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嶺聽到胖子的話眼睛一亮,趕緊接話道:“二十萬太貴了!封大哥,前段時間在太和齋,老闆端出一尊康熙朝的觀音像,說是十五萬,你都沒請!那可是盛世王朝的觀音像,沾染了王朝的煌煌大氣,比這不明不白的好太多了!”,徐嶺假裝急促的勸說。
“你這小老闆怎麼說話呢?什麼叫不明不白?我告訴你,就憑你這話,佛祖降罪那都是輕的!你還要不要?不要我拿起來了!”,樑德興那個氣啊,差點拍桌子罵娘。好不容易封義感興趣了,你這一勸,不是挖老子的牆角嗎!
“我...”,封義剛想說買,但胖子聽了徐嶺的話之後馬上反應過來,說不買了,看下一樣東西。胖子可以肯定是徐嶺看出些什麼,才這樣和封義說話的。要說還有誰最瞭解徐嶺,屬胖子無疑!這是十幾年形成的默契。
“哼,不要是你們的損失!”,樑德興心裡把胖子和徐嶺恨了個透,暗暗詛咒兩人出門摔坑裡,過河掉水裡,開車滾溝裡,買菜全是蟲子,買米全是黴的,燒飯鍋是漏的,買衣服那都是假冒僞劣的!
畢竟是農村人,不會有太惡毒的想法。因爲他們都相信報應一說!
不過樑德興也無奈,畢竟自己不可能勉強別人。封義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這兩兄弟今天怎麼了,不過,出於對徐嶺的信任,他沒有再說話。
“這第三樣東西你們只可看不可摸,要是壞了,可別說我坑你們!”,樑德興把卷軸從箱子裡拿出來,看他寶貝的程度,大家也被吊起了胃口!
樑德興和他老婆兩人緩緩把畫在桌子上攤開。隨着卷軸緩緩打開,一幅山水畫徐徐顯露在衆人眼前!
畫長約三尺,寬一尺左右,這屬於較大篇幅的作品。
高山峽谷,奇林飛瀑,一條大江有右上角橫貫向左下角消失,那磅礴浩瀚的氣勢就算隔着紙,都能讓人心驚!
大家嘖嘖稱讚,但當看到旁邊的日期和落款的時候,卻又有些失望。“1972年,遊長江有感,樑爲先,字有堂!”,徐嶺緩緩念出上面的楷書。不但有落款,旁邊還有畫家的一首五言詩:
今遊長江水,霧隱千重山;紅日當空立,霧去復琳琅。
徐嶺見到這首詩,心底泛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山高水長,紅日東昇,浩浩蕩蕩,重巒疊嶂,佈局層次分明,遠近適宜,這位樑爲先筆法有大千先生的風範!”,胡老闆仔細看了一會,站起來感嘆的說道,“只是,這畫雖好,但畫家無名,卻是無甚收藏價值!”,胡老闆搖搖頭,輕輕一嘆。
“不瞞你們,這是我祖父所畫的最好一幅!”,樑德興想想今天反正宰了徐嶺十萬,已經完成任務了,也就無所謂說不說真相。而且他也看出來了,胡老闆這麼一說,估計他們也不會再買。
“我倒覺着這幅畫不錯,除了畫家不出名之外,這畫比現在出名的一些畫家畫的還好!我想收藏,樑叔你看看要多少才肯讓?”,徐嶺微笑着說道。
望着這個風度翩翩,儒雅俊逸的年輕人,樑德興有些鄙視。氣質好有屁用,還不是草包一個!這祖父的畫他家還有十幾幅,這是最差的一幅。原本就是年代有人幾十塊錢想買,他可不傻,一幅不賣!到了21世紀,天天看鑑寶,他還想着靠這些個發財!結果是收破爛的看到都搖頭,愣是不要!好在今天遇上凱子,要不然他都想付之一炬了!
“小夥子,看你買了瓷枕的份上,你要是還想買,這幅畫五萬讓給你!”,樑德興一副肉痛的樣子望着徐嶺說道。
“那我要了!這種畫你家還有嗎?”,徐嶺隨口一問。
“還有幾幅,但那些畫可不止這個價錢!”,樑德興大喜,趕緊示意他老婆抱幾幅畫下來。
他老婆聞言也沒有多想,結果把十三幅全部抱下來了。樑德興氣的是吹鬍子瞪眼,差點掄他老婆一巴掌!
“呵呵,全在這了。”,樑德興只能傻呵呵的掩飾自己的尷尬,示意徐嶺要的話自己挑。
徐嶺把買的兩樣放在一邊,封義和玉虎他們也湊近展開來觀看。
“厲害!看這巫峽,氣勢雄渾,寥寥幾筆就勾勒出山石輪廓,而且這些山林奇石還用了潑墨的寫意畫法,融合了多家之長,大才啊!怎麼就不出名呢?”,胡老闆疑惑的問道。
“這個,”,樑德興似乎有些難以啓齒,不好意思的望着衆人。
“要是爲難,我們就不問了。”,封義搖搖手說道。
“唉,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就和你們說說吧。當年先祖出去遊歷之前,家裡成了親,並且有了一兒一女,就是我父親和姑姑。可沒想到的是,在蜀地拜師學藝有成,取景採風的過程中,遇上了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那時候的婚姻你們是知道的,父母之約媒妁之言,哪談得上愛情?後面的事情你們應該可以想象,那個年代,一旦發現這等事情,那絕對是滅頂之災!後來家人得知情況,辦完後事收拾東西,就剩下這些了。說起來,我這先祖也是天縱之姿,從小聰明伶俐,容貌也屬上乘。而且對於作畫更是無師自通,你們可能不信,我這先祖的老師就是當代最著名的大師之一--大千先生!看到這畫的風格沒有?那都是大千先生的風格!”,樑德興先是痛惜,而後又自豪的昂起頭,聲音也高亢兩分!
“難怪有大千先生的畫技風格。”,胡老闆喃喃自語,而後大家看這些畫,心情都不同了。
最後的結果是,胖子和封義一人買了三幅,徐嶺發現這些畫雖然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但確實不錯,值得收藏,也買了兩幅。玉虎和胡老闆兩人已經有了所愛,看不上這個了。
臨走之前,徐嶺假裝無意看到箱子底部的織錦,歡喜的詢問樑德興賣不賣。樑德興一見破布都有人要,獅子大開口十萬。經過討價還價,最後六萬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