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裴曜言手頭是百分之三十五,按照兩人的關係,那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應該是裴延勳轉讓給他的。現在,他們手頭上也有百分之四十了。眼下,只有從掌握百分之二十股權的裴湘怡身上考慮了。如果她肯高價將百分之二十股權轉讓給他們的話,那麼……一大局已定,裴隱耀拿依可的事情來說事也無關要緊。
只是委屈了依可了。這個傻孩子,以爲自己留下封信一走了之,他們就能安下心來了嗎?難道身爲父母的他們,連保護她不受傷害的這點能力都沒有了嗎?還是她不相信他們?
嬴月兒痛心地想着,自己實在是個不稱職的母親啊,竟然讓自己的女兒以爲只有她的離開才能保住這個家。甚至不顧自己的生命……這讓她情何以堪啊。她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啊,怎麼可能會拋棄她呢。
“伯母,”上官淨珉走上前來,眼眸裡透露着些許擔心:“可可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因爲你們,都是她努力想要保護的人。所以,她一定、不希望你們爲她擔心的。”
因爲愛,因爲不想連累親人,所以,你纔會選擇離開。可是,裴依可……你什麼時候,纔會喜歡上我?哪怕只是當做親人朋友一般的喜歡。好像面對我,你只會逃離……對嗎?是不是我爲你改變的,還不夠好?還是……你根本沒有看到我的改變。
“對不起,舅媽。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若弦低垂的頭擡起,眸子裡閃爍着點點不易看出的淚光,像是作出了什麼決定般說道。背過身,他的身影脆弱得彷彿下一秒就要倒下卻依然堅毅,“如果依可她醒了,請您幫我轉告她,那天晚上我所說的,都是真的。”我會帶你去,你所有想去的地方。
急診室的燈熄滅後,裴依可又被推到另一間房裡。只是醫生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嚴峻。
“醫生,我的女兒怎麼樣了?情況嚴重嗎?”嬴月兒焦急地問着,看着護士們匆忙的腳步,她的心都快吊到嗓子眼了。
“病人的情況很嚴重,這幾天她的飲食很不規律,而且傷口又裂開了,稍微有些感染,你們做家屬的怎麼現在才把她送來呢?”醫生張志林的聲音裡有着明顯的責備。
“對不起,我們……”嬴月兒正準備道歉時,上官淨珉走到他的面前,阻止了嬴月兒接下來地話,直勾勾地看着他,語氣凜冽,讓人不寒而慄:“醫生,是我們的疏忽,以致病人她‘輕易’離開貴醫院,導致傷口裂開。只是,現在是不是更應該關心病人的病情呢?”
張志林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的尷尬神色。病人是從他們醫院看管不嚴,離開也沒有發現的,怎麼說也有一部分的責任。“咳咳,病人目前還需留院觀察。問題並非傷口感染,而是腦部。之前病人的腦部殘留了些許淤血,壓住了神經,或許病人會昏睡一段時間才能甦醒。”
什麼?昏睡?上官淨珉神色一凝,眉間露出了一絲憂慮。
“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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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索……你查到什麼了嗎?”伊靜甜看着面無表情的南宮索,內心既是不安,又是煩躁。自從那天從裴依可的訂婚禮上回來,南宮索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沉默而內斂了許多。儘管他已經恢復了記憶,但是……此時的他,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他了啊!
裴依可遭遇車禍的這件事情,也只有相識的幾個人知道而已,外界根本毫不知情。就連學校那邊,也只是說她去了旅遊而已。而索,顯然知道她在哪裡,但是卻沒有去找她。這一點,伊靜甜是很疑惑的。理應,他恢復了記憶,第一個想見的人,應該就是她了啊。爲什麼……
“索,我做了些甜點哦,你要不要先嚐嘗?”歐陽甄妮一臉甜美的笑容,笑意盈盈,捧着一盤新鮮出爐的曲奇和小蛋糕,討好似的說道。
伊靜甜一臉‘不識時務’地看着她,這個女人也真是奇怪,之前一直沒有出現,甚至連同行參加裴依可與上官淨珉的訂婚典禮也沒有,卻在事後,大發殷勤地在索身邊晃,真讓人懷疑她是不是做了什麼。
“甄妮,我不是跟你說了,叫你不用來了嗎?”南宮索的語氣裡透露着絲絲不耐煩。“我很忙,沒事的話你就回去吧。”
“我……”甄妮不滿的撇撇嘴,假裝可愛道:“索,你都很久沒陪過人家了……
“我很忙,你回去吧。”南宮索的聲音依舊病冷,彷彿跟她多說一句話都是多餘,浪費時間。“可是我……”甄妮還想說些什麼,但很快地又咽了下去,眼眸裡閃過一絲怨恨,卻假裝乖巧地說道:“那麼,我先出去了。”
門關上之後,南宮索緊皺的眉松下,望着遊戲上那伴侶一欄,第一任伴侶的名字。
韓冰泠。
甄妮,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嗎?爲什麼,現在的你會變成這樣?
“索,是她吧?”伊靜甜瞭然地看着南宮索臉上的表情,剛纔那一閃而過的難過,瞬間被她捕捉到了。
怪不得,索會離婚後不久,就跟她結婚了,原來是這樣。不過,後面的車禍事件……歐陽甄妮也真夠狠的,居然敢買兇殺人,雖說裴依可現在度過危險期了,但是也還沒聽說她出院的消息啊。
“索,你準備……怎麼處置她?”伊靜甜看着電腦屏幕上,遊戲資料顯示的第二任伴侶:小女のsky,一臉平靜。這是她,一早就猜到的了。
“你也回去吧。”南宮索沒有迴應她,只是淡淡地開了口,而她,卻聽出了他聲音裡的苦澀和寂寥。
沒有任何考慮和顧忌地,伊靜甜緊緊地從身後抱住了他。
“索,你不是很想見她的嗎?爲什麼不去呢……”伊靜甜眼前蒙上了一層水霧,卻依然強忍着淚不讓它掉下來。
“……”
“我寧願你去看她,陪在她的身邊,也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你。”
“……”
“你很愛她……不是嗎?”伊靜甜的聲音逐漸
哽咽起來:“因爲你想起了失去記憶前,對她的傷害,所以……你沒有勇氣去見她了,對嗎?”
“……”
“因爲你知道……她的身邊有另一個人的陪伴,所以……你選擇將這一切都假裝沒發生過,你沒有失憶過,你沒有因爲她而……”
“夠了!”南宮索突然站起身來,鬆開了伊靜甜的禁錮,凜冽的眸子裡,有的只是痛心和不捨:“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
“索!難道我的心意……你一直都不知道嗎?”伊靜甜衝着他大喊着,大大的眼睛裡漾着朦朧的水光,從眼眶滴落下來:“我一直在等你,哪怕是以妹妹的身份……”
“你喜歡韓冰泠,要跟她結婚。那麼,我祝福你;你跟她離婚了,與小女結婚,我不甘,沒有出現,我在心底也希望你能幸福。現在,站在原地的,依然是我,你愛她,我就像你愛她的那般愛你,爲什麼……你可以接受她們,卻不肯接受我?”伊靜甜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
伊靜甜擡起的淚眼,定定地望着南宮索欲語又止的薄脣,下一秒便冷不勝防地用自己的雙脣封住他的,像是溺水中需要氧氣的人一般,她急促地吮吸着他口腔裡的涼薄與苦澀,第一次用生澀的吻技如此用力地親吻着,攫取着,苦澀的淚水便順着臉頰滴落下去……
南宮索呼吸一窒,慌忙地推開了她。她的淚滴落在他的味蕾裡,竟然比自己內心的苦澀還要強烈,帶着絕望的味道。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在電梯的那次,他吻住了裴依可,不顧她的反抗,瘋狂地攫取着她的甜蜜一樣。
那時候的她,一定很反感他吧?甚至還用牙齒咬他。不過,能夠換取她的一吻,也值了……
南宮索笑了,那刺眼的笑容,在伊靜甜看來卻如此蒼白而無力,就像是一朵等待凋謝的水仙般,枯萎得讓人感到淒涼。
“你走吧……”南宮索越過她,徑直走出房間。
窗外凝結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冷冷的空氣中,他孱弱而蕭瑟的背影讓人不由地心痛起來。
索……你還是寧願把一切藏在心裡,也不願告知於她嗎?
坐在車廂裡的歐陽甄妮,看着車窗外的朦朧細雨,想到剛纔索對她的態度,和伊靜甜那嘲弄的笑意,她就想摔東西。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都這樣低三下四了,爲什麼他還要這麼對她?本來今天還想跟他談談關於兩家聯姻的事情,看樣子,他恐怕也不願意了吧?
想起了今天早上她派人暗地裡打聽的消息,歐陽甄妮很快地便開心起來。裴依可,沒想到你的命還挺硬,竟然連這樣也死不了。
昏睡吧,就這樣昏睡下去吧……
永遠,一直都不要醒來。
歐陽甄妮的嘴角再次涌上一抹殘忍而狂傲的笑意。可是,怎麼辦呢?如果讓你繼續昏睡下去的話,索好像真的會……再次愛上你,離不開你了呢。你的存在,就是讓所有人痛苦的吧?哼,不過你放心,很快,你就不再成爲威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