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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唯那雙鳳眸頓時明亮起來,在她身側,五色明光顯現,隱隱有着悠揚歡悅的鳳鳴聲響起,隱隱約約都有各色精靈凝聚歡笑,彰顯着她的喜悅,“真的嗎?”
“當然。”張昊肯定的點點頭,卻沒有仔細的解釋。
畢竟他所謂的彼此瞭解更多,是指梧桐宮瞭解了大乾存在後,並且願意加入大乾後才行。這並不見得是必然的事情。梧桐宮在九天界存在了十數萬年,未必願意加入其他勢力。除非對方表現出足夠的前途和力量。
張大帝以往一直沒有與梧桐宮深入交流,就是因爲他清楚這一點。知道大乾如今的實力並不能讓梧桐宮甘願臣服。現在之所以提出話音,也是因爲他很快就能一步登天。
到時候就算大乾的高端戰力較少,單憑他自身在戰力就足夠了。更何況大乾的潛力旁人也無法忽視。
哪怕梧桐宮依然不願居於人下,也有着其他控制的世界可以作爲退路。張大帝也有足夠的實力和底氣掌握它們。有着強行壓服梧桐宮的想法,這會兒自然不能與鳳唯多說。
不過見到鳳唯那真心喜悅感激的樣子,張大帝也不由有些赧然。
鳳唯別看年歲不小,但以她們種族的壽命來算,只不過是青年階段。又因爲修行功法的緣故,對待信任的人真誠單純,感染力極強。她這會兒反應看似與修爲不符,卻是發自內心。
正因爲如此,纔會讓厚臉皮的張大帝都因爲心懷不軌而有些慚愧。不過那點慚愧很快消散。
諸天萬界並不安全,哪怕對於仙人也是如此。青帝天庭橫絕一世,卻轟然倒塌就是證明。仙人或者說修士擁有着更長的壽命更強大的力量,卻也比普通人有着更高的追求和危機感。
相對較長的壽命,某種程度上就意味着會遭遇更多的意外狀況乃至危險。強大的實力和地位也讓他們在某些時候必須承擔責任,和成爲危險針對的目標。
普通人一生短暫,實力不足,很難掌握命運。卻也有着他們的快樂和幸福。並且壽命短暫,並不需要考慮太過長遠的事務。但修士和仙人就不同了。有遠見和追求的修士仙人未雨綢繆的時間長度需要足夠遙遠。
總之,實力地位壽命等條件不同的人們也都有着各自的煩擾。只要未曾徹底超脫,誰都逃不出這個圈兒。
或許提升到足夠的高度來看,普通人與修士仙人或許並沒有什麼分別。
張大帝很早就想到並認同了這個道理。所以他孜孜追求着超脫,甚至將情愛等享受放到了次一等的位置。
也是因爲這個道理,張大帝對鳳唯產生的慚愧很快消散。因爲他認爲梧桐宮追隨自己,會有更好的前程。能夠更好的維持梧桐宮乃至九天界鳳凰一族的傳承。這對梧桐宮應該說是好事兒,甚至是恩德。
畢竟張大帝又不是那種只會剝削部下的人。反而會給部下足夠的前途和自由度,來共同尋求超脫。
只不過這只是張大帝的想法,別人未必會接受。因爲觀念的不同,有的人看重自由更甚生命。這種觀念卻不在張昊的考慮範疇。他會爲部下着想,是因爲部下能夠幫他,給他帶來更好的收穫。而不是他會爲部下去做保姆。這一點上,做慣了皇帝的張昊絕對不會本末倒置。他也不可避免的在權利的侵染下,變得自我起來。
鳳唯可不知道張大帝的具體想法,似乎因爲曾經觀望過張大帝的氣運和五德,鳳唯乃至梧桐宮對張大帝的印象非同尋常,根本不懷疑張大帝會心懷不軌,以至於梧桐宮與天華聯盟的關係進展很大。
鳳唯絲毫不覺張昊的提議有什麼問題,這會兒興奮的表達着期待,又有些感傷的說起歷年來,在探索虛空上梧桐宮付出的那些犧牲,特別是這一次虛空風暴導致的意外,遇難的人中似乎包含着她的親人。
“葳蕤,不必對虛空抱有太多的恐懼,心有畏懼是對的。但不能因此忽略機遇。修士們探索虛空不只是爲了防範危險和探索其他世界,同樣是爲了尋求道途上的前路。
虛空元海是一切世界和規則的起源,哪怕因爲處於混沌狀態,規則不必世界完善,但觸及根源對修士的幫助依然是無以倫比。所以大多仙尊有時間就會神遊虛空,甚至親身進入虛空感悟。”
望着於葳蕤的神情變化,鳳唯連忙說道。擔心因爲自己說的恐怖,讓於葳蕤對虛空產生錯誤認識。
“我知道。不過還是有些怕啊。還好,我還只是脫劫,等到我成仙之後再考慮這個問題吧。”
於葳蕤有些沒出息的說道。她就屬於那種比較沒追求的修士了。或者說,現在的成就早就超越了於葳蕤曾經最大的野望。以前只能困守一界,甚至在那世界都只能算中層,一下子附着大乾的尾翼直飛九天。
不管是眼界還是修爲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對修士的心裡影響都是很大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迅速適應下來,並且調整好新的目標。對這點,張昊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通過宣傳進行影響。
在思想宣傳教育方面上,張大帝可是從來都沒有鬆懈過。就算對修士也是如此。效果如何,他不敢肯定。但做總比不做要來得好。特別是新一代成長起來的修士不管忠誠度還是上進心明顯更強,這就是效果了。
“確實不能忽視虛空元海。”張昊點點頭,贊同着鳳唯的說法。
話是這麼說,但就算是張大帝以往對於虛空元海也同樣不怎麼重視。因爲他前路明確並且光明,根本不需要在虛空元海中冒險參悟什麼。現在聽着鳳唯講述虛空元海種種,他忽然發現,其實在感悟虛空上,相對其他修士,他同樣有着巨大的優勢。那就是他掌握着至高法則。
何謂至高法則?至高法則就是世界的根基,甚至是諸天萬界乃至虛空元海的根基。
虛空元海作爲一切的起源和終結,蘊含着一切規則,但除了至高規則外,其他世界存在的規則在虛空元海只是原始虛無的狀態,很難有所感悟觸及。但至高法則不同,至高法則聯繫着虛空元海和諸天萬界。
這意味着掌握着至高法則,在虛空元海中有着很大優勢。不管是戰鬥行走還是參悟。
因爲時空門的緣故,張昊掌握規則的種類數不勝數,對於至高法則也都有着一定的參悟,他都已經打算好成就天仙融合的規則,那就是時光法則。甚至如果其他至高法則無人觸及,他並不介意多融合幾條至高法則。
這是張昊乃至其他世界掌握着至高法則的修士的優勢。
腦海中突然想到這點,張昊微微有些出神。依照着時光長河,他想了更多。以往他在各個世界都可以觀看各世界的時光長河,但無法在一個世界觀看其他世界的時光長河。
明明虛空元海中同樣存在時光法則,並且與諸天萬界的時光法則相連。爲什麼他就無法觀測其他世界的時光法則那?除了諸天萬界都有着天地膜胎阻隔虛空元海外,恐怕還是他對時光法則的認知不夠。
特別是對於虛空元海的時光法則,他幾乎沒有任何認識瞭解。那麼虛空元海的時光法則是如何構建的?
想到這個疑問,張大帝這縷陽神甚至忘了這會兒正與鳳唯會面,神識依附規則觸及天地膜胎並穿越過去,開始神遊虛空。神識的擴散,甚至讓他這縷陽神都變得有些虛幻起來。
張大帝這番行爲可以說就是那些沉溺修行的修士的標準作態,某種程度,專注修行的修士與專注研究的科學家很是類似。有了靈感,會迅速忘記身周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靈感中。
某種意義上,這種行爲就是不通世事的單純和純粹。以往張大帝可沒有這種習慣,不過這些年來煉化世界之石,全身心沉浸到修煉中。倒是讓他習慣了這種姿態。恐怕需要完成這次閉關,才能漸漸恢復。
張昊這縷陽神如此明顯的變化,自然被鳳唯和於葳蕤看到。於葳蕤有些歉然的看着鳳唯。顯然張大帝這番行爲真的說不上禮貌。但這是自家陛下,於葳蕤能怎麼辦?只能原諒並且爲陛下擦屁股了啊。
“葳蕤不必見外。張道友觸動靈機,這是好事兒。說出去只會讓人羨慕。要知道以張道友如此修爲,還在突飛猛進,這可是讓那些天尊都會羨慕嫉妒恨的。也難怪現在大家都說張道友最有可能達到青帝境界。”
鳳唯擺擺手,對於葳蕤說道。臉上滿是歆羨和嚮往。
“哎,說起來這次見到張道友,時間已經不短了,但正事兒卻還沒說多少。我平時沒有那麼話多,但遇到張道友和葳蕤時,卻不自禁就話多起來,連正事兒都能忘到一邊去。”
原本飛揚的雙眉耷拉下來,鳳唯有些慚愧的與於葳蕤傳音道。
“呃,這是一見如故。”於葳蕤眨眨眼,如是道。心中卻也有些好笑。好像真的是這樣,這次相遇後,說着說着話題就會偏到一邊,而且說的興致勃勃。不過鳳唯這個意思,似乎還有其他重要事務?
似是看出於葳蕤的疑惑,鳳唯點點頭,神情略有凝重的拿出了幾塊識憶結晶,遞給了於葳蕤。
“方纔所說的天機矇蔽,北冥地陸似有凶兆的事情,可以說是近在眼前的危險。卻不會是那種近乎覆滅的大危險。但剛纔忘了說的,卻是很嚴重的危險,甚至不幸的話,整個世界全部毀滅都有可能。
你看的時候,控制下情緒。不要打擾到張道友。也不必太過擔心,畢竟這件事兒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到來。也許我們永遠都遇不到。畢竟諸天萬界那麼多,虛空元海那麼危險。”
說到最後,鳳唯安撫似得說道。
鳳唯這樣的語氣,反而讓於葳蕤有些緊張,但到底經歷了諸多歷練,還穩得住。神識觸及記憶識晶,頓時一幅幅畫面出現在她腦海中。這是未免打擾張昊,直接用神識讀取的緣故。
一幕幕悲壯慘烈的場面,一個個破滅甚至毀滅的世界,還有在虛空元海中氣勢洶洶行進的行兇者。看到這些真實的不能再真實的畫面,注意到一個個強橫無比的仙神隕滅甚至被吞噬,無以計量的生靈乃至世界本身,都成爲行兇者的食糧和營養,迅速壯大着行兇者的數量和實力,於葳蕤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覺。
“滅世者!諸天萬界的公敵!”良久後,於葳蕤控制不住的長出口氣,傳音給鳳唯的聲音都透着沉重。
“嗯,這些被稱爲滅世者的存在確實是所有生靈的公敵。和它們相比,那些窮兇極惡的魔頭簡直數得上無害了。”鳳唯同樣神情沉重,不復方纔的歡悅。
“這些滅世者太恐怖了。被它們成長起來,別說仙尊,就是天尊都那麼軟弱無力。再怎麼奮起反抗,很大可能反而是給他們增添營養。諸天萬界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滅世魔頭?!
好在滅世者不是沒有任何缺點,它們需要時間成長。同時也有着大德大能發現了它們的威脅,通傳萬界。我們面對滅世者無力,但那些大德大能卻未必如此。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有人都清楚。如果互通消息,還是有可能剿滅這些滅世者的。而且值得慶幸的是,我們收到了消息,畢竟探索到的世界都沒有發現類似情況。
因爲這些滅世者,恐怕各大勢力還要加大對虛空的探索力度。而且諸天萬界的聯繫,很可能因爲滅世者的危險變得頻繁方便起來。我想那些大德大能對此肯定會有所考慮準備。
或許因爲滅世者的威脅,諸天萬界會迎來一個繁榮昌盛的時代那。互通資源,大德傳道,這些都讓人很是期待。要是沒有滅世者的話,那就更好了。
哎,真不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
鳳唯說到最後也變得有些茫然。她說完注意到於葳蕤有些怔愣的樣子,心中略微疑惑。剛剛得到消息,有所驚駭並不奇怪。但於葳蕤的神情中似乎還透着一種早有所知現在才確定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