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政府的規劃性政策誰也摸不準,特別是像這種改造政策,有可能今天出臺明天就出現改動。如果控規在五年內還沒有落地實行的話,那麼根據規定,五年一調整的總規也會隨着變化。到時候政府再重新來個土地徵收,重新招拍掛,這四百多萬的投入,就如同石沉大海。這個項目就徹底垮了。”趙延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此時,大夥兒紛紛涌出酒吧,聚集在賽車場外的柵欄邊,期待着這場“腥風血雨”的上演。原本熙熙攘攘的小酒吧內,瞬間變得人去樓空。
“好了。段雷兄弟啊,恐怕你的‘斯巴魯’要貢獻出來了。這一仗我必須要打,而且必須要打贏。否則這傢伙再攔路阻撓,無疑是給我們雪上加霜。”李振東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必須的。如果能殺殺這傢伙的銳氣,也算幫我出了口惡氣。你是不知道,自從他來到我這個賽車場,簡直是橫行霸道,吃霸王餐不說,我還得免費爲他提供場地和修車服務。太他媽欺負人了。”段雷被陳東的壓迫已經到了極點,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敢怒不敢言罷了。“走咱們去後面看看車”。
一行幾人來到配件間,而此時趙武則轉身向賽車場走去,走到柵欄邊停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陳東所駕駛的那輛經過改裝的福特汽車。陳東這時剛好駕駛着這臺福特在原地畫圈漂移着,灰塵四起,隨着發動機的轟鳴聲,後輪的剎車還冒着白煙,周圍的小弟也跟着四處起鬨,尖叫聲和吶喊聲不絕於耳。
“段老闆,你的這臺‘斯巴魯’,就現在的情況而言,想贏這場比賽,簡直太難了。”看了陳東的改裝福特,趙武轉身走向配件間,拍着那臺準備上戰場的‘斯巴魯’車頂,開口說道。
“小武啊,這臺車我剛從廣州弄過來,還沒來得及改裝和強化。現在來做這些事情,時間肯定是來不及了,但我現有的車型,動力和扭矩只有這臺能與之抗衡。只能試試了,萬一....”段雷無奈的說道。
“玩兒賽車,你肯定比我專業,你覺得賽車場上有靠運氣取勝的嗎?我剛看了那臺福特,不僅發動機強化過。而且還帶有氮氣加速裝置,單看排氣管就可以看出來,四個排氣,其中兩個排氣管的口徑處是黑色的,而其餘的兩個乾淨,像新裝的一樣。這種賽車是絕對不可能作爲裝飾來看的。那一定是氮氣留下的痕跡。再加上空氣懸掛,這臺車在過彎的時候能夠保持較爲平穩一致的入彎弧度,轉彎半徑非常小,很適合這樣的長距離側滑場地。如果想用一臺沒有經過專業改裝的普通車去戰勝它的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或許只有電影裡面能夠做到。”趙武分析的頭頭是道。
“沒想到你還挺懂賽車的。”段雷瞪着眼睛,表現的有些驚訝。
“你們不是常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不就是這個道理。我覺得想戰勝那臺福特必須動力達到...”
“小武,你的話倒是提醒我了,快跟我來!”趙武還沒說完,就被段雷的話打斷。
“過來幾個人,手裡的活兒都停一下,快快快!!”段雷對着周圍幾個正在改裝車的員工喊道。
“這是前幾天一個朋友寄放在這裡加裝氮氣裝置的車輛,我還沒來得及加裝,但這個車發動機強化過,一定不比那輛福特差。如果想車輪長距離側滑,唯一的方法就是讓驅動輪高速空轉,需要裝有機械式LSD的、功率足夠大的車纔可以這樣做。這臺FTO,+3的渦輪,馬力502P,完全沒問題,但懸掛需要調整一下。”段雷指着車間內部停放着的一輛三菱FTO說道。
趙武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微笑。段雷對身邊一位稍顯年輕的員工說道:“阿勝,你多找幾個人把剛修好的那兩個空氣懸掛擡過來裝在這輛車的右側,左側的懸掛加兩個抗震模塊。再去找一個增壓拉環,和一個氮氣瓶,氮氣充4.2個壓。固定在節氣門5公分以內最近的位置。”
叫阿勝的年輕人,聽到段雷的話,趕忙照做。
段雷繼續說道:“我打算做一個臨時的急加速裝置,這個車的馬力應該能扛得住這個壓力,至少短時間內沒問題”。
“段老闆說的很對,車道是向左轉彎的,所以對於右邊的懸掛很重要,但左邊的懸掛會出現間歇性的共振,加入抗震模塊可以大大降低共振的產生,使車輛更加平穩,一般賽道上應急措施都會這麼做。但氮氣加速如果沒有定時開關去控制的情況下,一旦超過40秒恐怕....”。
“這是我們取勝的籌碼,不冒險這場比賽可能會輸掉,要想讓車輛在短時間內達到最高轉速,只能把它裝進節氣門最近的位置,能夠超越正常氮氣裝置壓力的12%。但是這個風險我也考慮了,4.2個壓的氮氣燃燒時間應該在一分鐘左右,一旦開啓,氮氣燃燒完畢之前一定會爆缸”。
“那也就說明,這臺車就徹底報廢了,你怎麼跟車主交代?”
“你小子平時沒少玩兒賽車吧,這要讓你老子知道,那不得炸了鍋嗎?”段雷並沒有順着趙武的話繼續說下去,而是指着趙武笑了笑。
趙武心裡明白,想要贏得這場比賽,勢必會做出一些犧牲。針對目前的局勢來說,這是勝算最大的方法。他舉起右手,做出擊掌的動作。段雷看了看,明白了趙武的意思,同時將手擡起。兩人會心一笑,兩隻手掌擊打在了一起。
不一會兒,臨場改裝的車輛被開了出來。
一行幾人圍在車的旁邊,段雷走到李振東的面前說道:“東哥,車內加了一個臨時的增壓環,就在方向盤的下面,如果不是迫不得己的情況千萬不要啓動,因爲臨時增加的,所以沒有來得及安裝定時控制器,只能把罐內的氮氣燃燒完畢,纔會停下來。其實氮氣和渦輪的原理相同,但是比渦輪更猛烈。”
說完之後,段雷拉開車門,拍了拍李振東的肩膀:“東哥,加油。替我們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兔崽子。”
聽了段雷的話,李振東深吸口氣,重重的點點頭。
“老李...”
“爸..”
趙延慶和李允異口同聲的叫道。
知道大家都在爲李振東擔心着,“放心各位,我會小心的。雖然很久沒有玩兒車了,但駕馭這樣的環形場地,我還是可以的。”李振東信心十足的說道。
看着緊張的快要流出眼淚的李允,趙武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鼓勵她不要緊張,放鬆下來。
話不多少,李振東坐進車內,戴好頭盔,將兩側的安全帶拉起,扣在了中間。隨着引擎的振動,車輛向賽道駛去。而一行人也緊張的沿着車輛前行的軌跡追趕着,走到黃線的位置,停了下來。儘管季節已經到了寒冷的12月,但在場的幾人額頭都冒着汗珠。此時的氣氛靜的可怕,彷彿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緊張得渾身血管都要爆炸似的。
陳、李二人在起始線的位置停下,各自踩着各自的油門,躍躍欲試,生怕落後哪怕0.01秒。
陳東拿起車內的喊話器喊道:“你還真有種,我以爲你會跪下喊聲‘爺爺’求我饒了你呢。哈哈哈...”說完對着李振東伸出了一個大拇指手勢,只是短短一秒鐘的時間,手型反轉,大拇指朝下輕輕點了幾下,嘴中還咬牙切齒的唸叨着,“看我怎麼玩兒死你。”
李振東鎮定的像跟他沒關係似的,面無表情,只是皺着眉頭盯着前方‘裁判’手中搖擺的紅旗。
“你們準備好了嗎?”‘裁判’指着車內的兩人呼喊道。
此時安靜的空氣被一陣又一陣的尖叫和口哨聲打破,再看觀衆臺已經聚集了幾十號人,目光一致的朝場內的兩輛賽車望去,有的甚至還備瞭望遠鏡,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聽到‘裁判’的呼喊,陳、李二人不約而同的踩下油門踏板,隨着發動機轉速的提升和回落,車頭躍躍欲試,向前一頂一頂的。就在‘裁判’將手中紅旗甩下的同時,只見一陣風、一道光影。兩人猛踩一腳油門,猶如脫繮野馬,幾乎同一時間飛速向前衝了出去,轉瞬間就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光陰如梭般一瞬即過。
就在第一個彎道的時候,‘福特’一個完美的甩尾,輕鬆劃過,猶如一條美麗的弧線。而李振東駕駛的三菱在入彎時沒有掌握好最佳角度,撞翻了堆在路中間的輪胎圍擋。但他反應也夠快,順勢拉了一把方向,又趕忙將車頭擺正,隨着車身的劇烈擺動之後,車輛得以正常前行。而此時再看‘福特’,已經超出了他近5米的距離。李振東將‘三菱’的油門踩到底,不停地變換着檔位,急速追趕着。兩輛車一前一後,車輪飛快的轉動着,猶如兩把離弦的箭一般,在場內飛馳着。車輛所過之處,灰塵四起,藉着探照燈的光芒,在空中肆意飛舞着。努力的‘三菱’漸漸的在縮短與‘福特’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