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是我去機場接你吧,接上你剛好去吃飯。說吧,在哪裡等我?”
田思純告訴了胡楊該怎麼走,就掛了機,胡楊隨後就讓韓文開車去了機場。
胡楊到達的時候,田思純已經換好了衣服,正站在空乘人員宿舍的樓下等着呢。
“胡總,不打擾你吧?”
上車坐在了胡楊的身邊,田思純笑嘻嘻的問了一句。
“你現在才說這句話,也太不誠心了哦。我晚上沒事,明天一早的飛機。晚上,想吃點什麼?”
胡楊知道田思純是故意的,也懶得理她,讓韓文往市區開。
“我的口味有點重,吃湘菜和川菜都行。”
田思純也不矯情,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喜好。
胡楊笑着點點頭,別說,他還蠻喜歡對方這樣的性格,他最怕的就是人家說隨便。
找了一家看起來不錯的湘菜館,胡楊幾人便下車走了進去。
來的有點晚,也沒有提前預定,包間沒了。
田思純覺得坐在大廳裡也無所謂,就讓服務生安排了一個靠窗戶的情侶座。
韓文肯定不會去當電燈泡,他自己找了個合適的位置,一邊吃飯,一邊留意胡楊周圍的情況。
“胡總,你說哪一天我會不會恰巧在機艙裡遇到你呢?”
田思純當然不知道胡楊有自己的公務機,她飛的航線也會經常變動,她覺得自己有可能會和某人偶遇。
“也許吧,不過我很少乘坐民航班機就是了。”
胡楊只要了一瓶紅酒,明天田思純也有工作,晚上喝多了可不好。
“哦,我還以爲你經常在天上飛呢。”
田思純並不清楚胡楊具體是做什麼的,只知道他有自己的公司,算是一個成功人士。
沒想到胡楊給出的答案,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多少有點小失望。
胡楊笑笑,也不解釋,這種事情自己主動說,就有顯擺的意味,如果兩人以後能慢慢熟悉,有些事她自然會知道的。
兩人就這麼隨意的邊吃邊聊,大多數時候,胡楊都是在聽田思純說她在工作中遇到的趣事。
胡楊很放鬆,覺得這個漂亮的空姐挺有意思。
吃過飯,田思純說出去走走,胡楊就讓韓文開車到了外灘。
兩人有說有笑的在江邊走了一個多小時,田思純看看錶,說道:“哎呀,都十點多了。胡總,很對不起,我今晚還得回宿舍。明天的航班比較早,睡太晚了我怕明天沒精神。”
胡楊笑道:“我還以爲你晚上可以不回去呢,真遺憾。”
不知爲何,胡楊就是起了逗逗她的心思。當然,如果田思純晚上不回去,他也不介意兩人之間發生點什麼。
“嘻嘻,會有機會彌補你的遺憾的。那你送我回去吧,好嗎?”
田思純根本不怕胡楊的口花花,反而搞得胡楊沒了下文。
到了宿舍樓下,田思純輕輕捏捏胡楊的手,並在手心裡畫了圈圈,然後下車,笑着跑進了樓裡。
“這個小純純,膽兒很肥吆......”
胡楊有點哭笑不得,示意韓文開車,回家。
第二天,胡楊回到了深海。
來到辦公室的頭一件事,他就把於洪波從香江喊了回來。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要防備對手打壓芯通國際的股價。
“胡總,很明顯在芯通國際裡面的大資金並沒有出逃,我們需要小心的,就是它們逢高減持的行爲。”
於洪波看到的只是股價的起起落落,而胡楊看到的卻是股價背後的一些東西。
只要臺電宣佈,即將起訴芯通國際,那麼公司的股價肯定是一路暴跌。在晶圓代工這個領域,臺電目前是世界上一流的大企業,芯通國際根本沒法比。所以,它要是和芯通國際鬥,傻子都知道誰贏誰輸。
所以在暴跌之前,提前介入芯通國際股票的大資金,一定會找機會獲利出局。
“老於,介入的大資金有出逃的跡象之前,我們有沒有辦法把股價先打下來?”
胡楊不知道能不能採用這個,殺人三千自損八百的戰術,就問了一句。
於洪波聽完,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聽錯吧?老闆居然想做空自己參股公司的股票。
“胡總,咱們不能親自出面呀,要是咱們動手,那麻煩可就大了。搞不好,就會觸碰紅線。”
於洪波說的沒錯,在香江,操縱股價的罪名可不輕。
胡楊名下的兩家公司都是芯通國際的股東,他要是在二級市場上搞風搞雨,被人抓住把柄,然後就會死的很難看。
“那就是沒有辦法嘍......嗯,既然動用自己的資金不行,那隻能想別的招數。”
胡楊本意是想讓於洪波想想辦法,他才提出了一個拋磚引玉的建議,結果就把老於給嚇着了。
“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除非公司能儘快放出一些利空消息。當然,消息必須是真實的,這就需要芯通國際方面的配合。”
於洪波能想到的也就這麼多。
胡楊點點頭,讓於洪波先去休息,他自己坐在辦公室裡反覆權衡。
在聯交所上市的股票,總的來說,沒有大資金敢於肆無忌憚的拉擡股價。包括曾如海等人,更多是利用了消息面的變化。
而這種變化是很不可靠的,一有風吹草動,股價就有可能由升轉跌。
胡楊覺得,不能任由芯通國際的股價繼續大幅上漲,免得暴漲暴跌之下,傷害了企業本身以及長期持有公司股票的投資者。
考慮清楚之後,胡楊和章汝霖取得了聯繫。二人並沒有談論公司股價的問題,着眼點還是未來的發展問題。
很快兩人達成了共識,章汝霖臨時召開了董事會會議,胡楊剛回來也不可能再折騰一趟,便授權葉崇出席了會議。
不出意料,一項臨時議案在會上,順利的得以通過。
次日芯通國際發佈了公告,公司董事會決定:將調高研發費用佔總營收的比例,並立即開始進行下一代製程工藝的研發。鑑於公司費用成本的上升,可能會對公司利潤產生負面影響,請投資者注意投資風險。
這個決議,從根本上來說,並不是針對公司近一段時間內股價的大幅上漲,而是爲了增加技術競爭力,同時儘早擺脫,未來可能產生的技術專利糾紛,給公司帶來的負面影響。
這是一個正確的方向,即便是目前剛投入使用的工藝有可能會觸碰別人的專利壁壘,那麼在下一代工藝進行研發的時候,就會避免這些瑕疵。
當然,回到證券市場上,這份公告對於股價短期的利空,還是很很明顯的。
公告發布當天,芯通國際的股價就大跌了6.9%,此後一段時間繼續延續了這種跌勢,股價最後穩定在了6元附近。
“曾董,這個芯通國際背後有高人吶。這一次咱們投入的資金不少,但收益卻遠遠低於預期。”
曾如海投入的資金,並不全是他的自由資金,還有一部分是拆借來的。如果再考慮到這部分的資金成本,所謂的收益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但他又不能長期堅持,他知道臺電那邊很快就要對芯通國際發起訴訟,到那時,其股價還得下跌。因此,他也只能清空了手上的股票。
“嘿嘿,這才叫偷雞不成蝕把米哦。我懷疑這件事的背後,肯定是那個胡楊在暗中運作,手法很熟悉啊。”
曾如海怒極而笑,心裡更加痛恨胡楊。
不過,胡楊的匯嘉國際投資雖然是在香江註冊的企業,但業務都在內地,他即便是想報復,暫時也沒什麼好機會。
芯通國際已經開除了那名內鬼,曾如海這邊想在芯通國際股價上做文章的圖謀也失敗了,臺電只好祭出了殺手鐗,在香江起訴芯通國際,理由是對方侵犯了自己的技術專利。
這個消息一出,芯通國際的股價又跌了一些,但不是很多。其原因就在於,公司之前的公告已經抵消了大部分的利空效應。
甚至有些專業人士還寫文章談到,芯通國際早就未雨綢繆,難怪公司新的製程工藝剛開始量產,就急吼吼的進行下一代工藝的研發呢。
芯通國際的股價折騰了這一回,結果價格還是穩定在了5元到6元之間。
幸虧胡楊和章汝霖當機立斷,調整了公司的發展規劃。沒有這一系列的操作,先不說便宜了曾如海一夥人,公司的股價大概率會跌的更多。
接下來,便是芯通國際的應訴。
胡楊讓許有年協助芯通國際,在香江聘請了律師團。這種官司一定要積極應訴,不能考慮的太多,要不然光是輿論的壓力都能把公司壓垮了。
到了訴訟階段,胡楊就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反正官司的進行也是以年爲單位的,沒有四、五年的時間,根本別想有個結果。
“胡總,我很慚愧啊。事情的起因源於我的管理疏漏,結果還得靠你來收尾。”
章汝霖也終於放下了技術派的傲氣,親自來深海,向胡楊道歉。
他自己很清楚,這件事從一開始胡楊就提醒了自己,結果還是出了大問題,根子就在於他的管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