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貝貝和琪琪累得筋疲力盡的這一天,楊果還是沒有老老實實地在家裡呆着。 他自己開着車,來到部隊去探望賀文卓和楊政東他們。之前他剛回羊城沒多久就來過,這次的探望,主要還是放心不下楊政東,想再的恢復狀況。
雖然之前他和這些大哥們都是交情很好,但直到這次,才真正地有了過命的交情,就像他之前和賀文卓一樣。
爲了救他女兒,三位大哥差點把命給丟在了緬甸!賀文卓和孟三惑還算好的,雖然受到炸彈的衝擊,但那也僅僅是輕微的腦震盪,楊果還沒回到羊城,他們倆就活蹦亂跳地歸隊訓練了!
楊政東略慘,從三樓高的地方,直接被爆炸給震了下來,摔倒在一灘碎石上面,外傷不嚴重,因爲有防彈衣,但肋骨直接摔成了幾瓣,也虧是他福大命大,肋骨斷後並沒有刺入心肺,不然,他也要直接一命嗚呼了。
回來之後,傷情倒是穩定了,但楊政東卻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有時候抱着戰友送的小向日葵,坐在窗前望着夕陽,彷彿失戀了一般。
原因大家都知道,他的那把巴雷特,葬身在了工廠的大火裡,後面派出去的清理小隊,也只是撿回來一支廢鐵。楊政東是狙擊手,更是愛槍如命的狙擊手,就好像專門訓練軍犬的戰士己的“戰友”犧牲了一般,自然難受得要命。
“你勸他也沒用,這是他自己心裡的一道坎,跟失戀一樣,得自己跨過去!”當時賀文卓是這麼跟楊果說的,賀文卓也有愛槍掉在了火場,但他還好,情緒很快調控了過去。
楊果自己也知道這種感覺,或者說他大概能夠明白這種感覺是怎麼樣的!他當時以爲自己的兩把苗刀拿不回來了,不過,後來因爲清理小隊將其在大院裡撿了回來,所以後來交給賀文卓帶回了羊城。
雖然楊政東的憂鬱與楊果沒有直接的關係,但這個遺憾確實是楊果帶給楊政東的。要不是爲了營救楊果的閨女,楊政東他們就不至於落入險地,當然後面受傷丟槍也不會發生了。
楊政東不怪楊果,在楊果第一次探望的時候,還裝得若無其事地跟楊果有說有笑,但楊果不能讓這件事就這樣傷害到楊政東大哥!
這次,他過來,也是因爲賀文卓受他所託,終於把事兒辦成了!
“都在這裡!”在醫院的走廊那裡,楊果和賀文卓跟地下組織一樣鬼鬼祟祟地碰頭,賀文卓嘿嘿笑着,將一個信封塞給了楊果。
楊果打開來眼,眉開眼笑地衝賀文卓點了點頭。
楊果是自己進去的,楊政東當時正躺在牀上,拿着一本書書的封面赫然寫着《海子詩集》!
五大三粗的特戰精英,坐在白淨的牀上,聞着花香,世紀文人騷客的詩歌!這場面,別提有多怪異了!
“楊果來了啊?”楊政東瞧見了楊果,臉上多了幾分笑容,他放下書,笑道,“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跟你說了嗎?我這傷沒啥大礙,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骨頭傷了,靜養一兩個月,也就好了!”
“瞧你,一星期來兩次,搞得好像我是重傷不治一樣!”楊政東樂呵呵地從楊果手上接過水果,他也不跟楊果客氣,但還是粗裡粗氣地說道,“放心,我老楊纔沒有這麼脆弱,不跟小娘們一樣,哭哭啼啼,還要人家天天守着。”
楊果笑了,如果說剛纔剛進來的時候,楊果還以爲楊政東要棄戎投筆了,現在至少還找回到了楊政東以前軍人的氣質,他笑道:“明天要出差了,不來,這怎麼放心得下?”
“你才幾天?不好好養傷!又要出差?”楊政東吹鼻子瞪眼地說道,“你們領導是誰?我去跟他說去,也不能把人不當人你別怕,揍他一頓,就老實了!”
楊果趕緊安撫楊政東,這兵大哥的脾氣還是火爆得不是平常人能夠接受的,詩歌什麼的,那只是一個假象,他笑道:“沒我領導什麼事,我自己自願去的!”
“說說你吧!最近心情調節得怎麼樣?”楊果說道。
“你來不問傷情,問什麼心情?”楊政東奇道,“我又不是小娘們,心情好不好,你着急個啥子?”這有些大男人主義了,但實際上,部隊裡的大老爺們還真的不少這種傾向的,沒辦法,軍營裡都是男人。
楊果笑了起來,說道:“你的傷怎麼樣,剛纔在外面都問了醫生,醫生比你還了解你自己。我有啥好擔心的?你現在,的詩,這是你做的事情嗎?”
楊政東也不惱火,他嘿嘿地撫摸了一下書皮,跟楊果說道:“這是我家鄉一個妹子寄過來的,讓我陶冶一下情操,現在翻出來發現還是挺有道理的!”
妹子?楊果忽然想起來,好像之前賀文卓說過,在老家,楊政東有談了一個對象,好像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就是沒想到,那個對象是一個文藝女青年。
楊果正在糾結着文藝女青年和糙兵哥是怎麼樣結合在一塊的時候,楊政東已經翻開了詩集,用他粗粗的嗓音,哀怨地念了起來:“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難:流浪,愛情,生存;我有三種幸福:詩歌,王位,太陽。”
“等等,你失戀了?”楊果驚訝地問道。
“沒有啊!”楊政東搖了搖頭,自己解釋道,“我覺得這首詩應該是這樣的,我有三種愛情:女人,兄弟,俺滴槍;我有三次受難:俺受傷,兄弟傷亡,哦,還有俺滴槍!多符合我現在的心境!”
胡來的詩句,還押韻了!這是海子都沒有做到的……但楊果政東那粗獷的臉怎麼覺得彆扭。
他拍了拍腦門,不跟楊政東侃下去了,一個信封丟到了他的胸前,力道很巧,剛好覆蓋在詩集上面。
“這什麼?”楊政東好奇地打開信封,取出裡面的幾張照片,驚訝地大叫了起來,“俺滴槍!是俺的巴雷特!”楊政東瞬間一掃陰鬱的氣質,驚喜地坐了起來,也不怕扯到肋骨,大呼小叫地果。
“你!”楊果笑了起來。
“在我的櫃子裡!在我的櫃子裡!”楊政東驚喜交加地果,說道,“楊果,快,給我一巴掌,這我不是在做夢吧?”
楊果樂呵呵地笑道:“你還是傷號,我可不敢打你!但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你沒有”
“不對啊!我見過,我那槍都燒爛了!”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楊政東皺着眉頭,己軍營兵器櫃裡一模一樣的巴雷特,不解地問道。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你只要知道,你的槍回來了就行!”楊果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