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整個人彷彿看到了生的希望,猛地擡起頭,發現柯夢正站在我面前,提着一個旅行箱,有些激動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中帶着一絲釋然,彷彿想通了什麼一般,就這麼站在那裡,身體都在發抖,
“你……你還沒走,”
我欣喜若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莫非,她這一次也和上次一樣,因爲我而不走了,
就在我想着這些的時候,柯夢忽然說道:“我故意把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告訴她們,我相信你一定會趕過來看我的,”
我傻傻地擡起頭說,也就是說,你還是要走,
柯夢點了點頭:“我說過了,我必須回去陪我的爸爸,不能讓他孤單一人,”
我咧嘴一笑,慘兮兮地說:“那我呢……你走了以後,就讓我孤單一人嗎,”
“白癡,”
柯夢白了我一眼,走到我身邊,輕輕地握住了我的手,聲音淡然:“現在有那麼多女生和你有關係,怎麼,林哲,難道說,你要負了她們對你的情誼,特別是鍾晴,”
我笑了笑說:“你知道……我的情誼是在誰那裡,”
柯夢的臉色有些發紅,卻是轉過了頭沒有看我,
我也不想這麼糾纏下去,她最喜歡的人不是我,這一點我不能強求,
沉默了良久,我才呼出一口氣道:“這一次你走後,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呢,”
“別這樣……從我們這裡坐高鐵,也不過四個小時的路程,”
柯夢挽了一下耳邊的秀髮,聲音帶着一絲輕盈:“我如果想你們了,就隨時來看你們,”
我低下了頭,話說到這份兒上,我自然知道,我真的無法攔下她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默默地站在了她身邊,享受着這最後的時光,
沒多久,柯夢即將乘坐的高鐵進站了,
幾位美女列車員走了出來,一羣行人帶着行李擁擠上去,場面好不熱鬧,
我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從柯夢的手中奪過了行李箱,徑直走了上去,
找到了她的座位,幫她把行李箱放好以後我就走了出來,柯夢則是跟在我的身後,站在列車門前默默地看着我,
等到提示音還剩下五分鐘的時候,我忍不住開口了:“能告訴我……你最喜歡的那個人,是什麼樣子的嗎,”
柯夢眼皮顫了一下,良久才笑道:“也許……他和你很像,”
“可是我,終究不是他,”
“對不起……”
我笑了笑:“沒什麼好道歉的,能和他很像,那是我的榮幸,”
柯夢說我和她最喜歡的人很像,只是在安慰我,我能理解,
柯夢沒有說話,我繼續說道:“柯夢,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瞞着我,但是沒關係,臨走之前,我只想告訴你我的真心話,”
“不管你最喜歡的人是誰,我林哲,最喜歡的女生只有你一個……即使你不喜歡我,那也沒關係,我會拼盡一切努力,努力讓我自己成爲你最喜歡的人的樣子,努力讓我自己成爲,夠資格讓你喜歡的人,”
“所以求求你……無論如何,不要像昨天一樣拒絕我,拒絕我的努力,好嗎,”
說到最後,柯夢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淚水,
良久,她才捂着嘴笑道:“你可真是一個……合格的備胎呢,”
我自嘲一笑,也許我這輩子都是備胎的命吧,
列車的發車聲音響起,柯夢一直微笑着,列車門關閉,她的笑容也在我面前被緩緩遮掩住,在最後的那一剎那,我終於忍不住大喊:“柯夢……不要忘了我,”
“林哲,你放心,我一有機會就來看你,”
柯夢只是來得及說完這麼一句話,列車門關閉,呼嘯着在我身前揚長而去,原地颳起了一陣風,我整個人後退了兩步險些摔倒,再擡起頭,白色的高鐵已經變成了一道光影,慢慢地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那個拯救了我生命的女孩兒,終究還是離去了,
儘管只是暫時的,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永遠難以磨滅的打擊,
…………
我一瘸一拐地離開了火車站,漫無目的地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零點的鐘聲忽然響起,無數的火花照耀在天空之中,鞭炮的響聲嘈雜在天地之間,所有華人在這一刻,都在慶祝着新年的到來,
我茫然四顧,恍惚間,只感覺整個世界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喧鬧的禮炮聲,嘈雜的慶祝聲,無線廣播春晚的聲音……所有聲音都彷彿在嘲笑我的無能和可悲一般,讓我無奈地雙手抱在胸前,慢慢地蹲在了地上,白色的雪花漸漸地覆蓋了我的身體,
這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本以爲是柯夢的電話,接通後居然是鍾晴的聲音:“林哲……你現在在哪,你還好嗎,”
我的嗓音有些沙啞,急忙說還好,在家裡休息,
“我本想邀請你過年的……但是家裡有點意外,而且柯夢今天走……就沒有打擾你,你……沒事吧,”
我強行壓制住內心的傷感,笑着說別擔心,我沒什麼事,柯夢還會回來的,
“那就好……林哲,祝你新年快樂,”
“謝謝,也祝你新年快樂,”
大年夜的夜晚,我一個人在馬路上走了一夜,除了鍾晴,沒有一個人給我打過任何電話,就連小姑也忘了聯繫我,直到第二天才給了發了一個新年快樂,邀請我去聚餐,
我拒絕了,現在的我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睡上幾天幾夜,
柯夢離去後,隔三差五都會給我發一條短信匯報今天的動態,還說有機會就會來看我,讓我不要期待,她想給我一個驚喜,
我加了她的微信,朋友圈裡的她看上去很幸福,我也終於安下了心,
微電影的拍攝計劃,原本是要大年初五開始,然而校長趙萬國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提前到大年初十開學,
這樣的話,我們的拍攝只能向後拖延,在無數人的抱怨聲中,我們回到了學校,
這個春節,是我有史以來度過的最悲慘的春節,回到班級以後,就連李興都詫異地看着我,說我是不是在家減肥了,足足瘦了一圈,
我沒有理會他,只感覺渾身無力,趴在桌子上休息了沒多久,身邊就一股香風傳了過來,
我擡頭一看,居然是鍾晴,
“你……還好吧,你的精神狀態看上去很不好,”
這個傢伙永遠是最細心的,我只要有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她就能察覺,這一點連柯夢都比不上,
我笑了笑,心中閃過一絲溫暖:“放心,我不是那麼經受不起打擊的人,”
鍾晴擔憂地抱住了我的胳膊:“有什麼傷心的就找我,放心,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柯夢纔剛走,我有點不想接受鍾晴的這種溫情,
但是現在我也不想太過冷淡地拒絕她,只好陪她聊了一陣,可是不知怎的,我只感覺氣氛越來越古怪,
鍾晴不怎麼說話,只是趴在桌子上聽我說話,擡起一雙大眼睛忽閃地看着我,同時還輕輕地抓着我的胳膊,面帶笑意,
看着鍾晴越來越充滿進攻性的眼神,我忽然意識到……這個傢伙是感覺柯夢離開了,她沒有威脅了,所以故意來泡我的,
因爲柯夢的話,我一直對鍾晴有所愧疚,卻忘了這個傢伙的魔女本性,
我的心提了起來,急忙藉口出去幫她買飲料,暫時躲了出去,
然而,我剛買了兩瓶脈動回來,卻發現我的座位上,居然坐了一個又高又壯的人,在對着鍾晴嬉皮笑臉的說着什麼,鍾晴則是板着臉沒有理他,
李興走過來:“那個傢伙是這個學期剛從二中轉過來的體育生,名字叫蔡文濤,剛纔他們班的黑板擦找不到了,就過來借黑板擦……然後他就看見鍾晴了,”
我皺起眉頭,二中轉過來的,
蔡文濤的樣子有些猥瑣,和鍾晴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她的胸口看,鍾晴則是看到了我,眼神中露出一副求助的目光,
我頓時握緊了拳頭,直接走到了鍾晴的身邊:“飲料我買來了,鍾晴,我們一起出去走走吧,”
鍾晴急忙抱住了我的胳膊,一旁的蔡文濤頓時站了起來:“哥們,你是叫林哲對吧,不帶你這樣的,柯夢纔剛走,你就來泡我的馬子,”
我剛皺起眉頭,鍾晴就冷下了臉:“蔡文濤,你嘴巴放乾淨點,誰是你馬子,”
“晴晴,我們也是老相識了,不帶這麼見外的吧,”
蔡文濤貌似很早就認識鍾晴了,嬉皮笑臉地看她一眼,忽然看着我說:“兄弟,聽說你是被柯夢包養的小白臉,是不是柯夢嫌棄你下面太小才走的啊,”
我皺起眉頭:“你說什麼,,”
“怎麼,還生氣了,”蔡文濤哈哈大笑:“全校……不對,就連我們二中都知道,柯夢那個**最喜歡小白臉了,在你之前,她還包養了不止一個……現在是不是你體力不支,不能滿足她,所以她才轉學到別的地方的,”
“你他媽給我閉嘴,,”
我握緊了拳頭,拿起一旁的板凳就要衝過去,鍾晴急忙把我攔了下來:“林哲……你別衝動想,先出去冷靜冷靜,”
蔡文濤大罵:“想打架,來啊,老子最不怕的就是大家,”
“我操你大爺,打就打,”李興大罵起來,也抄起了一個板凳,
我們班的混混和在外面看熱鬧的蔡文濤的混混都對峙起來,鍾晴急忙把我推了出去,轉身和蔡文濤說着什麼,
我直接走下了樓梯,深吸了一口氣,只感覺大腦發暈,剛纔蔡文濤侮辱柯夢的時候,我甚至想殺了他,
現在的我情緒有些不對,我急忙衝向了男廁所外面的洗手池,洗了把臉,這個時候,一個輕佻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啊,林哲,”
我轉身一看,卻發現是那位和我並列第一名的周龍心,
他的眼神很懶散,一雙黑眼圈,看上去像是很久沒有睡醒一般,手裡卻是在玩弄着一個黑板擦,用一種玩世不恭的眼神輕笑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