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應該的,爲畫找個合適的主人,也是我想做的事。”安在國摸了摸鬍鬚,對他而言,重要的不是賣多少錢,而是讓畫找到一個真正懂它的人,他淡淡笑道,“委託合同我已經準備好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不用看了,我直接籤,安老的信譽我放心。”王炳田十分大氣,他伸出手輕輕一握,“這幅畫,我也花了不少心血得來,希望安老您能給拍出一個好價格,哈哈,我是商人,商人嘛。”
安在國笑了笑,他知道王炳田本身就是做這些買賣的,這點他管不着,只要這些畫可以找到合適的主人,就是一個圓滿的結局。
“這幅畫,別的不敢說,價格至少這個數。”安在國伸出五根手指,信誓旦旦道,他的臉上滿是自信。
以他對書畫的瞭解,這幅畫還真值這個價錢,而且是有價無市,恐怕還是會引起那些收藏家爭相競價。
王炳田的眼裡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跟安在國握了握手道:“那就看安館長的了。”
展覽結束,一週的展覽時間,吸引了不少來客,更有幾個收藏家揚言,必定要得到此畫。
還沒開始拍賣,氣氛就已經被炒得火熱起來,那些收藏家和富豪都已經迫不及待,準備拿下這名畫。
拍賣定在周天,一大早,博物館就已經開始佈置了,安璐琪也早早跟安在國來了博物館,說是也想幫幫忙。
見安璐琪這麼主動,安在國也心情大好,囑咐她小心做事便去安排工作了。
來到拍賣會的人不少,安璐琪也有些咋舌,一副畫而已,至於麼?
她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距離拍賣會還有一個小時,林逸天說如果出了什麼事就聯繫他,可安璐琪覺得不會出什麼事吧。
博物館拍賣會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從來沒有出過事,而且以爺爺的性格,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想出事都難啊。
“逸天估計還是在生氣,”安璐琪聳了聳肩,心想着下次見面還是安慰安慰他吧,“不行就再補償親他一下。”
“起價五十萬,拍賣現在開始!”隨着拍賣師的鐵錘砸下,現場瞬間就響起了叫價聲。
“八十萬!”
“一百萬!”
“哼,一百萬就想拿走?一百二十萬!”
“一百五十萬!”
競價不斷,一開始就擡價如此厲害,安在國稍顯有些意外,但想想這可是唐伯虎的真跡,也不奇怪了。
競價漸漸慢了下來,已經喊到了四百六十萬!這跟安在國心裡的價格差不多,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哈哈,沒人跟我搶了吧?唐伯虎的真跡,是我的啦!”一個光頭大肚子的男人興奮大叫起來。
拍賣師也喊着:“還有沒有價格更高的?唐伯虎的真跡可不多見,尤其是這幅名畫,在歷史上也赫赫有名,大家可考慮清楚了?”
他還是不斷蠱惑着,畢竟拍賣的價格越高,他們收取的手續費也就越高。
“四百八十萬!”忽然,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舉起了手中的牌子,他掃視了一圈,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算了,五百萬,其他人也別跟我搶了。”
他的話有些囂張,之前那個光頭大肚子男人明顯就有些不爽了:“哼,砸錢?我會怕你麼?五百五十萬!”
他這一聲吼,可把其他人給鎮住了,這是要槓上了?
“五百八十萬。”那戴着墨鏡的男人依舊不動聲色,緩緩舉起了牌子。
“六百萬!”光頭咬着牙,臉上已經流出了汗,他擡頭看了那男子一眼,氣勢有些弱下來,這畫五百萬差不多了,再高,也很不合算。
“八百萬。”那墨鏡男子也看了光頭一眼,微微笑了笑,“你價格再高就給你。”
光頭男子咬牙,卻沒有再喊,多花近一倍的價錢,那自己腦子不就進水了,他只是有些不甘,但還沒傻到失去理智。
“八百萬!八百萬一次,八百萬兩次!”拍賣師掃了一圈,確定沒有人再喊價,一錘落下,“八百萬三次,成交!”
安在國也有些興奮,竟然拍出了八百萬的價格,這可大大超出了他的預計啊!
王炳田也顯得很激動,緊緊握着安在國的手,大笑不已:“安館長,你真是太厲害了!”
被王炳田恭維着,安在國心情大好,立刻讓工作人員去聯繫那競拍得主辦手續,八百萬的價格,已經是他拍出的最高價格了。
那戴墨鏡的男子走得十分從容,讓人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個不差錢的主,八百萬砸下去,不動聲色,看來早就對那畫勢在必得了。
“安館長你好,我姓陳,想先看看那畫,”墨鏡男子笑了笑,“花了我八百萬,總得先看看貨如何。”
“您放心,畫自然沒有問題,這個我們博物館鑑定過了,畫的主人也在這裡。”
安在國介紹着,王炳田也上前與那墨鏡男子握了手:“陳先生,這畫能遇到它真正的主人,也是好事啊,您放心,這畫我交接給安館長的時候,完全沒有問題,我這委託書和鑑定報告都在,放心放心。”
那墨鏡男子點了點頭:“看看吧,我自己也帶了人來,國家一級鑑定師,他確定了我纔信。”
墨鏡男子身後一箇中年人點了點頭。
安在國笑笑,知道這些收藏家都很謹慎,這也是合乎道理的,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當下就帶着他們去看畫,既然別人拍到手了,自然要驗貨了。
那幅畫從鎖死的玻璃窗中取了出來,小心翼翼鋪展開,墨鏡男子點了點頭,身後的鑑定師立刻上前,掏出放大鏡,認真看了起來。
安在國與王炳田並不在意,就站在一邊小聲交談,互相恭喜起來。
安璐琪看不懂,也不知道那鑑定師是怎麼判斷的,她撇了撇嘴嘴,心道一副畫賣八百萬,真是……可怕,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林逸天那幅畫可以賣多少呢?
“這畫,是假的。”
忽然,那鑑定師一句話,把還在說話的安在國給定在當場,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以爲自己聽錯了。
“這畫是假的,老闆。”那鑑定師面無表情,轉頭看着安在國道,手指一動,“畫經過了處理,做舊,雖然是筆墨和畫風與唐伯虎的一致,但最重要的地方,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