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摘星閣門口。
顧陽獨自一人前來，路上遇到的文院弟子，都紛紛行禮，恭稱顧公子。
文院的弟子都是驕傲的，自認文武雙全，大周的神通境強者衆多，但是能得到他們認可的，卻極少。
絕大多數的神通境，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介武夫而已。實力再強，也無法得到他們的尊敬。
他們的偶像是院長那樣的，在文道上有着極深的造詣，在武道上也能傲視衆生的存在。
大周有着許多留下傳奇事蹟的強者。
像是秦武這樣幾乎力挽狂瀾，以一己之力抗衡一個皇朝的無上強者。
像是十大劍聖那樣橫行江湖，充滿了浪漫情懷的劍客。
還有程天心這樣勵志的草根英雄……
這些人物，在文院中，也是有褒有貶。
秦武，空有一身武力，政治上卻是零分，孤身一人，就想挑戰天下，最終會失敗也不奇怪了。
十大劍聖，仗着絕世神兵欺負人，連宗師榜都上不了。沒了絕世神兵，就啥也不是。
程天心，實力太低，連神通境都不到，只能是大人物手中的一粒棋子，也配當英雄？
迄今爲止，能得到絕大多數文院弟子認可的人物，屈指可數。
顧陽正是其中之一，而且，他絕對是最特殊的一個。
他那些傳奇般的成長經歷還是其次，真正讓文院弟子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是他那無與倫比的魅力。
將紅顏榜上近半的絕世紅顏同時勾搭上手，心甘情願共侍一夫，這樣的成就，真正可以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也不會有來者。
他身邊的女人，有當今太后，大周最有權力的女人。
有曾經的王妃，爲了他，不顧世俗的眼光。
有楚惜月，曹依依這樣的天下九姓的嫡傳。
甚至有文院的首席弟子，傳說中的上古大能轉世的葉凌波……
另外兩位，蘇青芷和凌靈，名氣沒那麼大，但都是神通境的修爲，以她們的年紀來說，堪稱絕世奇才。
作爲男人，顧陽堪稱人生贏家，這樣的成就，足以讓天下間的年輕男子頂禮膜拜。
文院的弟子，絕大多數都是男子，同樣不例外。
此時，摘星閣的門口，一襲長衫的葉凌波站在那裡，眼波如水，等顧陽走過去後，並肩往裡面走去。
這樣的一幕，在旁人眼中，有如絕世名畫一般。
他們心中有的只是羨慕。
……
“金身三重。”
顧陽對於葉凌波的進步速度之快，不由有些讚歎。
上次見面，是一個多月前。
這上古大能轉世，就是不一樣。
“不漏境三層！”
葉凌波心中的震憾，比他更甚。
上次見面時，他纔剛到不漏境而已，現在，已經是不漏境三層了。
相比起來，她這點進步，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了。
很快，她說起正事，“上次你殺了古江劍派的一位元嬰，他們不會善罷干休的。”
“我知道。”
“古江劍派中，有一位化神期修士，相當於天人境。”
“我也知道。”
葉凌波問，“爲什麼要冒這樣的險？”
顧陽說道，“文掌教快要突破了，她其實早就被水月洞天本土的修士們發現了，我得去幫她。”
文珏，道門掌教，不漏境三層，距離天人只有一步之遙。
她在水月洞天內尋求突破的契機，已經有不少年頭了。
之前某一次模擬中，文珏欲要衝擊天人境，就是遭到本土元嬰修士的圍殺，而功虧一簣。
上次殺皇帝一事，他欠了她的人情，自然要幫她一把。
再說了，大周能多一位天人強者，是一件好事。
到時，他這個陣營裡，有逐漸恢復過來的院長，還有剛剛突破的文珏，應對未來的危機，也能多一個戰力。
葉凌波微微一驚，她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情報，不過，他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人。
她有些凝重地問道，“你有把握嗎？”
水月洞天，可不僅僅是一個古江劍派，總共有好幾位天人。元嬰的數量加起來足有數十位。
這樣的龐大的力量，可不是兩個不漏境三重能夠抗衡的。
“有。”
顧陽這話說得很有底氣。
他進來之前，就使用了一次模擬，確認不會有什麼危險，纔有這一趟水月洞天之行。
葉凌波便不再多說什麼。
不多時，他們便到了頂樓。葉凌波打開了通往水月洞天的入口。兩人跨步走了進去。
……
古劍山，主峰上，有一座古劍堂。
這裡是古江劍派的宗門核心所在，掌門便住在此處。
一個身穿紫袍的中年人正在閉目養劍，突然，手裡那柄古拙的長劍劇烈震動起來。
他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絲厲芒，“竟然還敢現身！”
之前，一位真傳弟子之死，他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但是闢寒山主也被殺了，他就無法坐視不理了。
古江劍派，只有九位峰主而已。闢寒山主之死，對門派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而且，一位峰主被人殺了，若是不能找回場子，世人會怎麼看待古江劍派？
他大袖一揮，幾道流光飛了出去，分散開來，分向各峰。
片刻後，數道劍光飛了過來，如今還在宗門中的蜂主，全都到了。
其中一位峰主問，“掌門急召我等，不知有何要事？”
掌門冷冷地說道，“殺害李師兄的兇手又出現了，請諸位出手，誅殺此獠，爲李師兄報仇。”
幾位峰主一聽，俱都說道，“謹遵掌門法旨。”
接着，在場四位峰主弄清楚那個殺害闢寒山主的外域之人的位置後，便殺氣騰騰地離開了。
四道流光，自古劍山飛出，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作爲名門大派之一，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着這裡，這麼大的動作，自然瞞不過別人的耳目。
當然，這也是因爲古江劍派沒有想過要瞞過別人。
闢寒山主之死，已經傳遍了天下。
所有人都知道，古江劍派九大峰主之一，被一位散修給殺了。
這讓古江劍派的聲威大損。
他們必須將場子給找回來。
“師妹，李師兄的屍身你們都已經見過了，那傷勢很詭異，不像是這個世界的道法。多半是跟那個女人一樣，來自外域。”
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是九河峰主。他說起“那個女人”的時候，神情有些鄭重。
那位師妹，是紅楓峰主，她與闢寒山主的關係最好，當初，闢寒山主那個玄光罩，就是跟她借的。
她報仇的意願，也是最急切的。
她是元嬰後期的修爲，僅次於掌門，所以，此次行動，自然是以她爲主。
“師兄有玄光罩護體，那人能殺得了師兄，我自然不會小覷了他。等追上他之後，我們便佈下四象劍陣，將其斬殺。”
紅楓峰主表現得很冷靜，並沒有被仇恨衝昏了頭腦。
她很清楚那些域外之人，有多麼危險。
幾年前，天元宗那位絕世劍種，都差點栽在那個女人的手中。
第三位峰主提出了一個疑問，“這些域外之人，到底是如何來到這裡的？”
九河峰主說道，“我翻閱了許多宗門一些最古老的典籍，按上面的記載，我們此方世界，名爲水月洞天，乃是三十三重天之一……”
“嘿，水月洞天，豈不是說，那水月宗，是這方世界的主人？師弟，你未免太長他人志氣。”
“這是典籍記載，又不是我杜撰的……”
“好了。”
紅楓峰主打斷了他們的爭吵，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和殺了李師兄的兇手，是來自另外三十二重天的一個？”
“非也。據那本典籍的記載，一萬年前，出現了一場天地大劫，波及了整個大千世界。眼看水……這方世界就要崩塌，數位大能聯手，斬斷了與其他世界的聯繫。”
“幾位應該知道，上古傳說中，這方世界巨大無邊，比如今的疆域大數十上百倍。就是因爲那次變故，幾位大能最終只能將這片大陸保留下來。”
“雖然，這方世界獨立了出來，與其他三十二重天再無連接，但是與人間的聯繫還在，那是無法斬斷的。所以，那兩人，只有可能是來自人間。”
紅楓峰主重複了一句，“人間？若真是那樣的話，三十三重天對人間來說，相當於仙界纔對……”
九河峰主苦笑道，“萬年前的那場上古大劫之後，仙途斷絕。最多隻能修至化神境而已，哪裡有什麼仙界？”
突然，大家都不說話了。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在這方世界，有許多上古之時的傳說，一些宗門，還保留有功法和典籍。
他們自然知道，化神期，僅僅是人仙而已，再往上，還有地仙，天仙，甚至大羅金仙。
可是，如今的修行界，最多隻能修至化神期，確實稱得上是仙途斷絕。
化神期，壽命也不過兩千載而已。時間一到，任你神通無敵，也要身死道消。
長生？
只存在於上古的傳說中。
突然，紅楓峰主大喝一聲，“找到他了，佈陣。”
另外三位元嬰反應也極快，瞬間佈下了一座四象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