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爲什麼會有這麼多酒？不知道對自己身體不好嗎？喝東西也喝點有營養的好嗎？”王俊凱拿過一瓶酒，重重的放在料理臺上。
“知道，偶爾喝一點沒事，我又不是酒鬼。”她滿不在乎的拉開了啤酒易拉罐的拉環，大口大口的灌起來。
她染了頭髮，紮了耳洞，傳了從來不穿的高跟鞋，在很多人面前穿着暴露的衣服跳性感的舞蹈，染了指甲。她的指甲上沒有五顏六色花裡胡哨的顏色，只有一層淡淡的天藍色，很別出心裁。
王俊凱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若言，很會打扮。公司也請了專人教她這方面的東西，以至於她現在可以把各種時尚品牌倒背如流，也對穿衣打扮很在行。有很多人喜歡她，她很漂亮，很受歡迎。
但是，她變成了他最不喜歡的樣子。
她喝酒，偶爾抽菸，被太多的人打攪，疏遠他。
這些都是他不希望她做的，他開始後悔當初沒有阻止若言進入娛樂圈，這個地方，太危險了，不適合她。他最怕的時候還是到來了，若言最終還是變成了他最不願意她變成的樣子。
若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掃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收了起來，拿着啤酒走了出去。王俊凱微微失神，嘆了口氣，還是端着早餐放到了她的面前。若言看着面前簡單的早餐，有點感動。
腦袋裡卻有一根緊緊繃住的的弦不停的提醒她，王俊凱的女朋友是樑言姍，他早就把你宣判出局了，所以你不能越矩，你應該在該停下的那根界限前停住，然後退回原來的位置，現在你已經越界了。
她沒有動那份早餐，而是擡頭看着王俊凱。王俊凱也擡頭去看着她，不說話，也不多動作，似乎從她的眼中讀出了顧慮和遲疑。
這麼多年，最懂她的是他，最不懂她的，也是他。
“怎麼不吃？沒胃口嗎？早飯不吃會發胖的，你不是得保持身材嘛，所以……”王俊凱摸了摸若言的頭，然後笑着嘮嘮叨叨的叮囑她，那樣溫柔的語氣讓她一時失了神。
很久，沒聽過了呢。
“王俊凱。”若言猛然打斷了王俊凱的話，惴惴不安的用手抓住了他的襯衫袖子。
“怎麼了？”他用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笑的溫和。
“你喜歡樑言姍嗎？”她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話一出口自己也有些愣住了。她看見王俊凱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僵硬起來，好像突然晴轉多雲。他握住她的手也收了回去，她拉住他袖子的手鬆開了，她在等他的答案。
良久，他開口了，只是從他的眼睛中她找不到溫存和所謂的喜歡。
“當然喜歡啊，言姍可是我女朋友，如果我不喜歡她的話，當初就不會對她表白了啊。你也沒聽到我對她說喜歡她呢，這種問題以後不要問了吧。”
怎麼會，沒聽到呢？當天你表白的時候，我就在現場啊，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他撓了撓頭，重新擡起頭來，若言看到的是盈滿眼眶的溫柔和那種喜歡。
然後她清醒了，卻還是不依不撓。
“你真的，喜歡她嗎？真的喜歡嗎？”
若言重新抓住了王俊凱的袖子，眼睛中有不知名的微光在閃動着，那或許是期待，或許是重新燃起的最後一絲希冀。
他心裡有什麼東西掉了一塊，然後周圍不停的掉落着沙石，好像，快要塌了。
王俊凱的語氣慢慢變冷了，他把她的手放了回去，似乎這個時候纔要開始與她劃清所謂的界限。
“我喜歡樑言姍，說的很明白了吧？這個問題你以後別再問了。”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話說重了，但他不知道要怎麼去彌補。他把放着早餐的盤子往她的面前推了推。早餐有些涼了，而若言整個人，都涼透了。她沒有動，依舊看着他。
“吃飯吧。”
她笑了，卻笑得僵硬，猛地站了起來。
“我知道了。”王俊凱看着她，滿是疑惑。“我知道了，我不如樑言姍。她沒說錯，我真的輸了。輸在哪裡呢？輸在你喜歡她，輸在你不喜歡我。”
王俊凱沉默了，看着她，然後一語不發的拿着自己的東西走了出去，把門重重的關上了。
她的眼中早已經蓄滿了眼淚，此刻終於爆發。，她坐在地上，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而這個時候，桌子上的早餐涼的徹底，沒了溫度，窗外的天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灰色的，室內的溫度低的可怕，陷入了一片壓抑的灰色中。
王俊凱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跑出來，也許是對這個話題本能的逃避。
他害怕面對，一個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原本是女孩子卻被自己一直叫兄弟的若言，另一邊是自己“喜歡”的女生若言。
若言越來越有女人味，卻越來越對他疏離，漸漸變得莫名其妙，變成了他不喜歡的樣子。
和樑言姍的相處則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感到很不舒服，很壓抑，遠遠不如和若言一起時的那種安心和舒適的感覺。因爲若言永遠會顧忌他的想法，永遠是最瞭解他的人，而樑言姍不是也不會是。
和兩個女孩子的相處都讓他力不從心，因爲他永遠不瞭解她們的想法，不瞭解她們的人，也不瞭解那些刻意對他隱瞞的秘密。
他在想爲什麼他和若言會變成現在這樣，關於若言的任何事的發生，都會有它的原因，而非無理取鬧，因爲他知道若言不是那樣的人。他不瞭解她的喜好和性格，卻偏偏堅信這一點。
他只是固執地認爲，她不會這樣的。
但很多事情，不是固執就可以解決的，就像王俊凱永遠不會知道在他有一天知道了所有人的真相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又會怎麼樣傷了若言的心，把她原本以爲堅固的信任毀滅殆盡。
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會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和固執做事，他沒有顧忌過若言的情緒，他沒有顧忌過她的想法。
那麼好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