不起眼的衣服,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套,因爲在衣服的下面還壓着一條褲子。
如果只是沒用的衣服,那羅旭也不會這麼沒見識的一驚一乍了,重點在於這衣服竟然是純黑色的,黑的找不到任何一點出彩之處,就連商標都沒有。
這種東西羅旭不陌生,這玩意他也用過,夜行衣,穿這衣服出去,一看就不是去幹好事的。
唐玲玲怎麼會有這種衣服?羅旭的腦子一下子有些懵了,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其他狀況,羅旭的腦子就像被攪亂的漿糊似的,一團糟。
唐玲玲做賊去了?雖然唐玲玲是身手的確不錯吧,可一個警察去做賊,未免也太聳人聽聞了吧,傳出去的話,這花都警界的名聲就全毀了,雖然本來也不咋地。
羅旭有些茫然的拿着這一身明顯是穿過的夜行衣,心裡卻驀地冒出個更加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想法,那就是唐玲玲在暗中跟蹤他?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羅旭心裡突然感覺毛毛的,第一次感覺身邊的這個唐玲玲,居然是這麼的可怕。
在門外傻傻的站了好半天,羅旭才掏出鑰匙開門進去,這一進門,卻正好迎上了唐玲玲的眼神,她竟然直勾勾的盯着羅旭看,彷彿早就知道羅旭在門外了似的。
羅旭嘴角一抽,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剛纔醞釀了很久想問的話,卻一下子不知該從何下口了,反而有種心虛的感覺。
“你手裡拿的什麼。”唐玲玲皺起眉頭,十分不悅的問道。
“啊,這個啊,沒什麼沒什麼,就是個垃圾而已。”羅旭趕忙把夜行衣藏到身後,可心裡轉念一想,他這麼緊張做什麼,做賊的又不是他。
“拿出來!”唐玲玲眉頭一皺,看起來好像真是發火了。
羅旭感覺非常的莫名其妙,怎麼搞的好像是他做錯了事似的,本來沒什麼事,都被唐玲玲的態度弄的好像的確發生了什麼似的。
羅旭乾脆把心給一橫,把夜行衣丟到了地上,道:“諾,這是在門口撿到的,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沒事弄套這玩意來做什麼?”
羅旭不問倒還好,這一問就出事了,唐玲玲立馬面色不善,那冷漠的模樣,讓羅旭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簡直就像是被一頭飢餓的野獸給盯上了一樣。
這可把羅旭給嚇了一跳,這唐玲玲是吃錯藥了還是沒吃藥,不過就是件夜行衣而已,幹嘛要弄出這種表情來?難道是女人特有的被揭穿秘密之後的表現不成?
“你怎麼能翻我的東西?!”唐玲玲站起了神,語氣冷的就像吹吐間都能出冰似的。
被唐玲玲用這種口氣指責,羅旭也火了,雖然他的確是有點不尊重人的隱私吧,可正常人沒事用什麼夜行衣啊,分明是有不正經的勾當。
“你朝我吼什麼吼,這東西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還沒問你幹嘛去了,你反倒咬我一口,是不是被我揭穿就心虛了?”聖人尚且有三分脾氣,何況羅旭呢。
羅旭還是認爲都是對唐玲玲百依百順的態度,才把她寵的如今這般,一身臭脾氣。
“我用來做什麼不用你管,以後少碰我的東西,包括垃圾,你記住了。”唐玲玲說完轉身就回房,口氣相當的不友善。
羅旭氣的那是一個憋屈,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這種口氣哪裡是情侶之間的對話,就算是路上碰到的陌生人,怕是口氣都要比這友善不少吧。
羅旭當時就想去找唐玲玲說說道理,可是唐玲玲這態度哪裡是能說道理的人,這口氣也只能憋在肚子裡了。
“什麼女人啊,不講道理也得有個度吧,他孃的橫行霸道啊。”羅旭氣洶洶的回到臥室,狠狠的踢了一腳寫字檯,反倒把他疼的淚花直冒。
不順的一天,簡直是不順到家了,幹嘛都倒黴,喝口水都要塞牙,羅旭真的覺得有必要去找個算命先生改改運道了。
可是,當羅旭安靜下來之後,怎麼想都覺得非常不對勁,這唐玲玲渾身都很不對勁,這哪裡還有半點正常人的樣子,剛纔分明是把羅旭當成敵人了。
但是這個想法,羅旭怎麼想都想不通,就算按一萬個道理,這都說不通啊,就算唐玲玲生氣了,羅旭也算不上敵人吧,難道女人發火真這麼可怕?
羅旭躺在牀上,腦子裡全都是不爽的事情,總覺得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變成了一個個謎團,而且都是無解的謎團。
即使羅旭的邏輯思維能力,都沒辦法整理出半點頭緒來,好比是走進了一個迷宮,手上又沒有任何對方向有幫助的道具,只能像個瞎子似的隨便走。
可這樣的策略不是羅旭的風格,而且這樣的風險很大,羅旭也隱隱聞到了一絲非常不祥的味道,但真要說起來,卻連個屁都說不出,只是直覺而已。
羅旭感覺自己估計就快瘋了,一件事還沒想通順,另外一件就跟着冒了出來,要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吧,羅旭現在基本上是根本沒有計劃。
好比是一大堆棉線被團在了一起,羅旭努力的想要去找到那個線頭,可是線頭卻又藏在線團之中,屢屢看到線頭的影子,卻又在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就在羅旭剪不斷理還亂的做着思想鬥爭的時候,意外突然發生,他的房間沒有陽臺,只有一扇窗戶,窗簾是拉着的,並不是所有人睡覺都喜歡把月光當被子的。
但是這寂靜的夜晚,卻被一聲槍響給打破了,一顆子彈就像天外流星一般,打碎了羅旭房間的窗戶,打在他躺着的牀上。
牀是席夢思的,被一槍繃出個窟窿來,裡面的東西就像漫天雪花一樣的飛舞着。
羅旭大驚失色,他孃的這是在做夢呢還是幹啥,怎麼突然之間冒出來顆子彈,從這威力上來看,絕對不是一般的狙擊步槍,要是打在軀幹上,不也得被蹦個大窟窿出來?
羅旭一下子從牀上彈了起來,正當他想跑出臥室的時候,不料第二發子彈又來了,似有意似無意的打在羅旭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板上,上好的木板又被開了花。
有殺手!羅旭猛地想起,今天醫生所警告的話語,看來司徒家真的派來殺手了,他孃的司徒少白,心眼怎麼這麼小,不就是求個婚麼,至於往死裡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