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諸葛吾真答道。
“好!”
諸葛崇大讚一聲,視線移回到穆飛身上,“你們二人公平一戰。若你勝,吾真便任你們帶走,如何懲罰審判,老夫再不過問!但若是吾真勝,那此仇此債、一筆勾銷,雙方此後恩怨瓜葛……吾真已經答應了,小友,你看呢?”
聽到這裡,穆飛心中暗笑,什麼隱世家族……說的那麼高大上,還不都是自私自利之輩?還世外高人……和外面人有什麼區別?
不對,確切說,他要比外面的人,更加自私!
就在穆飛思考間,諸葛吾真似乎以爲穆飛怕了,他再次前進一步,“你不敢嗎?”
“哈哈哈……”
穆飛仰頭大笑,“我不敢?笑話!你當我會怕你?”
諸葛吾真上下打量穆飛,“嗯?看樣,你還挺自信……那你敢再徹底一點嗎?”
說着,扭頭望向諸葛崇,“師伯,我要和他上決一峰一戰!”
諸葛崇一皺眉,“決一峰?你確定?”
“沒錯。”
諸葛崇猶豫片刻,點點頭,“可。”
諸葛吾真這纔回頭望向穆飛,指着遠處一山峰介紹着,“那就是決一峰,諸葛族人用於解決仇恨的地方 。那裡建有一機關,不論幾人乘那機關上峰頂,最後都只剩一人時,那機關纔可再次開啓,將人載回……”
“也就是說,咱們兩個上去之後,必然一死一生……你可敢與我一戰?”說這話的時候,諸葛吾真臉揚起,眉角挑的老高,挑釁與輕視之意無須言表。
看他這樣,穆飛也猜到他的想法。
想必這諸葛吾真和自己一樣,都抱着必殺對方的決心。只是他有信心能擊敗自己,但是卻擔心李曉羽和媚蘭,怕他們會在關鍵時候救下自己,那必然是功虧一簣。
這纔想出辦法,想找個沒能人插手的地方,把自己幹掉!
想到這裡,穆飛脣角微微翹起——哥們要是那麼容易就被算計,早就死不知道幾回了!
“你認爲我會怕你一個膽小鬼?”穆飛望着諸葛吾真,嘲笑道。
諸葛吾真心高氣傲,聞言面色一冷。
“吾真,沒必要做口舌之爭。”
諸葛崇一句話,讓正要發作的諸葛吾真偃旗息鼓,他轉而望向穆飛,“這麼說,你是答應了,是嗎?”
“沒錯。”穆飛毫不猶豫的答道。
“既然如此,你們二人就分別做準備。那決一峰也十多年未用,需要清理檢驗一番。那決定的時間就定在……明天午時!”
諸葛崇又望向那二師兄,“給三位客人安排住處飯食,再者,把決一峰收拾整理,做好準備。”
說完,諸葛崇擺擺手,示意幾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就要離開。
“你們該不會耍什麼陰謀詭計吧?”穆飛隨口問道。
諸葛崇回頭瞄他一眼,“那等下三濫之事,我等不屑爲之!”
諸葛樞等人也隨着離開。
“呵呵……”
而諸葛吾真望着穆飛冷聲陰笑,伸手指指他,用口形道:你等死吧!
說完,也快步跟了上去。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穆飛在下榻的客房之中,望着手中的小藥瓶思考着。
“啪!”
猶豫了許久,他屈指將瓶蓋彈開。
他仰頭一倒,幾枚裝着淡藍色液體的透明小珠,滾入口中。
服過藥之後,他隨手將那藥瓶丟掉,起身出門。
……
翌日正午,決一峰下,**個人站成兩波。
李曉羽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沒多話,只是伸手拍拍穆飛的肩膀,以示鼓勵。
媚蘭也向穆飛頷首,點頭。
穆飛一笑,握拳晃晃,自信滿滿。
其實穆飛真是百分百自信麼?
怎麼可能!
且不說那諸葛吾真實力本就強他一線,一會戰鬥還是赤手空拳戰鬥,他將失去最大的依仗、手槍,而且這還是在人家的地盤……對於穆飛來說,這絕對是場危險至極的苦戰。
只不過,這事必須要做,沒得選擇!而且,比起依靠別人,他更願意靠自己的拳頭去解決問題。
既然沒得選擇,那盡力就好,又何必想那麼多?
說着,穆飛摸摸自己的衣袖,心裡更踏實一些。
再回頭望向另一邊,幾人正圍着諸葛吾真說什麼。
諸葛樞不停的做着手勢比比劃劃,似乎在指點諸葛吾真‘戰術’。而在旁邊,一位身着軍裝的壯年人,面色複雜、陰晴不定——這人,居然是諸葛吾真的父親,孫敬文!
沒錯,就是孫家老大。
這一戰是諸葛吾真的生死戰,這等生死大事,他這做父親的當然要到場。他是得到消息,乘坐專機連夜趕來的。
至於他的不安非常容易理解——自己兒子要和別人一決生死,哪個當爹的不擔心?
而更要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被穆飛給搞出心理陰影,他總覺得這小子太邪性,絕不能以常理估量。他是越想越擔心……
該來的總會來。
“師傅,時辰到了。”一年輕弟子來到近前,跟諸葛崇說道。
“嗯。”
諸葛崇點點頭,望向穆飛與諸葛吾真,“你們二人過來。”
二人走近,諸葛崇指着旁邊一石臺,石臺上書三字,解兵石。
諸葛吾真將背後長劍解下,置於臺上,又望向穆飛。
穆飛也是照做,將腰後槍套解開,放到臺上。
“上峰臺。”諸葛崇又指着山峰腳下,一石臺說道。
所謂峰臺,其實就是機關上的石板,大概三米見方。
穆飛和諸葛吾真都站在臺上,諸葛崇望向二人,“上決一峰是你們共同的選擇,既然如此,那生死各安天命。此役過後,不論之前誰是誰非,誰對誰錯,恩怨一筆勾銷!勝者,不可趕盡殺絕。敗者的家人朋友,也不得對勝者尋機報復!”
“最後,你們自己命運,自己掌握……努力吧。”
說完,諸葛崇向山峰腳下一弟子擺擺手,“開機關!”
得令弟子將一石杆向下重重一拉,這山峰內部,傳來“嘎啦嘎啦嘎啦”之類石質、金屬之間,互相摩擦的聲音。
而那升峰臺,則是伴隨着震動,緩緩上升。
“吾真,謹慎行事!千萬別大意啊!”孫老大喊道。
“放心!不會有事的……”
諸葛樞老臉上掛着自信的微笑,“吾真之前數次吃虧,並沒有輸在‘手上’,只是被挫傷了信心,才亂了方寸。這次他面壁半個多月,早已調好心態……”
“只要他放平心態,認真對待,那姓穆的小子,絕不是他的對手。”
話雖這麼說,但孫老大卻依舊放不下心——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對於諸葛樞的話,他也只能勉強一笑,“借樞兄吉言……”
……
此時,穆飛和諸葛吾真所站的機關臺,已經升到半空,高度近五十米。
據諸葛族人所說,這餘一峰機關是他族前輩在五、六百年前所修建……那時大概是明朝吧?那種時候,居然能在這種絕壁上修建出這類似於‘電梯’之類的機關,華國古人的智慧,也是令人歎爲觀止。
但是穆飛雖然感嘆,卻一點都不佩服,相反,還有些鄙視——諸葛家有這等實力、這等技術,可在民族遭遇侵略、屠戮的時候,根本沒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作爲……這根本就是自私!
虧外界傳的那麼好,說什麼‘民族遭遇危機的時候,隱世家族會出手相助’……純特麼扯蛋!
“呵呵呵……”
就在穆飛思考間,他對面的諸葛吾真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英俊白皙的臉上,是邪魅的笑。
而他看穆飛的眼神,就象在看一個死人。
“你知不知道,我做夢都想殺你! 我正愁被關禁閉三年、報仇無望……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真是天助我也……”
諸葛吾真越笑越陰森,“今天,我就要把這些仇怨,跟你一起清算!!”
他笑,穆飛也笑。
諸葛吾真是陰森、仇恨的笑,穆飛卻是嘲笑,“清算仇怨?我問你,最初,我和你有什麼仇怨?”
穆飛伸出一根手指,“最初,去島國任務,我可有阻攔你任務?我可有後背害你?我什麼都沒做!是你辦事太慢,太沒效率,於我何干?”
“其次,你我去巴國助拳,你是受挫被和平鴿拒於門外,那是鬥牛士自己的選擇!我有說過什麼,讓他排斥你嗎?我也沒有!”
“還有第三次……”
“上一次……”
穆飛一件一件數着這些往事,“這些較量,你是都輸於我。但我身爲一個兵,我爲了任務竭盡全力!我哪裡有錯?”
一說輸贏,諸葛吾真頓時激動,他一揮手,“你能贏我,全是憑運氣!你哪次是光明正大的?”
“呵呵,你到現在,還只糾結於輸贏,你根本就沒聽出我話的重點……”
“算了,我也看明白了……”
穆飛伸手一指諸葛吾真,“你有才華不假,但心高氣傲、心胸狹隘、小肚雞腸。只許你比別人強,卻不能允許別人超過你。歸根結底,你就是個怕輸的膽!小!鬼!,還是個小!心!眼!”
“放屁!你纔是膽小鬼!”
諸葛吾真似乎被說中了心事,臉漲通紅,”那你害我孫家損失慘重,實力倒退十幾年,怎麼說?“
“你才放屁!我害你孫家損失慘重?你孫家和李家失利,哪次不是你們孫家先使陰謀詭計?難道說只許你們孫家出手傷人,卻不許別人還手、反擊不成嗎?”
不只是諸葛吾真,穆飛也是越說越氣,他伸手、遠遠的指着諸葛吾真的鼻子,“你還找我清算?算,也是我跟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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