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眥似乎已然無力擡起巨大的頭顱，直勾勾地看着陳河他們。
見睚眥沒有對自己做什麼。陳河頓時鬆了一口氣。
察覺到周圍混亂的他，冷聲開口道，
“老黃，我要這裡的所有人進入催眠。”
姜炎也頓時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睚眥竟然是活着的！
只見姜炎手中不斷結印，身後驟然出現一隻仰天長嘯的巨犬虛影。
這道犬族虛影越來越高，軀幹部分被拉得十分瘦長，幾乎佔據了整個地下工事。
“天狗食月！”
他在原生世界第一次動用如此磅礴的源力。
直接將體內的儲存揮霍一空。
所有研究員情不自禁地看向空中虛幻的巨犬，
在目光所及的那一瞬間，眼神頓時變得空洞起來，原本臉上驚恐的表情逐漸變爲平靜。
就像是一個麻木的傀儡一般，不斷地重複着之前的動作。
陳河有些驚訝地看着空中的天狗虛影。
這老黃，藏得私貨還不少嘛。
而此時龍崽也搞定了安防系統，綜合了前幾日的技術員行動軌跡，合理地調整了地下工事的監控畫面。
姜炎催促道，
“少主，快點，它就算沒死，也幾乎油盡燈枯。
用手接觸，感知它的意志。
在原生世界我只能動用儲備的源力，維持這幾百人的催眠，我撐不了多久。”
陳河點點頭，
在睚眥的注視下，他迅速將手放在了睚眥的下顎皮膚上。
轟！
他眼前的整個世界都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這虛幻的意志世界內，陳河身前的睚眥巍然聳立着。
陳河試探性地問道，
“睚眥大人有什麼吩咐？”
那頭金毛睚眥驟然變小，變得和一般雄獅差不多大小。
圍着陳河一圈圈地繞，時不時湊上來細嗅着氣味。
陳河動都不敢動，
心裡就一個想法：我當時害怕極了。
怎麼感覺不對勁呢，這睚眥就像是在聞今天的菜香不香呢？
令陳河萬萬沒想到的是，它此時竟然口吐人言，
“人族的小子，你去過新的源生之境？”
陳河有些納悶。
“前輩，你說的是上古秘境？”
金毛睚眥繼續說道，
“嗯，我從你身上聞到了新生源力的味道。”
“睚眥前輩，我不太懂你的意思，爲什麼是新生源力？新的源生之境是什麼意思？”
似乎是很久沒有碰到像陳河一樣的人族了，睚眥顯得有些興奮，還在陳河背上拱了拱。
但聽到陳河的話後，睚眥一下子沉默了。
“前輩，人族在上古秘境勢微，罩罩我們啊！”
金毛睚眥瞪大了眼珠子，驟然開口。
“你們人族勢微，關我睚眥屁事。”
陳河一聽愣了。
哎，好像有點道理啊！
看着陳河一副錯愕的表情，睚眥突然咧開了血盆大口。
“逗逗你的，其實不應該以族類劃分。
在源生之境，也就是你所謂的上古秘境中，以位面劃分陣營。”
似乎想起了什麼，睚眥的眸子很冷漠，說出了一個令陳河震驚在原地的消息。
“這裡被稱作荒古。
我們的荒古位面，曾經也被選中過，被選爲了你見到的上古秘境那樣的戰爭位面。”
這個消息太過勁爆，陳河一下子沒能接受得了這個現實。
“你的意思是，人間界，曾經也是萬千位面征戰的源生之境？”
睚眥的神色有些黯然。
“是的，我們就是荒古位面的原住民，在一個紀元前，荒古位面被選定爲源生之境。
隨後，鋪天蓋地的其他位面被打通了與荒古的空間通道。
異位面的精英全部降臨，他們互相征伐，也與我荒古位面展開廝殺。
當時的荒古位面領頭者，便是我所在的荒古大妖一族。
儘管荒古強者輩出，但無奈位面之戰太過慘烈和複雜，我們聯合萬族之力都差點守不住自己的位面。”
說到這裡，睚眥神情複雜地看了陳河一眼。
“最後，是你們人族，出現了一個曠世強者。
是他帶領我們走向了勝利，守住了荒古位面。”
“是我們人族？”
陳河第一次感覺到睚眥的聲音是如此充滿敬畏和虔誠。
“他的名字，叫盤古。”
聽到盤古這兩個字的時候，陳河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瘋狂地跳動。
睚眥繼續說道，
“盤古大神帶領荒古位面贏得了這場慘烈戰爭的勝利，其他位面的失敗者，全部被抹殺。
但我荒古各族也損失慘重。
最恐怖的是，荒古位面即便贏得勝利，它的本源在幾百年後也開始急劇下降，盤古大神也爲了尋求真相消失不見。
數千年後，位面源力徹底枯竭。我等要麼死去，要麼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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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只有你們並不是很依賴源力的人族頑強地存活到了現在。”
睚眥的聲音就像是在自嘲。
“如此慘烈的戰爭我們贏了，卻換不回位面的和平。
現在連你們人族也被牽扯進了新的源生之地，
是誰要斷絕我荒古一脈！”
想到這裡，睚眥憤怒的吼聲響徹了整個意志空間。
“爲何要斷絕我荒古一脈！”
陳河盡力消化着這些恐怖的消息，也可以說是通知。
他試探性地詢問道，
“睚眥大人，那失敗的位面，會有什麼懲罰？”
睚眥的聲音很是冷漠。
“位面崩塌。”
陳河頓時感覺到心裡負擔好重，他的每一個決定都會關乎人間界幾十億的人的性命嗎？
看到陳河這番模樣。
睚眥緩緩開口道，
“荒古位面不用太過擔心，當時贏得戰爭後，曾降下過法旨，荒古位面因爲獲得過位面戰爭的勝利，有3次免受懲罰的機會。”
陳河緊張的心情這才鬆懈了下來。
感謝荒古萬族，感謝盤古老大。
我這條鹹魚只能盡力啊！
沒了生死危機，陳河整個人輕鬆了不少，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
“那上古秘境中，應該也有原住民？”
看到睚眥點頭，陳河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艱難地說道，
“前輩，這已經是我人族第二次進入上古秘境了。”
睚眥不敢置信地瞪着陳河，獸眸如同銅鈴一般大小，金色的毛髮筆直地豎了起來。
“不可能，一個戰爭位面只會開啓一次位面通道，萬千位面的精英同時降臨，有足夠的時間發育和廝殺。
你所在的源生之地，一定是發生了某種未知的變故！”
陳河的臉色很是難看。
秦始皇降臨的時候，他族已然繁衍生息了幾千年甚至上萬年。
所以他會輸得那麼慘。
如果所有異位面本應該是同時降臨的。
那秦始皇也不是第一個進入上古秘境的人族領袖！
陳河想起了自己的龍戒屬性界面，
嬴政是第二任龍戒持有者，他陳河是第三任。
一個令人細思極恐的想法突然在陳河的腦袋裡冒了出來，他瞬間脊背發涼。
人族會不會，已經輸了兩次了？
而且第一次和第二次大秦降臨之間，絕對因爲某種未知的因素，斷檔了很久！
就在他思緒混亂的時候，陳河的耳邊突然傳來了睚眥冰冷的聲音。
“人族小子，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