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震北心中的嘆息沒錯,超市基地裡倖存的人,通過索道到達小區基地,再通過小區基地的索道一直來到“h縣倖存者基地”,這使他心裡好受一點。
更重要的是,這些去救人的勇士,並沒有受到什麼傷亡。而且他們也營救了多數的倖存者,他這才放下心來。放下心的同時,更重的使命感讓他感覺到沉重的壓力。
人這種動物,如果不打算負任何責任的時候,那麼肯定這是一個可以輕鬆一生的人。因爲沒有責任就沒有壓力,而沒有壓力就能夠輕輕鬆鬆的去過那種——“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
那麼在這裡不禁要問一聲,那真的是一種充實的生活嗎?
恐怕真的“輕鬆”,只有那些和尚、道士等等樣的人物纔會去追求,而生活在塵世之中的人,則只會忙忙碌碌。不是不想輕鬆,生活在社會上的所有人,沒有人能夠逃脫社會的鞭策。
而郭震北,現在因爲一份使命感,心情就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哦,親愛的,不必那麼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我們會解決眼前的問題的!”
隨時處於郭震北大腦裡的絲薇爾,立即就感覺到郭震北內心的沉重。
“是啊震北哥,你不要太過於自責,那些人他們不願意離開,並不是我們不給他們機會!”
楊燕姿自從進駐到郭震北的腦袋裡之後,她時時可以施展她的“話癆大。法”,使郭震北快速入睡。不過她今天的大。法註定要失靈了,因爲郭震北的心裡根本沒有睡意,此刻的他只是非常、非常的後悔。
當“h縣倖存者基地”徹底展示在來自小山村倖存者面前的時候,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時已經是四座分開的大平臺,相互之間使用纜車相連,而所有的平臺上,這時都在不停的建設着。透明質地的是植物工廠與養殖工廠,下面一層升起來的,是使用輕型牆體材料的住宅。
如果不是親自經歷了末世,這些來自小山村的倖存者們,一定以爲他們是到了一個高科技建築公司來參觀。正在他們仰着頭參觀的時候,突然廣播裡傳來悅耳的女聲。
“請新來的人,把隨身武器包括隨身物品交給管理人員,然後請諸位排除進入浴室。私人物品在浴後將會歸還,武器則會統一配備,請沿着光標指示的路線行走!”
這陣勢郭震北也是第一次見,他走的時候可還只有一個平臺的呢,怎麼不幾天的工夫,就起來了三座平臺呢?不過這不重要,因爲地下是平整的水泥板鋪出來的道路。上面一些閃爍着的燈光,即便是大白天也看得清清楚楚。
隨着到了平臺下面,那兒有個不鏽鋼垃圾筒,不過此刻它的用途可不是垃圾桶。改造過的方形的洞,伸出一個盒子,然後悅耳的女聲會發出指示。
“請您把私人物品放入其中!”
排在前面的人有些擔心的朝左右望望,然後手在兜裡飛快的一掏,把一個什麼東西塞進嘴裡。可那個悅耳的女聲,是如此的不依不饒。
“請您將嘴裡的金屬拿出來放進盒子,請記得你的編號,私人物品會在浴後完全退還。”
身後的趕了一天一夜路的人早已經相當疲憊,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趕緊的洗過澡,睡一覺是正經事。眼見第一個人遲疑,後面的人都吼聲了起來。即有本身就沒什麼私有物品的,也有根本不在乎的。
“快點,不就是點金貨麼,都什麼時候了,有意思沒意思!”
“哎,前面那位仁兄,你要是擔心,是不是一旁等等,我們先洗,洗完了要是人家沒收了東西,我喊你一聲,你可以拔腿便跑!”
“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呢!”
“什麼時候了,還藏金貨,沒節操的東西!”
排在第一個的再也呆不下去,一鬆手把從嘴裡掏出來的戒指扔進去。
“噹啷!”
然後又把身上的兜掏了個便,隨後就向前走去,面前是很簡單的澡堂。pvc的管子,pvc的牆,往對面一站自己會流水沒有開關。第一個人還閃了一下,生怕下來涼水把人激一下。
然而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流下來的水就是39度,剛剛比人體的溫度多些,至於寒冷,在恆溫的澡堂裡不存在什麼寒冷。這裡與居住層的環境一樣,完全是恆溫的,而且澡堂的溫度還要高些。
“呼!”
多少天一直在惶惶不可終日之中度過,現在這代表文明的澡水再度淋到身上,那種感覺舒服的叫人想哭。澡堂裡水管邊上,那兒有一個架子。浴液、洗髮液與刮鬍膏、刮鬍刀全都預備的妥妥切切。
這些東西,郭震北早已經學會不問絲薇爾。從哪裡來的,估計絲薇爾會給你上一堂化學、採礦、冶煉等等的課程。在這點上,絲薇爾與楊燕姿有着異曲同工的特點——話癆。這就讓郭震北有了警惕之心,同楊燕姿別談科技與製造,和楊燕姿別談理念與法治。
那都會讓她們犯不得了的毛病一話癆,而且一定會讓你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之後纔會罷休。甚至郭震北還曾經悄悄想過,她們兩個會不會是因爲“臭味相投”,才住一個腦袋瓜子裡的呢!
郭震北與其他受傷的人,則沒有這麼幸運享受上熱水澡,他被直接送進醫療室。這讓郭震北有點怕,要知道那兒可是一個活人都沒有。吊在頭上的,不過是各種各樣的,絲薇爾也不知道如何想出來的手術器械。
然後郭震北就被注射進了嗎啡,陷入到什麼也不知道的狀態下。
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洗的乾乾淨淨,而且已經被送出了醫療室。在平臺上的病房裡,睡在潔白的牀單上。他檢視了一下身上的傷口,發現已經重新進行了縫合。
就在這時,絲薇爾的聲音在他大腦裡響起來。郭震北也已經習慣了,與絲薇爾他們進行這樣不出聲的聊天。
“別擔心,將來只會有一道淺淺的疤痕,而且如果你想的話,我有辦法把它們消除掉!”
一想到疤痕,郭震北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絲薇爾,你會不會整容手術,羅光榮的妻子臉上受了傷!至於我,絲薇爾你沒有感覺到,男人身上有傷疤,對於你們女人是一種吸引嗎?”
“啐,震北哥,你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不用問,這有中國特色的嬌嬌一“啐”,當然是來自楊燕姿的。對此絲薇爾纔不會在乎,而且她也開始學着開玩笑。
“是嗎,那要不要我多給你些魅力,我保證……”
聽着絲薇爾話裡的意思不對,郭震北忙表示投降。他知道絲薇爾這種“非人類的丫頭”要是瘋起來,恐怕根本沒有什麼尺度。而且現在不好的趨勢是,她似乎越來越喜歡開玩笑了。
“還是算了吧,有一條就夠讓人痛苦了。正經的,絲薇爾我說的整容的事情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難道你對你身上的什麼部件不滿意嗎?你需要怎麼樣整,甚至我可以讓你和我們一起做姐妹!”
這嚇了郭震北一跳,他從牀上跳起來。發現縫合的傷口,這時幾乎感覺不到多少痛苦。不能不說,絲薇爾製造的那個全自動的手術室,實在是非常高級的設備。手術的水平非常不錯,據絲薇爾說,那裡的手術刀切割的精確度,是以“絲”(百分之一毫米)來論的。
“好吧不和你開玩笑了,你要快點起來。大家都在等你了,迎接你們的餃子宴就快上桌了。還有,你說的整容的事情儘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證她在復原之後,會比原來更漂亮。爲了這件事,她放棄了餃子宴呢!”
聽到絲薇爾安排好一切,郭震北扮出一付失意的模樣來。
“哦,原來你都已經處理好,還逗了我半天,絲薇爾你學壞了。而壞女孩是要受懲罰的,瞧我……”
“是嗎?親愛的你來找我的話,我一定不逃跑!”
聽着那讓人“受罪”又想要“犯罪”的聲音,郭震北忙叉開了話題。因爲絲薇爾可以媚死人不償命,但苦命的自己就是不能真正的碰她一指頭。與其如此,還不如躲遠些的好!
“今天吃餃子嗎,真沒想到,有這麼好的待遇!”
“是啊,今天是餃子宴,我想這一頓飯就會讓他們明白,他們生活在天堂一樣的地方!”
對此郭震北倒是深信不疑,經過了許多磨難,從喪屍堆裡逃了性命,又很久沒有吃過真正食物的人,現在如果能夠吃頓餃子,相信拿棒子攆他們,他們都不會離開。
誰比誰傻多少啊,在這個基地裡有着最好的一切,難不成有人會懷念林必清管理的時候嗎?相信除過腦袋被驢踢過的人之外,沒有人會喜歡。
餃子宴是在剛剛建成的一座,還沒有分隔成刻意的樓層裡進行的,參加的人是跟隨他一起回來的,來自小山村基地的倖存者。幾千人坐在一點點的沒有分隔的樓層裡。地下是那些還沒有顧得上鋪地面的樓板,整個大廳裡則是一根根的支承柱。
郭震北坐在中間的一桌上,那上面並沒有擺什麼食物。只有一些酒水與飲料,除引之外每人一個盤子。桌子中間的碗裡,裝着蘸餃子的汁水,但這餃子宴裡,郭震北是真沒見一個餃子的蹤影。
不用問,在吃飯前他郭震北這個基地的領袖人物,還需要說兩句。端起杯子,郭震北看着坐在大廳裡的人,他的心潮一陣起伏。讓他說什麼,他感覺自己並沒有多少需要表達的內容,稍稍斟酌了一下,他只說了下面這句話。
“諸位鄉親們,今天我們活着回到這裡並不僅僅出於幸運。我們愛着的人,和愛着我們的人,他們付出許多、許多。還有許多與我們同行的人,沒有機會坐在這裡。我只說,這杯酒,敬所有我們愛的、愛我們的,以及那些遭受報不夫婦的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所有幸存者都感覺喉嚨堵了起來,他們與郭震北一起舉起杯子。
無論如何,這杯酒是要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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