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十斤白糖怎麼分？”
馮運莉問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
李科長想了想，旱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呢，這批白糖還是留在自己手上比較好，免得年輕人不懂得珍惜，用起來大手大腳。
“先放我這邊吧，暫時不分了，等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再說，這事你誰也不要告訴。”
“知道了，爸！”
馮運莉點點頭，公公這麼做，她當然求之不得，畢竟公公就住在他們家，放在公公手裡和放自己手裡沒什麼兩樣。
同一時間，徐東順路去了一趟老領導家，李局長雖然調走半年多了，但兩人之間一直有來往。
“咚咚咚……”
“小徐，是你啊！”
今天是週末，李局長沒去上班。
徐東亮了亮手上的袋子：“整了十斤白糖，您老要不要？”
“要啊，爲什麼不要？”
李局長一把接過袋子。
徐東進屋和李嬸打了個招呼，又看了看孩子，差不多一個月沒見，小李韜又長大了不少。
“老顧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已經結案了，不會受到任何處分，老顧這次算逃過一劫了。”徐東回答道。
“結局還算不錯。”李局長緊接着話鋒一轉，“不過我是真沒想到，老顧這人平時看起來挺穩重的，結果這麼不經事。”
“李叔，老顧畢竟殺人了。”
徐東苦笑着提醒道。
李局長壓着嗓音說道：“殺個人算什麼，你別看咱們國內挺平和的，出了國你就知道了，現在這世道，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不怕告訴你，就在上個星期，你李叔我就親手擊斃了一名偷渡者，你看我有半點不適麼？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還是缺少歷練。”
“李叔，你們分局玩得這麼大？”
徐東想當錯愕。
“什麼玩不玩的，我們這是工作，是正經事，你以爲燕京城的治安爲什麼這麼好？還不是靠我們重拳出擊。”
“最近偷渡者很多嗎？”
“你不是去琴島出過差嗎？那邊當時是什麼情況，現在首都這邊就是什麼情況。”李局長回答道。
“這麼猖獗？”
李局長搖搖頭：“他們不偷渡就得餓死，甚至連屍體都留不住，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當然是選擇奮力一搏。”
“所以啊，只要旱災一天不結束，這偷渡者就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還有一茬，永遠都抓不完。”
徐東突然腦筋一動，試着問道：
“李叔，你們抓獲的偷渡者當中，有沒有年輕漂亮的黃花大閨女？”
“你小子打什麼歪主意？”李局長沒好氣道。
“您老可別想歪了，科裡最近不是來了一位新同事嗎，就是之前我跟你說過的那個任力，您老還有印象麼？”
“當然有印象，你是想……”
徐東接過話來：“沒錯，小任身體有殘疾，我答應幫他找個會過日子的媳婦。北朝女人很傳統，又任勞任怨，我覺得特別適合任力這種情況。”
“你也真是的，當紅娘當上癮了？”
李局長笑罵道。
“嘿嘿，您老幫幫忙，小任這孩子確實挺不容易的！”
“好吧，我會幫他留意的，不過眼下這種情形，找個年輕小姑娘很容易，一抓一大把。
但想找個漂亮點的就難了，畢竟這些人一個個的又瘦又黑，根本看不出美醜來，除非你有火眼金睛。”
徐東想了想也是，於是把要求降低了一些：“這樣好了，五官起碼要端正，還要有文化，會國語的優先考慮。”
“這還像話，回頭等我電話吧！”
徐東看了一眼手錶：“李叔，那就這麼說定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回去開車慢點！”
……
剛回到四合院，徐東居然接到了麥克的電話，就是那位向他推銷帝王蟹的袋鼠國人。
“喂，麥克先生，這麼晚了還給我打電話，有什麼重要事情嗎？”
麥克先生不答反問道：“徐先生，晚上好，今天法拍會上出現了鯨魚肉，你怎麼沒有參加？”
徐東總共參加了兩次法拍會，第二次是六月份，就拍了十幾盒魚子醬，結果全家人都吃不慣，最後被徐爸當成禮物送人了。
後來因爲法拍會上沒什麼好東西，再加上疫情來襲，他便很少再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是嗎？我週末剛好有事脫不開身，真是可惜了。”徐東嘆氣道。
“徐先生，你不用可惜，我幫你拍到了鯨魚肉，你想要多少？”
“你手上有多少？”
徐東的胃口一向很大。
“一共是四百八十公斤。”
“怎麼這麼多？”
“據說這一次查獲到的是一整頭鯨魚，光鯨魚肉就有三十多噸，我這邊集合了好幾家領事館，才湊到了這麼些。”
“什麼價格？要是價格合適，我可以全包下來。”徐東豪氣道。
沒想到，麥克先生直接來了一句：
“Sorry！”
“什麼意思？”徐東皺眉道。
“徐先生，這批鯨魚肉，我們不賣錢，只換糧食。”麥克解釋道。
“你買房子的錢湊齊了？”
麥克先生點點頭：“上個月就湊齊了，而且房子也買下來了，鑑於當然形勢，我們幾個領事館想多囤一點糧食。
其實，大家都想把國內的親人都接過來，可是這樣一來，糧食壓力就大了，我們也是沒辦法。”
“抱歉了，我手上沒這麼多糧食。”
徐東很乾脆地選擇了放棄。
他們家囤的糧食並不多，還沒奢侈到肆意換肉的地步，這四百多公斤的肉，沒有幾噸糧食，根本換不回來。
而且這麼大的動作，太顯眼了。
“徐先生，你可以少換一點，五十斤我們也願意交換。”麥克提議道。
徐東想了想，試探着問道：“我用白糖跟你們交換，你們接不接受？”
“糖？sugar？”
“Yes，如果可以的話，我能吃下你們手中所有的鯨魚肉。”
麥克先生很心動，糖可是好東西。
他知道在津門近海，長期漂泊着幾十艘超級遊輪，上面住了一大批“外國友人”。
這批人加起來有上萬人，他們的來歷很特殊。
相信很多人都聽說過一句話，不能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大富豪們同樣有這個覺悟。
當初這些人過來的時候，隨船帶來了不少糧食，甚至爲了吃肉，還專門在船上建了室內養殖場，沒準兒能把白糖賣過去。
最重要的是，他們屬於外交人員，是可以上船的，他自己就曾跟隨岳父，拜訪過幾位商業巨佬的後代。
“徐先生，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你能不能等我一天時間？”
“當然沒問題。”
徐東立馬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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