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永遠的折磨

貪婪像個無底的黑洞,不管得到多少都無法滿足的心,神棍和他的同夥顯露出了貪得無厭的本性,沒有丟了小命就已經是足夠幸運,哪知道還要佔有莊府的錢財,不僅如此,喪心病狂的他們還盯上了僻支和尚。

“我說和尚,你可是出家人,這莊家的財產你該不會也想分得一份吧?若是我們不給你,你不會動手把我們……”神棍提着手中的鬼頭大刀說道,之前還要逃跑的匪徒也紛紛回來,跟在這神棍身後。

“阿彌陀佛,我乃出家人,怎麼會傷害你們,不過莊家的財產可不屬於你們,因爲這裡還有個莊府的人,管家!”和尚幽幽的說着。

“啊哈哈,你這和尚不要裝瘋賣傻了,我想讓那管家是人他便是人,我想讓他是鬼他就得給我變成鬼!該說的話已經跟你說了,我們不僅要佔了莊府,就連你也難逃一死!剛纔我可聽那妖精說了,你似乎有些佛法,若是煉成舍利,嘿嘿,修煉之人用它可以提高法力,不懂法門的也可賣掉,聽說可值大錢了!”那神棍說着,面露兇相,他雖然是人,但心卻比鬼怪還狠毒。

“善哉善哉,放他一條生路,就拿我的命去抵他的命吧,如何?”僻支和尚問道。

“大師啊,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我一個下人,留在世上又有什麼用呢?而您慈悲爲懷,佛法高深,真的是救苦救難的活佛在世,怎可用您的命抵我的?唉,倒是你們這些土匪強盜,剛纔與妖精對峙時怎麼沒見到你們如此威風,我的命早就是莊府的了,莊府沒了,我也不活了,放了僻支大師,要不然我做鬼也跟着你們!”管家狠狠說道。

“嘿,你這不知死活的傢伙,和尚救你,你卻……”神棍說罷,提刀就要砍那管家。

“住手!快看這裡!”

和尚說着盤坐在地,與此同時身上突然着起火來。

“大師,大師啊!您這是在幹什麼?”管家雖然與僻支大師相處時間不長,但心裡明白,像大師這樣的好人真是世間少有。

“哎呦!壞了!你這老禿驢,我還要拿你去煉舍利,怎麼你……”神棍拍着大腿,暴跳如雷。

“阿彌陀佛,火焰燃盡就可見到舍利,只是施主,我還要勸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了這個無辜的管家,否則你的大限將至,會被淪爲萬劫不復的地獄之中……”僻支大師在火焰中幽幽說着。

“嘭!嘭!嘭……”

僻支和尚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到外面有人砸門,一下接着一下,勢大力沉!衆人呢紛紛向大門看去,只見到木門突然被鑿出大洞,一顆巨大圓石頭從破洞裡滾了出來!

“啊彌……陀佛!”

外面那人唸了一句佛號,一雙沾滿污泥的手伸了進來,手指還長出如利刃般的黑指甲,一縷縷月光斜射到房間,隨着木門不斷被破壞,照進來的月光也越來越多。

“什麼人?少在這裡裝神弄鬼的,告訴你,我們什麼都不怕!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和尚這一夥兒的,你要快走還能饒你性命,晚走半步,你的下場肯定比他還慘!”神棍一邊問着,一邊張望着,但因爲皎潔的月光照射,所以只能看到黑影,一個不算高大的黑影。

“阿修羅!唔啊啊啊!”

那人迴應了一句,接着趴到地上,手腳並用如同野獸一般衝了出來,當那神棍看清的時候,阿修羅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阿修羅野獸般的眼睛裡似乎燃着火焰,這絕對不是人該有的眼神,是惡鬼,也妖怪,但絕不是人的!

“住手!阿修羅?真的是你嗎?”僻支和尚聽到那人報名字,於是突然問道。

“阿彌陀佛,阿修羅!玄音……血,雙手,埋葬,嗚哇哇!”阿修羅早就認出了僻支大師,即使不能見到,但只要他在阿修羅的附近,如同野獸般的感知能力,嗅覺,感覺都會告訴阿修羅,僻支就在這裡。

“阿彌陀佛,貧僧明白了!阿修羅我讓你放下仇恨,不要繼續屠殺,你還記得嗎?”

“嗚啊!僻支,小夢……和玄音一樣!痛!痛!痛!”阿修羅說着,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心臟。

“呵呵,痛就對了,痛就說明你不在是野獸,你是個人!阿修羅,你現在是個人了!”大師身上的火焰燃的更旺,他的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

“人!阿修羅,不要,做人……人吃人!狼,不吃狼,熊,不吃熊,虎,不吃虎……阿修羅不是人!阿修羅要吃了他們!吃了他們不痛,這裡不痛!”阿修羅說着,眼裡流出兩行淚水。

“混賬!頑固不化!你若吃人,你若屠殺,我就不認你了!從此後你只能孤獨寂寞!”僻支聽到阿修羅因爲心痛要殺害那些盜匪,而且不願做人,只有吃了他們的肉才能解心頭之恨,於是勃然大怒,身上那火焰更加旺了,熱的讓人無法靠近。

“嗚哇!阿修羅,不吃了,不吃人了!嗚啊!僻支,僻支……留下吧!僻支……”

見到和尚生氣,阿修羅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完全不顧僻支大師身上的火焰,居然撲了過去,搖晃着大師的身體,似乎他已經明白,僻支和尚就要消失,就要死去了,和玄音一樣,和躺在地上的小夢一樣,而他呢?又會孤獨寂寞,只爲了活着而活着。

“阿彌陀佛,好了,好了!阿修羅,我見你不畏懼這大火,想最後讓你答應我一件事,這大火會把我燒成舍利,舍利不可讓外人拿到,若是心術不正的人,那世間必遭大難!所以我交給你,爲了保險起見,你要將這舍利吞下!聽懂了嗎?”被烈火包裹的僻支大師繼續說着,衆人從外面已經看不出他的人形了。

阿修羅聽後先是點頭,隨後又猛的搖頭,哇哇亂叫,淚水卻已是流成了河!

“阿修羅不吃僻支!阿修羅不吃僻支!僻支不讓吃人,爲何讓阿修羅吃僻支!我不吃,我不吃!嗚啊啊啊啊!我不吃!”阿修羅想不明白,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心裡的血液像是沸騰的岩漿,此時已經是翻江倒海,若不是在僻支和尚面前,他早已失去人性,化爲野獸惡鬼!

“難爲你了!阿修羅你給我聽着!這是我死前的遺願,不管你要揹負多少,一定要替我完成,吞了舍利,明白了嗎?阿修羅,這是你必須要做的事情,註定要做的事情!答應我,我的時間不多了,快點答應我!”僻支語氣帶着無盡的歉疚,無盡的不捨,但他的時間真的所剩無幾。

“小師傅,快點答應吧,師傅他,他就要走了!”管家冒着炙熱的火烤,輕輕說道。

“嗚啊啊!嗚啊啊……”阿修羅痛苦的喊叫着,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肌肉,每一根毛髮,甚至每一個細胞都在沸騰,憤怒,全部源於憤怒!

隨着響徹大地的嘶吼,火焰漸漸熄滅,阿修羅被火焰燒焦的雙手捧着一顆圓球,那圓球黃色透亮,裡面似乎還有未燃盡的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阿修羅呆呆地看着,淚水滴到雙手後馬上化爲一股蒸汽,隨後消失不見了!

“舍利!真的是舍利!哈哈哈!太好了,兄弟們給我上呀,這下發達了!快點搶過來!”神棍因爲剛纔那火焰的炙熱一直不敢靠近,但現在看來的人是個小孩子,於是獸性大發,手提着大刀看來想要硬搶。

“小師傅!小心啊!”

就在阿修羅還在愣神的時候,那神棍的大刀已經砍了過來,直奔阿修羅的面門,看來根本不想留下活口,就在這時,身旁的管家撲了過去,一把摟住了那神棍,與此同時,衆土匪也已經衝了上來,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劈向管家,但管家寧死也沒有將手放開,雖然他不認識阿修羅,也認爲阿修羅如同野獸一般,但因爲僻支和尚,他是如此的信任這孩子,還把舍利交給他,所以也是拼了命的保護阿修羅。

“小師傅!快跑吧!跑得遠遠的,聽你師傅的話……”話還沒說完,管家已經斷氣,即使這樣,那幾個土匪依然沒有停手,繼續揮舞着手中的大刀,即使管家已經被剁成了肉醬。

“師傅?僻支,不是師傅!”說着,阿修羅仰頭,將手中的舍利吞到口中。

“壞了!你這小兔崽子,你快把舍利給我吐出來!不然我剖開你的肚皮,拉出你的腸子也要把舍利找出來!”神棍已經是血灌瞳仁,此時如同凶神惡煞一般衝向阿修羅。

“嘭!”

阿修羅身體突然爆炸,金光一閃後出現大團火焰,火焰之中卻出現一人,這人身高將近兩米,身材魁梧,一頭紅色長髮飄向空中,兩道火紅的劍眉尾端如同火焰,眉心中間有紅色印記,就和舍利中的火苗相同,兩眼火紅,更是殺氣騰騰!

“什,什,什麼玩意兒?不對,什麼人?那孩子呢?你到底是人,是鬼?快點把舍利交出來!否則,否則我用則鬼頭大刀送你上西天……”

神棍大喊着給自己壯膽,身體卻不自主的向後退去,只感覺手中握着的彎刀越來越熱,最後居然開始燙手,連忙鬆手,彎刀落地,那刀刃已經開始被燒的通紅。

“我是誰?我非人,非鬼,非畜牲,我是阿修羅!”此時阿修羅就連聲音也改變了,不再是個孩子,不再含糊不清,卻變得口齒清楚,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阿修羅展開雙臂,身體緩緩浮空,心臟的跳動越來越快,身體裡的血液越來越熱,記憶變得越發清晰,漸漸的,他的腦海裡居然出現了嬰兒時的自己,看到了那個骨瘦如柴的母親,與野獸搏鬥,在那破廟之中,最後母親餓的沒有一滴奶水,想要……

阿修羅的頭一陣劇痛,接着傳來了耳鳴的聲音,血液就像岩漿一樣在體內流動,他不願在想起母親,但卻控制不住如泉水般涌現的記憶,他又看到了沾滿泥土和鮮血的雙手,挖開地面,將玄音埋葬的那個清晨!

隨着記憶的不斷涌現,阿修羅身上的烈火越來越大,這大火開始將房子引燃,將那些土匪的衣服引燃,將那神棍的四肢,以及頭髮引燃!

“啊!你要做什麼?那和尚說了,你不能殺生,你不能傷害我們!好了!我不要舍利了,快放了我!對了,還有這莊府的錢財,我都不要了,都歸你好不好!快放了我!啊……”

“啊!好燙!好燙!”

“知錯了,我們知道錯了!放了我們吧!”

“啊!神仙爺爺,我們知錯了,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求求您放了我們一條生路!”

“……”

隨着神棍和那些土匪的喊叫,只是瞬間,他們的手腳就已經成爲焦炭,面容全部燒燬,身上的毛髮也化爲黑煙,那樣子真是猙獰恐怖,甚至比惡鬼還要醜陋。

“放你們生路!啊哈哈!你們可放過僻支大師一條生路,放心吧,我答應他不殺你們,我就不會殺了你們!讓你們死?實在是太便宜你們了!不過你們這樣子我倒是十分喜歡,和你們那醜陋的內心很是相符,不錯!不錯!啊哈哈……”阿修羅大笑着,開懷大笑着。

“啊!好痛苦啊!你到底要怎麼樣?”面目全非的神棍痛苦的問道。

“我要你們在這裡陪葬,陪小夢和這管家!”

阿修羅說完,身體射出幾道火焰,包裹着那幾個惡人甩出屋外,緩緩落地後,身上的火焰也全部消失,紅色飄起的頭髮慢慢落下,變成了黑色,額頭的火焰印記也消失不見,抱起小夢的屍體,看着管家走出屋子,與此同時,那莊府已經化爲一片火海。

埋葬!沒有比這更痛苦的事情了,親手將自己重要的人埋入黃土,但這次阿修羅沒有眼淚,就連一滴也沒有!

“沒了手腳,全部毀容,你留着我們到底還有何用?我不想活了,讓我死好不好!啊……好痛苦,好痛苦!”神棍嘶吼着說道。

“那怎麼可以,我答應了僻支大師不讓你們死,我怎麼能出爾反爾?燒傷了沒關係啊,我去世間找最好的藥,把你們醫好,甚至長出手腳,怎麼樣?開不開心?啊哈哈……”

“這樣爲了什麼?”

“哼!爲了開心?爲了好玩?也許是爲了無聊打發時間,哈哈!人爲何如此貪婪,活着的時候想要錢財,將死的時候想要活命,半死不活時又要死去!啊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就是不能理解你們這些人類,唉!不過你們不要着急,我先把你們種在這裡,不要斷氣,我馬上去找給你們醫治的人!”阿修羅語氣輕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種在這裡?我們又不是蘿蔔,要怎麼種?”

“放心,有我呢!”

阿修羅說着,將這些沒了手腳的身體一個個,一排排,整齊的戳進土裡,全部圍在小夢和管家的墳墓旁邊,痛苦的叫喊不絕於耳,但阿修羅卻面無表情。

從此以後,阿修羅就往返在這“人棍田”中,爲了不讓他們咬舌自盡,阿修羅將他們的牙齒全部掰掉,然後到各個地方尋找靈藥,爲的就是將它們醫治後在用火燒,不久以後,他們一個個的相繼死去,阿修羅卻還是不甘心,直到最後,只剩下這神棍一人。

突然有一天,就在阿修羅擔心那神棍也將死去的時候,有人來到了這裡。

“小夥子,這地方不錯啊!是你建造的?你想把這裡弄成什麼樣!”

聽到有人說話,阿修羅猛然回頭,只見到一個身披黑色長袍的人,那人帶着斗笠,斗笠四周圍着黑紗,阿修羅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弄成什麼樣?沒想過,我只是不想讓那人斷氣!你這麼好奇做什麼?你想變成那副模樣?啊哈哈!”阿修羅笑着說道。

“有意思,我喜歡!給他醫治,然後折磨,哼!虧你想得出來,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你又想得到什麼?”黑衣人接着問道。

“沒有什麼讓我改變,我就是這樣,以前這樣,現在這樣,以後更不會改變!對了,別叫我年輕人,我不喜歡,尤其是‘人’這個稱呼!”阿修羅回答。

“呵呵,阿修羅?我找的就是你了,我需要你,要不要跟我來!我們可以談條件,說出個願望!”黑衣人笑着說。

“啊哈哈,回去吧!我不和人類交易!呸!”說着,阿修羅向那人腳邊吐了口水,那口水卻‘嘭’的一下變爲一團火焰,隨後化爲青煙,消失不見了。

“嗯,我還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我也不喜歡有人稱呼我爲‘人’!怎麼樣,我們會不會有些共同點?你跟隨與我,我可以讓那傢伙永遠不死。”黑衣人說着,伸出慘白慘白的手掌,手指一彈,那將死的神棍突然被水晶包裹,隨後身上的傷口開始癒合。

“不要啊,殺了我吧!殺了我吧!”神棍痛苦的喊着,似乎瞬間就恢復了生命力。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阿修羅說着擡起手臂,一團火焰發射出去,烘烤水晶,那神棍開始融化,將火熄滅,神棍開始恢復傷口。

“阿修羅,我覺得我們是一類,也知道你不會永遠都對摺磨廢物感興趣,我有更有意思的事情,要不要加入?”

“哦?說來聽聽?”

“擁有一個屬於我們這類的世界!如何?”

“你到底是誰?”阿修羅突然一震,接着問道。

“六道-法王!”那黑衣人緩緩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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