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暖沒有待很久，但走的時候她還是一臉孩子氣的笑容。有點捨不得，也有點堅決。下定了決心要回去的，現在不能反悔。王俊凱微微彎下點身子，把大衣替她穿上，然後隨手拿過自己的圍巾圍在她脖子上。
圍巾似乎寬大了些，把她的嘴也遮住了。
她伸出手把圍巾往下扒拉一點，好方便自己開口說話。
“小凱，我們以前關係是不是很好？”
王俊凱愣了很久，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髮。
本想告訴她：“我們以前是戀人。”，但最後又沒了勇氣說出來，心裡遠不如那句愛你來的毫無疑惑。王俊凱沒有回答，李暖只是笑笑，轉身離開。
你看，離開的多坦蕩。
——
李暖沒走多久，電話就響了起來，王俊凱看着備註愣了很久。
劉志宏。
接起電話，那頭的聲音熟悉依舊。還未寒暄，就一刀進入正題。王俊凱知道他有多迫切，着急。
“聯手嗎？毀了易家。”
“看來你知道我手裡握着怎樣的籌碼。”
“聽你這麼一說，那就是你確實有那樣的籌碼了。”
“臭小子。套我話？”
“你不早都習慣了？我就是聰明你咬我啊。”
“關門放嘟嘟。”
……
後面的談話沒人再聽得清，只記得那天掛斷電話時，兩人的嘴角都帶着點欺騙的弧度-
那或許就是結局的伏筆-
“嘶”
易烊千璽最近頭疼的越發厲害，而樸泫雅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微微過量的嗎啡，很適合他。慢性毒品加上鎮痛的效果，只要她給藥的時間合理，那麼易烊千璽根本不會感覺到任何自己中毒的跡象。
“易董，你……這個給你。”
樸泫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把藥瓶和剛剛衝好的檸檬水放在桌子上，轉身就快步走出辦公室，臨到門口又佯裝着不放心的樣子回頭看了看，猶豫了下還是放了張條子在他面前，上面有用藥的劑量。
“我姐姐也頭痛，找了老久才找到這種藥。她吃着療效很好，易董也可以試一試，至少頭不會那麼疼。要按時吃藥，少喝點咖啡和涼水，熱的檸檬水也可以提神。總之……好好照顧自己。我……有可能會心疼。”
說完就馬上走出去，再也不回頭看一眼身後人的表情。
而易烊千璽拿起藥瓶看了很久，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他擰開藥瓶，按照紙條上所寫的劑量倒出兩片放進嘴裡，拿起旁邊的一小杯檸檬水一飲而盡。擦擦嘴角的水跡才恢復原本的狀態。
“這妮子寫字真醜，就……暫時信你一次。一定沒下次了。”
急促的高跟鞋聲由遠至近，辦公室的門被禮貌的敲開。易烊千璽扭過頭去，女秘書慌慌張張的走進來站在他面前。
“易董，夫人恐怕……”
他擡眼看過去。
“恐怕需要重新請一次法師。”
易烊千璽搖搖頭。
“瞞下來，如果走漏一點風聲你們就給我滾蛋。還有，不要再監視她。這個公司，我纔是董事長，如果還認我，就最好別聽那羣老頭的。”
“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女秘書唯唯諾諾的點頭，眼中盡是恐懼，迅速的退出辦公室。全公司上下誰不知道易董手段之毒辣，甚至超越之前易家言的殺伐果斷。
——
時隔已久，易烊千璽終於還是回家了。
他想回去看看李暖，看看他的小暖最近暖和不暖和，有沒有瘦。
“小暖？”
房間裡冷冰冰的，沒有人迴應他的叫喊。他有些疑惑，推門進入李暖的房間。
空無一人。
“有事麼？”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他下意識的轉過身去看向聲音的來源地。而李暖正端着水杯看他。頭髮隨意的用皮筋紮起來，身上穿着淺黃色的針織開衫，用白色襯衫做了裡襯，牛仔褲乖順的貼在腿上，像極了曾經的十七歲。
但唯一不同的是，二十二歲的她比十七歲更漂亮，更迷人，更有……女人味。
她再也不是身穿高開叉裙子上臺跳熱舞的女愛豆，而是身處商場，踩着恨天高的商人。
“沒……回來了，想看看你。”
李暖從他身邊經過走進房間，把水杯放在桌子上，背對着他，微微側過頭去斜眼看他，氣場十足。
“終於想起要回來了啊？”
他不做聲。
“我想見我姐姐李涼，這個忙對於你來說不難幫吧？”
易烊千璽點點頭，然後退出了房間，把門關好。
而李暖收拾着東西，她知道易烊千璽就算回來也呆不久，他下午還有會議，需要提前回公司把材料和秘書再確認一遍。這次的會議股東會全體出席，討論內容也是關於公司的內部，很重要，不能出任何差池。
收拾着收拾着不自覺的笑起來。
她今天和王俊凱約了一起去看電影。
披上大衣，帶着笑意走出門去，易烊千璽卻裝作不知道，他知道她一定是和王俊凱出去。不然沒人可以讓她笑的這麼開心。
電視上自然無比的畫面突然顯得有些假，不同顏色的光亮相繼映在他臉上。雖然是白天，但今天並沒有太陽，它被遮擋在了雲層的後面，因而沒有開燈的室內也陰暗了許多。像極了他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心情。
“小凱，你在哪裡？我到了。”
李暖站在約定的地點等着王俊凱來接她，打了電話過去。雖然已經是初春，但天氣依舊寒冷，暴露在空氣中的手指被風吹的疼。王俊凱卻突然從她的背後出現，把她的手捂在自己的口袋裡，拉着她上車。
“你討厭啊你，突然從後面出來。”
剛坐上車，李暖就很不客氣的對着王俊凱這麼說。王俊凱皺了皺眉頭，附身過去，右手臂彎曲撐在她的頭頂，低着頭和她離的很近。是呼吸都能感受到的那種近。
“你嘴還是這麼的，毒。”
李暖突然一下直起身子湊近了些，反倒搞的王俊凱有些窘迫。
“毒就毒，反正你喜歡。”
王俊凱一下笑出來，伸出手颳了下她的鼻子。
“你就是欺負我喜歡你。”
他坐回去專心開車，卻依舊收斂不住臉上的笑意。李暖也笑起來，低頭玩着手機。電影院離的並不是很遠，車程左不過一會就到了。王俊凱先行下車，再走到另一邊爲李暖打開車門，扶她從車上下來。
兩個人墨鏡口罩都沒戴，只是帶了個帽子就直愣愣拉着手走進電影院，吸引了一堆目光。但吃瓜路人們並不清楚情況。他們是搞不清楚爲什麼李暖這個“已婚”卻和單身的王俊凱在一起的。
還拉手？
what？
但這兩個人明顯不大在意這些，正常的拉手，正常的調戲和被調戲，正常的走進影廳，正常的看電影。所有的都很正常，就像剛剛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情侶坐在一起看電影還坐的是情侶座，按正常來說是該甜甜蜜蜜的打情罵俏什麼的，但李暖身邊這位半天都沒有什麼表示，顯然李暖有點急了。
你不動？我動！
向王俊凱方向挪移2釐米。
向王俊凱方向挪移4釐米。
……你個兔崽子怎麼還不動。
向王俊凱方向挪移5釐米！
王俊凱終於憋不住笑了，拿起爆米花桶遮住兩個人的臉，低下頭去認真的吻她。李暖伸出手抵在他胸前，卻擋不住他漸漸把自身的一部分重量轉移到她的身上。目前兩人的姿勢基本是貼合在一起，周圍的人已經開始拍照了。
李暖一看有人拍照就怕了，想把他推開，但王俊凱顯然不會讓她這麼容易如願，另一隻手伸出去摟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許久才慢慢放開她，藉着影廳裡微弱的燈光，他看到她的臉都是紅的。
忍不住低下頭去咬了一口，換來她一拳重擊。
他笑了兩聲，然後伸出手把她摟進自己懷裡，然後專心致志的看電影。李暖卻專心不了了，臉紅成猴屁股的同時還不能忍住不看他。電影的後半部分講了什麼她完全沒看進去，就覺得王俊凱坐自己旁邊像自動散熱性火爐。
所以她臉紅一定是因爲王俊凱這個火爐太烤了，她是熱的，絕對不是害羞的！
但王俊凱可不管這些，一邊看電影，一邊三心二用的用餘光看她，臉紅一點就摟緊一點。他今天就是要調戲她無底線。
頭突然一疼。
“什麼電影啊？楊冪主演的對不對？”
“快快快，一會要是遲到了怎麼可以！”
“言兒你看着點！果然我女神就是演技好顏值高！”
“出門別說我認識你，我不認識你這個追星追成神經病的人。”
“打了雞血還是吃了興奮劑啊！我不認識你不認識。”
“除了媒體和粉絲，誰不知道我認識你。”
……
言兒？
——
那個時候李暖第一次對自己的名字產生了質疑。
回憶那麼真實，他似乎是幾年發出的聲音在腦袋裡響起也分外清晰。
他不會說謊，回憶也不會說謊。
——
“我……不叫李暖對嗎？”
王俊凱突然一頓-
時間好像停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