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常九是賓南刑偵大隊的大隊長,不到五十歲,刑偵水平只是一般,但爲人處事有一套,善於溜鬚拍馬,察顏觀色,年輕時候沒有什麼大作爲,但跟了個好上司。
而就在十幾年前,一次警方人事變動時,他的上司升遷,走之前將他提到這個大隊長的職位,實際上要論刑偵知識和水平,他是無論如何也配不上這個職位的。
魯常九當了這大隊長後,靠着察顏觀色的本事,混的左右逢源,雖無大功,弈無大過。而且他撈錢頗有手段,藉着這職務之便,沒少收別人錢財,收了錢後也不吝嗇,用這些錢請客送禮,打理上級領導,屬下警員,相關的高管,能用得上的商人,總之,是能用得上的人,就打理個明明白白,讓那些人對他挑不出毛病來。
在他任這六七年裡,認識的人越來越多,官也越做越穩,在賓南,顯然是一號響噹噹的厲害人物,提起魯大隊長,誰都得給點面子。
而就今天,魯大隊長下班無事,正陪幾個朋友在某洗腳城享受小妹妹的按摩呢,卻接到兒子來的電話,儘管他也知道這兒子不成器,但卻還是溺愛的不得了,而他兒子平時極少給他打電話,今天一看,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不禁一喜。
可是他接聽電話後卻傻了,兒子居然被人砍了,而且聽他那邊那些人的喊聲,居然是因爲自己得罪了人才被砍的,這是怎麼回事兒?這是誰呢?
他兒子只說是在南山市的某酒吧,卻沒說在具體什麼地方,魯常九心急如焚,也顧不上按摩了,趕快下令讓下屬相關部門去查後,開始思索到低自己是得罪了誰。
官場上的對手?
不能,自己交人以懷柔爲主,就算是對手,表面上也過得去,他們這麼做就是挑釁,不會是對手。
那是以前自己捉過的罪犯?
也不能,他們要是報復早報復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忽然間,魯常九腦中彷彿想到一個人,劉輝,對,就是劉輝。
這小子以前拖人把他通緝令撤銷,被自己訛了不少錢出來,那時,他就對自己隱隱有些不滿。
而年前有一夥毒販潛入省內,隨後證實罪犯就是這小子,而五天前,在賓南某酒吧查出不少毒品,私槍,而再繼續深查,居然還是這劉輝。
其實魯常九原本沒打算真捉劉輝,他知道這小子弄不出少毒,指定有很多錢,只不過是想多訛出點錢來。
但私藏槍支和大量毒品那件事暴出來後,卻引起省內領導的注意,下令嚴查,而魯常九迫於壓力,不得不把劉輝的通緝令重被掛起來,再次着手捉拿劉輝。
而事實上,警方已經好幾次差點捉到他,要不是因爲他們幫派爪牙衆多,每次到行動到了最關鍵一步,都被他提前發現跑掉,怕是現在他已經在大牢裡了,而現在,劉輝已經被逼的不怎麼敢出現了。
想到這裡,魯常九明白了。
一定是劉輝這王八蛋乾的好事兒無疑,自己捉拿他引起他的不滿,他心中記恨自己,今天卻正好看到文傑,就向文傑下手泄憤。
而且,他以前也有不少向對手家人下狠手前例,再者,這南山區,也正好是他的勢力範圍,這一切,都合情合理啊。
想到這裡,魯常九怒了。“劉輝,你個王八蛋,要是文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魯常九氣的雙眼充血,咬牙切齒地想着。
隨後也顧不上按摩了,下樓回到自己的車裡焦急的等着消息,而陪同他的小警員司機,在旁邊不停安慰着他。
過了十幾分鍾,一個年輕的警員打來電話,“魯隊,在香山區的韻調酒吧,有人反應看到砍人事件,但傷者還沒找到……”
“我知道了,趕快尋找傷者,我現在趕去現場……”魯常九雷厲風行地道,隨後對那小警員說道,“南山區的韻調酒吧,快開……”
那小警員二話不說,開車直奔目的地。
而到地方下車之後,已經有好多民警等在那裡了,看到魯常九到了,一個小領導模樣的警官趕忙跑了過來,一敬禮,“魯隊。”
魯常九都快急死了,哪有功夫和他費話,一下車急衝衝的問道,“人呢?我兒子呢?找沒找到?”
這警官面露爲難,欲言雙止,“找,是找到了,但是……”
“人在哪呢,快說?你但是什麼?”魯常九瞪眼睛問道。
“但是……唉……”這警官說着,嘆了口氣,“算了,魯隊,我還是領你去看看再說吧……你……可要挺住啊……”聽到這話,魯常九心忽悠一下子,“快,快領我去……”
那警官領着魯常九一路小跑,跑到一處停工工地的角落,魯常九一下就傻眼了。
兩個二十多歲,身上滿是血痕的年輕男子,正滿面驚恐表情的躺在那裡,死前似乎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周圍的地面也被染紅,這二人,顯然已經停止呼吸,而周圍的還有警察在忙乎着。
“轟隆!”
魯常九感覺天象塌陷了一般,因爲角落裡躺着的那個,一身白西裝的大男孩兒,正是他的兒子,魯文傑啊,而此時,他還睜着眼睛,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魯常九儘管現在有錢有勢,外面有許多小情人,但對他的結髮妻子和這個兒子可依舊是疼愛有佳,特別是這個兒子,說是溺愛也不爲過,他看着兒子死的如此悲慘,他豈能不傷心?
“文傑?文傑……”魯常九雙眼含淚,失神般的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到地上,伸手抱起魯文傑的已經冰冷的身體,仰天長嘆一聲,老淚縱橫,“文傑啊,是爸不好,是爸害了你啊……”
“魯,魯隊長,那個,您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讓我們先做完記錄和現場鑑證好麼?”這時,一個負責現場的小警官爲難地說道。
“滾!!都給我滾!!是誰做的明擺着的事,還做個屁鑑證,都他馬給我死開!!”魯常九沒好氣兒的吼道,那小警官也能體諒他的此時的心情,只能無奈的靠到一邊,而隨後,魯常九繼續痛哭不已。
其實魯常九隻要冷靜思考一下,或讓那些鑑證人員認真做鑑證,一定會發現異常,但是他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再加上魯文傑的暗示,他腦中潛移默化,已經認定此事一定是劉輝所做。
而那些小警員一看老大都這樣,已經將事情定死,做工作也不那麼認真了。
過了十幾分鍾,受老來喪子之痛的魯常九,心中的悲傷漸去,卻慢慢轉換成濃濃的恨意,他將魯文傑的眼睛閉上,用彷彿能凍結人的冰冷聲音下令道,“將劉輝的通緝令改爲a級,一個小時內發放到賓南所有警局局裡,有提供重要線索並且破案的居民,懸賞金一百萬。同時,所有刑偵隊將放下手中案件,全市及周邊範圍內,全力緝拿劉輝……”
“是,魯隊,我現在就去辦……”一個小警員應聲道,去角落裡打電話去了。
“劉輝!!我要讓你血債血償!!”魯常九狠狠地想道。
……
而與此同時,嘉年華會洗浴中心的某間包房內。
“幹!!”
穆飛,周海濱,洪素芬,大象,還有幾個海王幫小弟碰杯後,一飲而盡。
“嘿嘿,飛哥,真有你的,又擺了劉輝那王八蛋一道……”大象一抹嘴,得意地說道。
穆飛用雙肘架在桌子上,淡然的望向桌上的不到十人,“今天,算是暫時糊弄過去了,但這事兒很危險,在坐的各位,一定保密,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
穆飛說着,眼神一凌,指着那大象和那幾個海王幫的小弟,“別光顧吃,就你們幾個小子沒準兒,我放心不下,記住,幫裡的人也不許說,聽到沒?”
穆飛說的沒錯兒,這裡除了大象二十三四歲,其它的那幾個小子都二十左右,正是喜歡吹牛炫耀的時候,他有些不放心。
而這幾個人聽到穆飛的話,連連點頭,“飛哥,你放心,就連別人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會說的……”
“我媽問我,我都不帶說的,飛哥放心……”
“飛哥,就算他們把美女架到我脖子上,我也不會說的……”
幾個小弟紛紛表示不會說漏嘴,穆飛這才放心一些。
“哈,好爽……”這時候,大象又一杯啤酒喝完了,他一臉興奮的向穆飛問道,“飛哥,我們保證,出了這門這事兒就全忘了,但在我得問一句,你說那小子他爸,會不會發現這事兒啊??”
穆飛微微一笑,“一個人頭腦發熱也就一兩天,等他衝動勁兒過了,一定會發現異常的……”
“啊?那怎麼辦?”大象驚訝地問道。
“沒關係,等到他反應過來,至少也兩三天之後了,到時候再想調查取證,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而且咱們這邊清理工作做的很好,就算他摸到這邊來,也找不出什麼證據,不用怕什麼。”
穆飛說着,拿出煙點了一根咬在嘴裡,“其實這魯文傑父子我倒沒怎麼放在心上,就算被知道是我乾的,查以我頭上,最多也就會捉我一個,不會爲難我的家人,我待不下去了,大不了一跑了之,我想憑我的身手,我還真不怕他們能捉住我。
但劉輝不一樣,這王八蛋不但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我的家人,所以比起來魯常九,這劉輝纔是危險人物,而我這次軀虎吞狼的主要目的,還是想將劉輝逼出來。”
現在,周海濱與洪素芬也已經知道穆飛與劉輝的過節,聽到穆飛的話,洪素芬道,“三哥,有什麼事情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儘管說……”
“嗯,有事情我是不會客氣的,你現在,只要幫我把這嘉年華會經營好就行了……”穆飛點點頭說道。
這時,周海濱難得開口問一句,“老闆,那你要我做的工作是什麼,可以跟我說一下麼。”
聽到這話,穆飛向周海濱勾勾手指,在他耳邊小聲,神秘兮兮地說着……
ps:二連更的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