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陸離再一次來到模擬訓練室的時候，鄭學斌教官已經等在訓練室了。
“教官好！”
陸離連忙上前，跟鄭學斌教官打了個招呼。
“嗯！”
鄭學斌仍然是面無表情的狀態，伸手拿出一個講義夾，遞給了陸離，“看！”
教官的話語……真的特別言簡意賅！
陸離連忙接過講義夾，打開翻看。講義夾裡面是一份教案，圖文並茂的講述了固定翼飛機的啓動升空的所有步驟。
從頭至尾的翻看了一遍，陸離瞬間就記住了講義夾裡的所有內容。
“報告教官，看完了！”
記住了所有內容之後，陸離連忙向鄭學斌教官彙報。
“背下來！”
看到陸離只是很快的翻看了一遍，鄭學斌又提出了新要求。
“報告教官，背下來了。”
過目不忘之下，看完了一遍，自然就背下來了。
“嗯？”
鄭學斌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看一遍就背下來了？難道你過目不忘嗎？
“確定？”
鄭學斌連忙向陸離追問。
“確定！我真的背下來了。”
陸離笑了笑，這種事情上總不至於撒謊吧？
“嗯！”
鄭學斌微微點了點頭，朝陸離招手，“來！”
隨後，鄭學斌教官帶着陸離來到了另一間飛行模擬訓練室。
陸離看到，這間模擬訓練室裡，擺放的飛行模擬器全都是戰鬥機飛行模擬器。
“仔細看！”
鄭學斌教官走到一臺模擬器前，跟陸離說了一聲，然後伸手拉開艙門，舉步登上了前面的駕駛艙。
“是！”
陸離連忙擡眼看向大屏幕。
“嘀”的一聲，大屏幕亮了起來。畫面中顯示出了鄭學斌坐在駕駛艙的畫面。
“注意，看操作。”
鄭學斌教官的教學，仍然言簡意賅，沒有太多的講述，全都通過動作來表達。
打開儀表，開機自檢，發動機點火，鬆剎車，發動機加速……一連串的操作之後，飛機開始滑行。
當滑行加速達到起飛速度之後，鄭學斌一拉操縱桿，飛機平穩爬升，呼嘯升空。
平飛盤旋一圈，機頭對準機場跑道，一壓操縱桿，飛機開始降落。
保持準確的着陸角度，放下起落架，踩剎車，開減速傘。
當飛機速度降低到地面移動速度之後，緩緩滑行一段距離，關發動機，拉剎車，熄火停穩。
這就是整個起飛和降落的過程。
“懂了嗎？”
鄭學斌又言簡意賅的朝陸離問道。
“看懂了！”陸離連忙點頭。
在陸離的過目不忘之下，鄭學斌的所有操作手法，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對比參照一下講義夾裡的內容，結合鄭學斌的這一次演示，陸離確實清楚的搞懂了戰鬥機怎麼起飛，怎麼降落。
聽到陸離說“懂了”，鄭學斌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起身打開艙門，舉步走下了模擬機艙。
“來！試試！”
走出模擬機艙之後，鄭學斌朝陸離示意了一下，讓陸離動手嘗試一次。
“是！”
陸離連忙起身，舉步走到模擬機艙，拉開艙門登上了駕駛艙。
終於摸到飛機的駕駛艙了。
只不過……這只是一臺模擬器，而且還是初級教練機的模擬機艙。
什麼是初級教練機？也就是螺旋槳飛機。
是的，沒看錯，就是螺旋槳飛機，相當於二戰時期的那種飛機。
飛行員的訓練，從初級教練機開始訓練，到高級教練機畢業，然後才能駕駛現役戰鬥機。
初級教練機是螺旋槳飛機，高級教練機就是超音速噴氣式戰機了。
坐到駕駛艙，陸離先在腦子裡回顧了一遍，詳細解讀着鄭學斌的所有操縱步驟，一一領會之後，這纔開始動手。
打開儀表，開機自檢，確定飛機正常。陸離這才按下通訊器，向教官彙報：“白眼狼請求起飛。”
“允許……起飛！”
鄭學斌教官說話，明顯是兩三個字就要停頓一下。
陸離心頭猜測，如果不是特別的個人習慣之外，很可能是……鄭學斌教官受過傷，導致的後遺症。
坐在機艙裡，陸離拋開了所有雜念，一門心思投入到模擬駕駛中。
發動機點火，鬆剎車，加速移動……飛機在跑道上飛速移動起來。
這個時候必須保持穩定，不能晃動操縱桿，否則……飛機就會衝到跑道外面去了！
陸離的手很穩。心靈手巧帶來的穩定和靈巧，讓陸離操縱得十分平穩。
飛機在跑道上急速疾馳，很快就達到了起飛速度。
陸離在這一瞬間，連忙拉起了操縱桿，機頭擡起，飛機呼嘯升空。
起飛需要準確的把握時機，不能遲，也不能早。早了飛不起來，遲了都衝出跑道了。
拉起操縱桿的力度也要合適，力度太大或者太小都不行，迎風角度不合適，都不能正常起飛，很容易導致各種“機毀人亡”的事故。
陸離的手很穩，也很靈巧，即使第一次開飛機，還沒有什麼“手感”，力度不算最合適，卻也在正常範圍之內。
全動座艙的震動晃動，讓陸離親身體會了飛機起飛爬升的感覺。
屏幕上翻騰而過的雲霧，一掠而過的地面景象，讓陸離彷彿真的駕駛着飛機衝上雲霄一般。
起飛爬升到預定高度，陸離模仿着鄭學斌的操縱，開始調整飛行姿態，平飛盤旋。
儀表上的高度，方位，座標，速度……等等數字不斷的變化。
盤旋一週之後，陸離找準了方向，開始降低高度，開始嘗試降落。
高度降低，跑道已經出現在前方的地面上。
陸離開始調整飛行角度，壓下機頭，對準跑道降落。
放下起落架，飛機落地之後的劇烈震動讓陸離的身體一陣猛烈搖晃。這時候，就必須保持操縱桿的穩定，而且……馬上減速。
踩剎車，放減速傘，飛機的速度很快就降低下來，然後就是滑行停靠，拉剎車，熄火關機了。
旁觀了這一切的鄭學斌，臉上仍然面無表情，只不過，一雙渾濁的老眼，卻變得精光閃爍。
第一次模擬飛行，就能順順利利的起飛，順順利利的降落。這已經是極其罕見的了。
就算是鄭學斌自己，剛學開飛機的時候，也是“墜機”無數次的。
陸離這個傢伙，果然很有天賦！這是……未來的王牌飛行員！
“報告教官，訓練完成！”
模擬器關機之後，陸離按下通訊器，向鄭學斌彙報。
“再來！”
鄭學斌冷硬的聲音裡，只蹦出了兩個字。
飛行技術是怎麼來的？練出來的！
“是！”
陸離也知道這個道理，而且他很喜歡重複練習。
因爲……在天道酬勤之下，每練習一次就有一次提高，一次比一次厲害，一次比一次精通。
接下來的時間，陸離一次次的起飛，一次次的降落。
一開始，飛行姿態和操縱動作還顯得有些生疏，顯得有些僵硬死板。隨着一次又一次的練習，陸離的飛行操縱變得越來越熟練，越來越流暢。
大屏幕上，模擬出來的飛行姿態畫面中，一架初教6教練機，如同雄鷹展翅，一飛沖天。
盤旋呼嘯的身姿，矯健流暢。
機翼晃動，劃過一道弧線，又彷彿是雄鷹捕食一般飛撲而下，平穩落地。
一天的訓練下來，陸離不停的起飛，不停的降落，操縱的手感越來越好，動作越來越流暢，越來越嫺熟，飛行的姿態也越來越平穩。
到最後，陸離的起飛降落的過程中，機艙的震動和衝擊都變得很小，已經找準了最完美的角度，最恰當的操作。
鄭學斌看到這裡，臉上仍然面無表情，只不過，眼中的精光卻越來越亮，眼角似乎生出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紋。
一天時間！只有一天時間！他就把起飛降落的動作練到這個程度了。
如果不是我親自教的，只看他這個起飛降落動作的流暢嫺熟，我會認爲他是一個訓練很長時間的飛行員了。
這就是……天賦麼？真是太好了！
鄭學斌微微點了點頭，只不過……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訓練……結束！”
等到下午六點，陸離做完最後一次起飛降落之後，鄭學斌宣佈當天的訓練結束。
“是！”
陸離關上飛行模擬器，打開艙門走了出來。
“教官，我飛得還行吧？”
走到鄭學斌面前，陸離笑着問了一句。
“很好！”
鄭學斌即使在誇獎，臉上仍然是沒有表情的。只不過，眼角微微顯出的笑紋，證明鄭學斌十分高興。
“謝謝教官！”
陸離笑着回答，心頭卻在暗想：鄭學斌教官……這是面部神經癱瘓吧？腦部受傷導致的？
……
湯志民的辦公室裡。
鄭學斌教官筆挺的站在湯志民面前，臉上面無表情，嘴裡硬邦邦的蹦出幾個字：“把陸離……調過來！”
“老鄭啊！這個……我做不到啊！”
湯志民滿臉無奈，“陸離是陸軍特種兵的最強兵王，就相當於我們空軍的王牌飛行員。這樣的人，陸軍那邊怎麼可能放手？”
“兵王……浪費……天賦！”
鄭學斌的身形站得筆直，說話的聲音似乎更加僵硬起來，“陸離……王牌……飛行員……苗子！”
“我知道！要不然，我會派你去教他麼？”
湯志民伸手抓了抓頭髮，有點腦殼疼，“我已經向陸離的老部隊問過了。西北軍區的張麻子，還不等我開口就堵了回去。”
說到這裡，湯志民朝鄭學斌看了一眼，又說：“老鄭，你知道麼？陸離在陸軍特種部隊的戰績，說出來嚇死人呢！”
“狙擊槍打導彈！步槍打坦克潛望鏡！在陸軍那邊，他也是最頂尖的兵王！”
“老鄭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大校，跟中將軍銜的軍區司令搶人的事情，我辦不到啊！”
“彙報……上去！”
鄭學斌仍然沒有放棄。這話的意思就是……你辦不到，就去找辦得到的人試試。
“爲了一個兵，你讓我們空軍司令去找張麻子低聲下氣？”
湯志民滿臉無奈，“不可能的！程司令絕對不會答應的。”
“那就……換個……思路！”
鄭學斌搖了搖頭，“把陸離……扣下來……不還！”
“啊？”
湯志民目瞪口呆，還有這種操作？
……
陸離可不知道，他要被空軍“扣留”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陸離每天都在跟鄭學斌學習各種飛行動作。
在一連串的外掛加持下，陸離的學習能力簡直變態。各種飛行動作一學就會，練習幾次就熟練，練習一天就精通。
一個月下來，旁邊的直升機模擬訓練室裡，黑虎等人連直升機的起飛降落都還沒完全掌握，陸離卻……初教機模擬訓練畢業了！
“今天……真機……操作！”
這一天，當陸離又來到模擬訓練室的時候，鄭學斌告訴陸離，他可以不再玩模擬器，可以直接開真正的飛機了。
“啊？太好了！太好了！”
陸離聽到這個消息，心頭滿是歡喜。
“跟我來！”
鄭學斌招了招手，帶着陸離走出了模擬訓練室，坐上一輛越野車，一路駛向機場。
片刻之後，汽車停在了初教機訓練場。
陸離也第一次見到了真正的初教6教練機。
看到這架初教6，陸離莫名的覺得……就連機頭前面裝着個螺旋槳的醜陋造型，都十分順眼。
或許……這就是母豬賽貂蟬的原因吧？
陸離穿着全套飛行服，提着飛行頭盔，舉步走到初教6面前，伸手觸摸着機體，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這一次……我跟你……一起飛。”
鄭學斌教官朝陸離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如果……順利，一週後……你……單飛！”
“是！教官！”
陸離也很清楚，第一次真機飛行，肯定要有教官陪同的。只有當教官覺得你可以單飛了，纔會允許獨自駕機升空。
兩人一起登上座艙。陸離坐在前排駕駛艙，教官坐在後排副駕艙。
真機跟模擬器的機艙完全一樣，陸離熟練的打開儀表，開機自檢，然後……向指揮台請示。
“指揮台，白眼狼請求起飛。”
“允許起飛！”
發動機轟鳴聲響起，螺旋槳呼嘯旋轉，飛機沿着跑道疾馳飛掠。
一拉操縱桿，飛機呼嘯升空，直上雲霄！
“哇哦……”
陸離大笑着一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