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推門進去,那屋子裡的人也消停了。
喝酒的,抽菸的,唱歌的,划拳的,溜冰的,做/愛的,真什麼都有。
我長了見識了。
估計這幫小夥兒姑娘們誰也想不到有人敢來開他們的門,其中一頭髮染成黃的男的嗷的喊了一聲,跟有病似的,然後就招呼我過去坐,又回過頭去問那羣人,“這誰的妞兒啊?這麼晚纔來。沒人認我可下手了。”
我還沒醒過悶兒來呢的就讓這黃毛的鹹豬手給摸了,他一扯,我現在這病歪歪的小身板就毫無反抗能力的讓他給拉到沙發上去了。
周圍一羣人就跟着起鬨。
“放開我!”
我衝他喊了一嗓子,他還覺得我要跟他玩兒情趣呢,拿了瓶酒過來就讓我吹了,另一隻手還緊緊的抓着我。包廂裡面這亂七八糟的樣子,也沒人關注我是不是情願的,更沒人要幫忙的意思。
我一邊掙扎,終於讓我瞅見江皓呢,這會兒正抱着一妹妹大腿睡覺,虧了我在這兒讓他的狐朋狗友欺負,他還呼呼的睡大覺呢。
我那個氣啊,直接把黃毛手裡的酒瓶給接過來,想都沒想就潑了他一臉,“找死吧你!”
趁着他擦臉的功夫我起來想去拽江皓。
江皓現在就一死豬,還緊緊的抱着人家大腿呢,我拽他也拽不動,就聽見他嘆息一聲,嘴巴里喊着老婆。
被江皓抱着大腿的妹妹還趁機抱着江皓的頭往自己胸口壓。
“有病吧你們都!”
我肯定不能讓她那麼做,好歹丫頭片子是讓我給攔住了,但是那黃毛擦乾淨臉來又厚着臉皮找我了,我確定,這人剛剛是嗨大發了,桌子上那些吸管就是他的。
我不搭理他們,只是認真的拽江皓,“你給我起來,你看看你現在都和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混呢!”
“妹妹你這話就不好聽了啊。”黃毛又來扯我胳膊。
我壓根不是他對手,眼看着就讓人給扯懷裡去了。大腿妹妹趁機又奚落了我一句,“看你那身地攤貨,怎麼混進來的,你雞啊?”
其他人本來就是看熱鬧的姿態,估計是覺得我那句話不中聽,一個個的臉色都不好看了,但是沒別人,動手,收拾我這麼手無縛雞之力的病號,還需要什麼人動手了。
我忽然發現,要是江皓現在還醉的那死樣,別說我把他帶走,我自己估計都得栽這兒了,我說什麼你別碰我,我是江皓老婆,他們也不信。
江皓結婚這事兒就沒跟這些人說過,黃毛腿壓着我,“江皓老婆多着呢,我也上過幾個,你以爲跟他睡過就不能給別人碰了啊?”
眼看着我被黃毛壓在沙發上扯衣服了,江皓一個激靈就從妹妹大腿上跳起來,“陳湘!”
“混蛋!”我喊出來這兩個字,眼淚也跟着嘩啦嘩啦的。
我被欺負的沒忍住要哭,更重要的是,江皓終於在這時候醒過來了。要是他再晚幾分鐘,我就要被黃毛給脫//光了。
黃毛被江皓按在地上打,江皓動手根本沒人敢攔着,黃毛現在也慫了,“哥我錯了,哥,你輕點啊。”
“cnm,那我老婆你知道嗎!你欺負我老婆你想死!”
江皓不是說說的,他下的就是死手,桌子上什麼酒瓶菸缸都要往黃毛頭上招呼。
他再這麼來一次,估計又是拘留幾天,我能讓他那麼作死麼,除了攔住江皓自己把委屈往肚子裡吞之外,我真的也沒別的方法了。
我衝着他喊,“江皓你給我停了!你再打架我明天就去起訴離婚!”
江皓就楞了一下。
又個人趁機把黃毛給弄走了,還有剛剛罵我那丫頭也跑了。
江皓這醉鬼,搖搖晃晃的走到我跟前,張嘴第一句話竟然是,“你他媽的除了離婚就不會說別的話了是嗎!”
我本來就剛哭過,被他這麼一鬧,我覺得自己委屈的可以去死了。
我推開江皓,“你愛幹什麼幹什麼,別想我以後再管你。”
臨走之前,我舉起了放酒的冰水桶,把裡面的水盡數潑在江皓臉上,“醒醒吧你!”
我帶着一身狼狽離開,估計是有人去叫保安了,到了大門口我又被人攔住,車鑰匙拿不走不說,人都不肯放了。
保安又攔着我,我就推他們,他們也不敢動手,但是我走的太快了差點摔倒,其中一個保安就拉了我一把。
他這麼一拉,就剛好被追出來的江皓給看見了。
江皓又要跟人家動手,我抱着手臂倚着牆站着,“江皓你打吧,這日子沒辦法過了,你隨便打吧。我欠你那麼多,我還不了你,你乾脆把我命拿走算了。”
這話,我說的衝動,最大原因還是和剛纔包廂裡的畫面有關。
太不堪了,我進門看見的第一眼就是牆角一看起來就十幾歲的女孩兒坐在一男的身上被託着腰上下動,邊上還有人拿手機拍。
我想過江皓的圈子可能會玩兒的比較開,也在酒吧碰見過他幾次。
但是酒吧跟這種私人會所到底是有區別的,在公衆場合有些人還要臉,他們也總有不要臉的時刻。
我看見了,覺得噁心,覺得反胃。一想到江皓和他們稱兄道弟的,我就想起了那個詞物以類聚。
一個常鋮死了,江皓身邊看來還有數不清的常鋮。
我也糾結,我相信江皓早就改了,或者他只是跟這些人做朋友,他不至於那麼過分,但是短時間內,我做不出太多的判斷。我就是覺得噁心。
我就那麼站在原地,跟個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的。
也不知道江皓什麼時候打夠了,收手了,不打了,他又過來搖我的肩膀,“老婆我錯了。”
我拉開他的手,你別搖了,我頭疼。
我轉身往外走,拿到車鑰匙以後回頭看江皓,“你還能自己走嗎?要我去扶着你?”
江皓楞了一下,搖頭,然後兩步就追過來要搶我的鑰匙,“我開車吧。”
“醉酒駕駛嗎?”
我冷冷的跟江皓說了這句話,他也不吱聲了。
到了停車場,江皓就很自覺的坐在副駕駛,其實他根本就沒酒醒,一直絮絮叨叨的跟我說話。
說的我心都碎了。
我忽然覺得,他好好的一個人,到底是他自己折騰自己,還是我在折騰他。
江皓還說在看守所這幾天的日子,聽的我怪心疼的,車都開不下去了,在一個大學門口,我把車停下來,一個人下車去路邊的凳子上坐着。
江皓髮現車停了,身邊的人也沒了,自然就跟過來。
他也不敢挨着我坐,我們倆中間隔了幾米,誰也不說話,就是自己沉默自己的。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吧,旁邊有一對學生情侶走過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了他們沒看到我們,還是覺得陌生人無所謂,當着我們倆的面就吵起來了。
吵架的原因是女孩子懷孕了,要逼婚。
男的就說:“親愛的咱們還年輕,太早結婚是給父母負擔。”
女的說:“那孩子怎麼辦?”
男的說:“孩子咱們可以以後再要,我上網查了,無痛人流也就三分鐘,我會陪你的。”
江皓聽見人流這兩個字就瘋了,蹭的一下站起來,又去打人家男朋友,“你他媽有病!見過孩子死了還不疼的嗎?親生孩子你也殺,那他媽的是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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