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張榮方重新回到明鏡宮。
時隔多日，他再度走進這座金玉其外的道宮，心中的情緒已經全然不同。
負責人事安排的副宮主趙梓陽，官職副印，專門負責給宮主處理閒雜事務。
看在李家的份上，看在他在刑獄部的職務份上，給了他一個待職散人的位置。
待職散人, 就是品級還在，但職務暫時挪不出位置，等有空了就從散人裡挑選推上去。
張榮方也不在意。
他如今打定主意，先韜光養晦。
黑十教蛇王到來，現在又多了一個銀面蟬赤榜高手。
這譚陽的局勢越發混亂危險起來。
那個神秘神像，還有監察司的人，神秘經帛，這些東西都不是他能決定的。
經過神像和李冉的雙重打擊, 此時他已經清醒過來。
自己實力還不夠強悍，必須潛伏積蓄，等待時機。
於是，他每日便多和虛一道人一起研究觀虛功。
參加道宮內一票乾道坤道們舉辦的養生研討會，交流關於文修養身的秘訣經驗。
有着虛一道人的關係，李家的背景, 完顏家的影響，再加上張榮方暗中塞了些銀錢。
很快, 新的職務便下來了。
不過三天。
他便被任命爲明鏡宮監修房房主。
至於之前的房主, 因爲突發貪污受賄, 家中出事, 不得不悄然隱退。
原本還有兩個競爭者, 在其中一人莫名重傷後, 另一人只能默默退後，不再多言。
監修房主的職責, 是管理維修整個道宮的所有建築。
這個管理, 還包括道宮外面麾下諸多僱農，工戶。
每到需要維修時, 便會有道人送信到監修房，由監修小道前去核實，確定維修範圍。
然後監修執事前去測畫結構圖，確定所需材料。最後方案送到房主面前，由他確定是否就這麼開修。
說白了就是掌管一支維修建築的工程隊。負責修房子。
明鏡宮建築數量不多，都是些小問題小麻煩。
張榮方甚至都不用理會，只用手下的十幾個道人，調派農戶工戶，就能輕鬆解決。
他乾脆便將所有精力，都投入修煉上。
上任數日後。
終於，屬性點積攢，又有了新的進賬。
他苦等許久的提升，來了。
*
*
*
大腳村雞脖子林。
已經荒涼了不少時日的大墓坑邊緣。
一道灰袍人影，身法輕快的一路走來。
路過兩具盜墓賊的屍首時，他微微頓了下，低頭似乎在觀察屍體死亡原因。
時間長了，這些天零零散散的又下了點雨。
屍體被某些動物撕咬，已經被啃爛得只剩衣服殘骸。
而殘骸甚至都已經腐爛發臭, 引來不少蚊蟲蒼蠅。
灰袍人走到最深處的大墓坑邊, 從一個入口處走下去
很快, 他便看到了主廳裡，那面被砸開了的字跡石壁。
灰袍人身體一僵，忽地急速靠近，伸手不斷撫摸那面石壁。
他扳開幾塊殘留的石面，查看裡面的隱藏夾層。
但可惜，裡面原本存放的東西，早已不翼而飛。
“怎麼回事？”身後傳來另一人的詢問。聲音有些怪異，低沉而似乎蒙着一層皮鼓，聽不出音色。
“不見了！密卷不見了！”灰袍人用同樣奇怪的聲音大聲回答。
“按道理，靈廷不應該能發現這處隱藏的！他們只相信手裡的月石！怎麼會！？”
“凡事總有意外。我們損失的也夠多了。其實不用在意。”另一人沉聲道。
“怎麼能不在意！一份經帛就能造就一位靈絡！若是我們能多一位靈絡....！！”灰袍人情緒有些激動。
“靈廷的靈絡比我們多到哪裡去了，如今死在靈廷手裡的靈絡還少麼？別天真了！”另一人冷聲道。
“既然丟失，爲今之計，先去找經帛原文，只要能找到，就能借助神像嘗試一次。
另外，有黑榜高手來譚陽了。我們或許可以...”
“靈廷的怪物，黑榜的瘋子，你覺得和瘋子有可能合作？”灰袍人火大道。
“怎麼不能？大家都是人。我們所求的，也都一樣！只要目的一樣，爲何不能合作？”
兩人一時間沉默下來。
良久....灰袍人才緩緩開口。
“你提前約好了？”
“嗯。很早就約好了，在你沒來之前。”另一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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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天女潼章。”
“居然是她！？你....不怕死麼？”灰袍人大驚。
“還好，只要在她清醒的時候接觸，把握時間就沒問題。接下來就讓我來查，誰拿走了經帛。
這邊正好有我以前埋下的幾個暗子。”
*
*
*
譚陽城內。
照天明皺眉看着手裡接到的密信。
‘經帛密卷...’他不由得回想起前幾日，白鷹交給紅靈使者的那捲經帛。
如果那個就是教派需要的東西，那一切已經太晚了。
東西恐怕已經被交到了外地府城去。
“怎麼了？夫君？”一旁的妻子趙氏柔聲詢問。
將添好的米飯放到他面前桌上。
“可是書院裡有什麼煩心事？”趙氏很少看到丈夫像現在這樣嚴肅。
“沒事，只是，遇到點小事，有本古籍找不到了。”照天明笑了下，回答。
他不想把其餘事帶到家裡。
“古籍啊？那可有拓印手抄？其實古籍很多隻是收藏價值高，只要把裡面的內容抄寫下來，看上去不也一樣？”趙氏輕聲道。
“手抄....”照天明忽地一頓。
對啊！？
他回想起之前白鷹毫不猶豫的交出經帛的舉動。
那種舉動，看上去明顯是早有考慮。
很顯然，白鷹很可能知道經帛十分重要，所以隨時隨身攜帶。
並且，他肯定考慮過如何處理此物。
在鏽鎖一提經帛，他便主動上交，這表明他並不在意經帛本身。
這樣一份價值連城的巨寶，有人會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又怎麼會隨身攜帶？
正常人的想法，就算只是好奇，恐怕也會私自留下一些內容吧？
照天明換位思考，如果他是白鷹，會這麼果斷交出東西，很可能是私下裡，早就有了拓印手抄本。
‘或許....我可以查查白鷹....’
他如今雖然手下人手都被白鷹直接接管，但還是有以前的人脈線絡，只是要小心行事。
而且，當初白鷹傷他之事，搶奪他手下權力，那一夜的恥辱，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或許可以.....讓密教那邊的高手，去解決掉白鷹....’
身爲密教暗子，他對那些神神秘秘的密教成員，也有不淺瞭解。
密教看似神秘，但其中一樣無法違反自然規律。
他們習武一樣得老老實實，一年一年苦修。
其中九成九的人，都和普通武林門派毫無區別。
唯獨靈絡神僕....
密教內，偶爾會出現能通過神佛考驗的靈絡。
每一個靈絡，都有着極其恐怖的身手。
他們接受了神種後，會變得刀槍不入，力大無窮，體型龐大，就算受傷，也能很快恢復傷勢。
這樣的高手，是普通人遠遠無法企及的。
那根本就是另一種存在，完全脫離了人身的存在。
只有靈絡才能對抗靈絡，這是密教流傳的一句話。
當年也是因爲靈絡之戰戰敗，密教才變成密教。
‘無論如何，只要被教內懷疑調查，白鷹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照天明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不過要想讓密教上級相信，他還得搜查點證據。空口白話，就想驅使教派高手殺人，別人還不至於這麼蠢。’
先得查清，白鷹真正的住址和身份。
這點很好查。
像白鷹那種體型的人，整個譚陽都沒多少。
加上清素和此人一向走得近.....
*
*
*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
明鏡宮內。
張榮方手握經文，靜靜背誦記憶。
這經文中講究的諸多道理，就算他這個上輩子接受過現代文化的素質青年，也依舊感覺蘊含道理。
可見某些道理，無論在哪裡，都是相通的。
他心情舒暢，如今掌握了突破先天極限的辦法。日後，便能不斷積累武學，利用屬性點瘋狂提升品級，突破極限。
到那時....
他會強大到什麼程度？
想想都讓人心中期待。
此時他轉到明鏡宮，身爲監修房主，手下一支工程隊，指哪打哪。
每天清淨悠閒，時間極多，還能有空看看道經。
擡頭看了眼天空。
明亮的蔚藍天色，宛如青花瓷一般，純淨均勻。
遠處天際，一抹金光緩緩上升。
張榮方閉目，屬性欄自動浮現。
新的屬性點已經再度浮現了。原本的一點屬性，變成了兩點。
他此時正身處明鏡宮分配的監修房主小院裡。
不用每天去巡視，心中自然少了一份牽掛。
此時不用擔心安全，在遠處傳來的絲絲誦經聲中。
張榮方凝聚精神，將屬性點全數加在混元符上。
朝陽下，他魁梧身軀不自覺的緩緩蠕動起來。
所有肌肉，皮膚，都極其細微的蠕動着。舊的肌肉不斷撕裂，癒合，強化。
新的肌肉不斷生長，變粗，變密。
從八品，到九品，這似乎是一種莫名的質變。
張榮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內部的五臟六腑，都在細微的調整下，達到了現在能達到的最優狀態。
身體變得更有力，腦海裡也涌入海量修行混元符的記憶。
‘破限破限。九品聽起來玄乎。
但換成上輩子的形容，就是運動突破九次極限。’
張榮方一邊感受着自己身體的變化，一邊不由自主的思索着。
‘頂尖運動員可能會不斷的一次次在極限運動中，突破自己極限。
有着最好的後勤營養保證，不用和人交手留下暗傷，頂尖運動員能達到的效果自然極強。
但這個時代....一次次突破極限，結果就是損傷自身身體。減少自己壽命。
也就是我這混元符也屬於上乘武學，否則....’
張榮方注視着自己沒什麼變化的生命屬性，心中感慨。
此時他的屬性欄，已經有了新的變化。
‘張榮方——生命30-30。
武功：
回春淨時符典-五品。
腿法-三品。
拳掌爪：一品。
破限技：縮步重山。
文功：觀虛功（第四境-結丹）
可用屬性：0。’
終於，此時的他，終於真正走到了靈廷公佈的九品制度頂點。
儘管是混雜九品，但也是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