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眸色暗淡,不死心問道:“再想想看。”月娥閉眸不語,敬安沉思,慢慢說道:“你爲何哭?”月娥說道:“要你是我,你也會哭。”敬安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舌尖一舔,只覺得淚鹹鹹的,就說道:“我不是你,怎會知道。”
月娥說道:“你何必總是盯着我不放?那京城裡,難道沒有比這張臉更絕色之人?”敬安怔了怔,說道:“你說的沒錯,的確有好些人比你更美。”月娥說道:“你怎地不去纏着別人?只同我過不去做什麼?”
敬安苦笑,說道:“我怎知道,自心裡有了你,見誰都覺得沒趣味,我倒是想不記得你,可惜……”月娥睜眼,看他近在咫尺的臉,那雙眼之中略帶一點茫然,便忍不住心酸。
她是個現代人,見慣了偶像劇愛情戲,自然知道敬安如此跋山涉水,不惜一切要找到她,已經並非只是一個“任性”可以形容,他如此執着,……進門時候那種表現,月娥明白,敬安是對自己動了情。
但是這又如何?難保改日他又迷戀他人。
她不是不敢愛,只是在這種社會,愛這種東西,太過奢侈,而且敬安先前表現又實在太過惡劣。所以她寧肯退而求其次,只平平安安地就可。
然而敬安總是不放過她,又能怎樣?
敬安想了會,說道:“我先前說過,我這輩子怕也只能爲你一個,作出這些令我自己也覺意外之事……偏偏你不信我,”手慢慢撫摸過月娥的臉,說道:“你問我爲什麼……大概是因爲我喜歡你。”
他這是第二次對她說這句話,第一次卻是在他強把她從蘇府的喜堂上搶回了侯府。當時月娥狂怒之下,只當他一派胡言,如今時隔一年,再度聽來,只是一腔心酸,難以描述。
敬安見她又流淚,也覺心酸,起初那滿懷震怒,本想將她生吞也似的怒火,竟逐漸不知飛到哪裡去了,只說道:“你怎麼總是不信我呢?”聲音裡隱隱地帶着幾分委屈。
敬安說着,便埋首在月娥胸前,靠在她的身上,略微蹭了蹭,才說道:“當日你走之後,我惱怒之下,差點把這顆心都給嘔碎了,你又可知道?我自問是第一次對個人那麼好,就算我有千般不是,你看在我爲你出生入死的份兒上,也聽我一句……你卻只當我信口胡說……”他低下頭,輕輕地在她胸前吻了吻,說道:“看起來不過是個嬌嬌嫩嫩的,你卻爲何能這麼心狠呢,嗯?”恨意上來,悲楚難當,脣齒用力,脣下便又現了個紅點出來。
月娥抖了抖,卻躲不過,只說道:“只因我知道,我同侯爺你是不能在一塊的,我情知跟你說你是不會聽的,便只有一走了之。”
敬安說道:“走了又如何呢?還不是被我找回來……你註定是我的人,逃不了的。”單腿前屈做個跪倒之勢,手握着她的雙手腕不放,抵在頭頂,軟軟地將月娥放在炕上,翻身壓過去,細細吻她的脣,說道:“你可知,你不在那些日子,我想瘋了你……真如一夢。”
月娥脣上火辣辣的疼,動了動身子,敬安說道:“別動,讓我好好看看。”手指從她的胸前滑到腹間,月娥微微發抖,敬安將她上上下下,細細看了一番,身子也微微發熱,卻只是忍着,目光閃爍,幾度猶豫,最終說道:“你以後,就跟着我好麼?只要你應了,我就不強迫你。”
月娥聽他這麼說,終於點了點頭。
敬安心頭大喜,忽而又一涼,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自嘲說道:“我怎地忘了,先前你也是答應不離了我的,後來還不是偷偷跑了?我怎麼又要輕信於你呢?”
月娥聞言,看着敬安,說道:“如今我將先前沒說的話,盡數給你說了,你仍不聽,我又能如何,縱然我逃來此處,你仍舊能尋到,我還能逃到哪裡去?”
敬安聽她語聲無奈淒冷,雖然回心轉意,到底意難平,又低頭,在月娥的眼角輕輕地親了一親,說道:“總會叫你知道,我說的都是真……”將月娥雙手放開,雙臂伸出,在那纖腰間輕輕一握向上一抱,順勢欺過去,已經將她抱個滿懷,月娥坐在他的腿上,雙腿被他擠得分開,兩人上身緊緊貼着,下面更是不妥,偏敬安說道:“我不強迫你便是了,但你要叫我好好地抱一會兒。”
他近一年來,朝思暮想,便在此刻,身下硬物如鐵一般,抵着不放。
月娥身子微顫,埋首在他懷中,敬安只覺心頭又苦又甜,又覺煎熬,只說道:“我方纔氣急了,才嚇唬你,你別怕。”手輕輕撫摸過她的頭髮,親了上去,嗅着那期間淡香,只說道:“你……就信我一次又何妨?”說着便微微地向上一動,卻如身不由己。
月娥先前躺着,不由分說被他抱起來,那雙腿便分了坐在他的腿上,早也察覺他身下不妥,動了兩動,卻只被他死死抱着,那物卻越發硬挺,月娥臉上瞬間火熱,說道:“侯爺……”聲音亦顫顫的,生怕他忍不住。
先前敬安一陣暴怒之下,將她外面衣裳盡數脫了,上衫也有些不整齊,春光半掩,幸喜敬安還沒有將自己的衣裳脫掉,是以雖然危險,但畢竟還隔着衣物。
片刻,敬安雖然心頭喜歡,到底身子難熬,額頭見汗,便低低說道:“一年了……月娘,我熬的好苦,你……成全我一回,好麼。”月娥驚得一掙,卻被他擒了腰身,他那般大力,自然是叫人身不由己的,敬安便用力,將月娥身子略微用力向下按了按,自己悶哼一聲,勁瘦的腰向上略一挺。
月娥又羞又惱,只打他的身子,敬安卻毫不在意,如此動了幾番,敬安大口喘着,恨不得就扯了彼此衣裳,盡情所爲,月娥被他磨得無法,情知這樣也沒盡頭,就求說道:“侯爺,你應承我的……”敬安說道:“我自記得。”卻兀自廝磨不已,又去親吻她的耳垂。
這裡屋之內,一個蕩魄,一個驚心動魄,正難捨難分之時,卻忽地聽到外面有人驚叫一聲,說道:“周……周大爺?怎麼是你?”
月娥恍惚之中一驚,聽出是姚良回來。急忙一掙。
敬安也聽到這聲音,卻仍舊抱着月娥不放,說道:“我不許你離開。”月娥身子拼命扭了兩下,卻正得敬安的意,顫聲說道:“好……就如此。”月娥紅了臉,敬安低頭去親吻她胸前那顫巍巍的一對兔兒。
月娥只聽外面聲響,卻聽得姚良不知說了幾句什麼,便高聲叫道:“哥……,哥哥!”月娥說道:“小良叫我!”就推敬安,敬安說道:“他叫的是……哥哥,嗯,你應他便是了。”姚良又叫兩聲,說道:“周大爺,侯爺是否在裡面?”周大答了,姚良知道不妥,急道:“快叫他出來!”周大說道:“小郎,勿要放肆!”
外頭吵嚷,似是姚良便向內闖,月娥推不開敬安,雖然知道周大攔着,姚良必然是進不來的,但也只叫他在外頭擔憂,於是只好揚聲說道:“小良!”
敬安低低笑了笑,外面姚良闖了幾番,都被周大攔着,果然是進不來,聞言只急得叫道:“姐……你怎麼樣?”敬安低聲在月娥耳畔說道:“問你……”
月娥忍着羞,儘量平穩說道:“小良,隔壁的王大娘要了幾個燒梅,今兒天不好她腿腳不利落,你幫送過……去……”敬安聽她強忍着,心頭愛極這種感覺,那手便鬆了月娥細腰,只做一團兒抱緊了她,身子貼着身子,嚴絲合縫的,咬着牙拼命撞了兩下,千鈞一髮。
那邊卻聽得外頭姚良答應去了。
月娥才羞惱叫道:“謝敬安!”敬安本正在蓄勢待發,聽到她叫了這一聲,頓時之間忽忽悠悠,身不由己地便發了出來,一時渾身戰慄,抱着懷中之人,簡直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夕。
月娥覺得那東西軟了,就拼命推打敬安,敬安只仍抱着不動,然而出了這番,心才足了。美美的將個人抱的密不透風,半晌才分開,望着月娥怒視過來的眼神,訕訕地笑了笑,亦不知說什麼好。
月娥咬着牙,伸手便想給他一個耳光,手要落在敬安臉上的時候,卻見他絲毫不躲避,臉上略帶羞色,月娥想到前兩宗的事情,手勢一停,慢慢地垂下手來,嘆一口氣,皺眉說道:“你也太過了。”
敬安本是想拼了挨她一下,好不叫她動怒的,如今見她不打過來,着實高興,伸手便握住她的手,歡歡喜喜說道:“怎不打我?”月娥看到他那樣兒,好似盼着自己打似的,也不知該哭該笑,目光一轉,才又慢慢地轉開頭去,就小聲說道:“你……還不收拾收拾!等小良回來了……”
敬安見她面上微紅,低頭見了自己身下的確有些不好,他便咳嗽一聲,說道:“你呢?”月娥怔了怔,而後怒道:“用你管!”雖然惱怒,卻更是因羞所致。
敬安笑眯眯地,轉身將裡衣脫了,便擦了擦,扔在炕上,月娥就低頭穿衣,敬安飛快把衣裳換了,就過來,說道:“我幫你。”
月娥擡頭看他,敬安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說道:“我來。”將先前撕扯扔在地上的月娥的衣裳盡數撿起來,一一替她穿好了,最後望着月娥,纔有些疑惑說道:“你這臉好似有些不同了。”月娥見他細細打量,心頭一動,就說道:“因此地太冷,所以被風吹的黃了些,也黑了些,你沒看出麼?”
敬安聞言,就握了她的臉,仔細端詳,說道:“我只認得是你,哪裡留心那許多,如今看,果真是有些黃了。”
月娥淡淡說道:“紅顏易老,過幾年,便就雞皮鶴髮,比這個更難看的多了。”
敬安聽了這個,就將她抱入懷中,說道:“你這人……又想什麼呢?”月娥奮力將他推開,說道:“別總是如此。”敬安說道:“不叫我如此,叫誰如此?”又蹭過來將她抱住,月娥說道:“你羞不羞!”用力又是一推。
敬安這回抱得緊,月娥那點子力氣哪裡夠,敬安說道:“別動,別動,再動就不好了。”
月娥氣,說道:“你是禽獸麼!”這功夫話都說開了,也毫無顧忌,什麼也不怕了。敬安聽了這個,也不生氣,說道:“隨便你罵。”就低頭又去親她,月娥急忙躲開,說道:“很疼。”敬安一愣,急忙轉過她的下巴,看了看,皺眉說道:“……破了皮了,怎麼回事?”
月娥怒視着他,說道:“難道是我自己咬破了的?”敬安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說道:“先前是我的不是,一時着急……你要不歡喜,就打我也行,不然你咬破我的……我也無怨。”月娥看了他一會,低頭說道:“算了……”輕輕嘆一口氣,遇上這樣的人,究竟如何是好?
兩個正在裡面,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嚷,卻是姚良去而復返,叫道:“哥哥,哥哥你出來!”又有些人吵嚷,說道:“哪裡來的蠻子,居然跑到咱們這裡撒野,欺負大郎?快些出來!爺們跟你練練!”月娥聽着這聲音,卻似乎是姚良素日裡的同僚。
卻見敬安雙眉一挑,說道:“這是些什麼人,好大的膽子。”月娥知道他性情不定,且又天生高傲,生怕姚良的同僚們遭殃,就急忙拉住他,說道:“他們都是些淳樸的好人,你不得傷他們。”
敬安此刻高興,本是好奇,並無動怒,見月娥如此攔着,才吃了醋,說道:“你這般護着他們做什麼,只當我是禽獸,怎麼他們就都是淳樸的好人了?”
月娥心想:你就是禽獸麼……卻不敢說,只說道:“他們都是小良的朋友,對小良很好,所以我知道。”敬安聽了這個,才笑,說道:“難道我是見人就殺的魔王麼?”擡着月娥下巴看了一會,說道:“我帶着有藥,回頭給你敷。”月娥扭頭,說道:“不用你。”敬安說道:“不用也不行。”又在月娥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才轉身向外走去。
月娥見他出外,不曉得他要做什麼,急忙也跳下地,趕緊檢視了一番自己的衣物,見沒有大不妥當,才又撩了撩頭髮,將散了的頭髮飛快地梳了個髮髻,一低頭,望見敬安的白狐皮帽子掉在地上,她便彎腰撿起來,垂眸之時,卻見上面纏着一根妖嬈長髮,卻應是他的。月娥心頭一動,將那髮絲從帽子上取下來,手指頭繞了繞,沉默片刻,終究又是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