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過後,西安城裡已經有了早起的人。俗話說早起的鳥兒有食吃,藤晴沒有想到,她這一夜沒睡的“鳥兒”,居然就有人送錢到手心了。不但如此,甚至她接“錢”都接的手都有點軟了,可她還是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小阿靚的家,就在西安城城牆內的高層建築區裡。大家該記得郭震北那廝,在上樓的時候都上到腿軟的程度了。當然藤晴不會有這樣的問題,她的問題在於,她到了小阿靚家不遠的地方,就在市場裡被人給堵住了。
“這是剛烤好的老鼠肉,昨天我現抓的……”
藤晴的運氣還不錯,不像郭震北那時候,來到西安城的市場上光碰上些什麼五合一。現在西安城內市場上的繁榮程度,那是比過去好得多了。最少每天的足量饅頭,能夠讓多數人不會感覺到飢餓的想吃人肉。倘若再補充些家裡自種的蔬菜,那生活還算將就能夠過得去。
恰是因爲這樣的原因,再加上城外的探索者基地,一直向城內提供許多物資。因此市場上的“倒爺”們,這時能倒騰的東西倒是多了起來。另外大概是受到“探索者基地”的啓發,更多人有了更多的招數能弄來更多的補充。
例如已經有人開始養老鼠,生化鼠那兩公斤的體重,絕對會吸引多數人的目光。那麼弄只生老鼠來烤烤,然後再賣出去,就形成了如同過去烤羊肉式的攤子。只不過在過去烤肉攤子是偷偷的用老鼠肉,但現在老鼠肉就是西安裡數量最大的肉類。
老鼠這種東西,一公一母一年250。放在生化末世,那一年就得最少產500公斤肉,那還是僅僅一對老鼠的生產數量。倘若大生小、小再生,那數量就會是幾何級的增加。
曾幾何時,老鼠肉會讓人感覺到噁心。最少直到現在,藤晴也不會把老鼠肉放進自己的嘴裡。因此當眼前的,清晨擺出早餐攤子的人,一個勁的把那塊自行車輻條上的,有着辣椒麪的肉塊向藤晴的手裡塞。
雖然不是錢,但這是什麼行爲,藤晴那是清楚的很。作爲“官二代”的小姐,藤晴那是看過太多這??多這樣的事情了。像是她父親,只要是徵兵的月分,那這種事就太多了。
藤晴推拒着那熱情的手,雖然她的“虛擬視野”上“表情分析系統”在分析了對方的表情之後,向她進行了“警惕”的提示。因爲那笑容是表面上的,而事實上心裡恨不得殺了她,所怕的不過是她身上的“皮”與手裡的槍。
不僅僅是賣早餐的,還有其他什麼賣菜的、賣面的,甚至還有賣饅頭的,全都殷勤的用他們原本就不多的商品裡的一部分來“孝敬”藤晴。也許是一小袋菜,也許是一個饅頭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反正是他們不要命的向藤晴手裡塞的同時,悄悄咬起的後槽牙表示,倘若詛咒能夠死人的話,她藤晴應該早已經被詛咒死好幾百次了。
對於眼前的這些,想要“詛咒”死她的人,藤晴心中有的卻僅僅只是同情。一直生活在“h縣倖存者基地”又或者說新建設的“h城”裡的藤晴,明白自己完全沒有經受過眼前的西安城裡的倖存者們經歷過的事情,她的心中除過同情之外,就是對於“西安重建管理委員會”的厭惡。
“好了,好了,你們的東西自己留着吧,我不是管這片的,給我也沒用!”
藤晴推拒了半天,始終沒有推了去那些“土特產”。大概在這些清晨就出來擺攤的人的眼裡,藤晴不收就預示着他們的“滅亡”。無奈之下的藤晴,就只好想出一個理由來搪塞。
沒想到“送”她東西的,那些滿臉堆着笑,卻又悄悄嚥下眼淚心裡發出詛咒的,面黃肌瘦的人還是那樣不依不饒的。
“那有什麼啊,就算您一管這片,不還是和管這片的人是一事的。將來要是有什麼事,你多關照、多關照……!”
藤晴盾着眼前這些的,臉上堆着殷切笑容的人,不由的有了更多的悲哀。心中呼喚的不是別人,恰恰是郭震北。就她來看,如果誰能給眼前的西安城裡的情況帶來變化的話,就是那個在生化末世裡的,還有一付善良心腸的自己的丈夫。
“善良,有的時候也是一種資本!”
看着眼前的人,藤晴推拒着他們手裡的東西的同時開始邁動腳步。雖然她急着要去看看小阿靚的生活狀態,但心中卻無由的冒出那樣一句話。
甚至藤晴可以肯定,倘若郭震北要把城外的“探索者基地”改回原來的模式,甚至爲了這件事與“西安重建管理委員會”起衝突的話。那麼現在她藤晴就可以肯定,眼前這些目光之中包含着“殷切”的,面黃肌瘦的從,肯定會站在自己丈夫的那一面。
甚至她還可以肯定,倘若郭震北從位於湖北咸寧的131工程裡的“國家戰略決策指揮中心”,得到了“任命”或者說“權限”的話,那麼重整西安城,應該就是件民心所向的事情。
“留着你們的食物吧,我到這兒還有一些任務要執行,都離開吧,不要阻礙我執行任務!”
這句謊言,終於可以使藤晴擺脫了“熱情”的人羣。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因爲她的“一介不取”,卻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咦,這個傭兵還真有點怪,她怎麼會是這個模樣呢?”
正所謂家有家規、行有行規,藤晴的“一介不取”顯然是爲行規所不容的。看到她的人,並不在地面上,而是在高層建築的某座房屋裡的人。他們身上穿着軍用的裝備,配備着自動手槍改造而成的短步槍,又或者是其他警用裝備。
說話的人站在窗前,聽他話的人則在他身後正在擺弄着什麼東西。
那是一臺筆記本電腦,筆記本電腦上此刻正通過藍牙連接什麼設備,至於是什麼設備幾秒鐘之後就有了結果。
“嗯,有圖像了,連接已經恢復了!”
隨着坐在沙發上的人的聲音,筆記本里傳來了下面的對話。
“阿靚,起來了,快起牀了,太陽要曬到屁股上了呢!”
“嗯……好,好,就起,不過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我的狗爸爸了,讓我多睡一小會,我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過他了!”
倘若是藤晴聽到了這樣的聲音,她一定會感覺到欣慰的。只是現在,她纔剛剛擺脫了那羣“熱情”而又面黃肌瘦的人,還沒有來得及動用自己的偵察設備。不過可以肯定,倘若她聽到小阿靚對於自己的“狗爸爸”的如此思念,那該會激動的滿眼淚花。
可她並不知道,這時樓上的人對於她的關注更多於對於阿靚一家的關注。
“快來看,就是那傢伙。她從市場裡過,居然會一點東西都沒拿,難道你就不懷疑她嗎?”
這一說,藤晴的“出格”行爲立即就引起了另外那個人的注意。
“這不是要壞規矩了麼,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新兵!”
“新兵?我看她不像是新兵,你看眼前這個女人,會不會是那姓郭的那傢伙派來的?”
後面那人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有點害怕那個姓“郭”的。
“嘿,我說你別管這事。要是她真與姓郭的有關係,那傢伙要是回來的話……我說哥們,那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
先前說話的那人已經拿起一副望遠鏡觀察着藤晴,聽到自己的隊友對於那個姓“郭”的有些害怕,他不以爲然的撇撇嘴。
“至於嗎,那小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再來西安。我看探索者基地被管委會管他,他是屁都沒有一個。雖然昨天城外來了些人,殺了好些小隊長,不過我就不相信,那小子敢帶着他的人攻西安城。”
“我說兄弟,那和咱們哥們有什麼關係啊。正經完成好自己的任務,掙來每天的吃飯錢是正事。正經我已經有點餓了,你是不是給咱們到下面去弄點東西回來吃!”
後面這個明顯是想叉開話題,大約總是當初郭震北在街道上殺城管殺的狠了些。發現真的把那傢伙惹火了,事情會很不好辦。顯然拿着望遠鏡的那個人可不這樣想,他手裡的望遠鏡追着藤晴的身影,嘴裡對於同伴的告誡不屑一顧。
“切,要不我說你就是一小嘍囉的命。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昨天死的那些小隊長和中隊長,給我們大家騰了好多的位置。下面那女人如果是姓郭的那邊派來的,我敢說把她交上去,我們兩個搞不好都弄個小隊長乾乾。也說不好,上頭一高興再上人員損失大,會不會給我們箇中隊長幹呢。要是那樣的話,我說老哥,這女人和票子咱們不都有了,何必做這沒日沒認熬夜的事情呢!”
後面的人沒有答話,拿着望遠鏡的人卻更加緊盯着藤晴。終於他似乎發現了些什麼,嘴裡高興的叫了一句。
“瞧瞧那丫頭掏出什麼來了,那肯定是一隻機器鳥,哥們咱們要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