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過去,再見

除了若言和王俊凱,沒人知道他們那天晚上的談話內容,只記得若言滿臉疲憊的把王俊凱扔到房間的牀上,留連幾番,最終還是躺在他的懷裡輕輕睡去。

即使下定離開的決心,她卻還是留戀他懷中的溫暖。

她還是完全做好離開的準備,可是總會離開。即使沒有足夠的勇氣,卻也沒有任何的因素可以阻擋。也許王俊凱抱住她,告訴她他愛她,那她便會留下,也不會有了後面的曲折,可是王俊凱沒有這麼做。

王俊凱因爲前一天晚上的一番折騰和酒意使然,此時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若言起身,看了看手錶,已經是上午八點半了。

從這裡到要一個多小時,這個時候應該該快開始洗漱去到機場,飛機十點半就會起飛,不會因爲你的疏忽而等你。

一番簡單收拾後,若言便拖着行李箱走了出去,在牀頭櫃上給王俊凱留了一把備用鑰匙。他依舊淺眠着,那些迫不及待鑽出雲層,透過窗簾照射到他身上的柔光都未對他產生影響,他只是翻了個身,鑽進了被子。

若言笑了一下,墨鏡遮擋住的眼睛盈滿了淚水。那一笑似乎用盡了她所有再繼續留在這裡的勇氣,這裡的空氣突然稀薄的讓她難受和快要窒息。她匆匆忙忙跑出去,帶着的行李卻只有一個行李箱,一個包,還有那個裝滿回憶的箱子。

王俊凱渾然不覺,卻已悠悠轉醒。

他並未看到若言離去的背影,但四下尋不見她,便己心生不對。他打開手機,躍然於眼前的是嬌嬌姐的短信。

——十點半起飛去往韓國的飛機。

幾乎不帶有任何的思考,他抓起外套就衝了出去。

衝到了電梯前的時候,若言的乘坐的電梯剛剛和上門往下降落。他着急的摁着另一邊的電梯,卻發現還在別的樓層,情急之下,直接推開了一邊樓梯口的門,從七樓匆忙的跑了下去。

但他跑的終究沒有電梯快。

當他好不容易到達了樓下的時候,若言早已不見了蹤影。他跑到街上打了出租車,報了地址便開始大口的喘着粗氣。

他有預感,他會失去,一定會的。

即使他知道已經無可挽回了,可他還是固執的想要去機場再看看她,也許過了今天,他們就形同陌路,也很難再有機會見到了。

當王俊凱到達機場時,若言已經站在了登機口,她刷過機票後進了海關,帶着墨鏡,和藝蕊一起坐上飛往韓國的飛機,後面還跟着嬌嬌姐。

機場這個似乎總是承載着許多別離和重逢的地方,這一刻卻變得如此感傷。

她只要回頭,就可以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王俊凱,到了那時她一定狠不下心離開,她會回去問王俊凱你是不是愛我,他會回答我愛你,那結局便是圓滿。可惜她沒有回頭,沒有回頭。

王俊凱站在人羣中,只是淡漠的看着她離開。

表面上毫不在意,內裡卻已經痛的說不出話,那種讓他鼻頭髮酸的感覺席捲了他的全身。他甚至想要不顧一切的衝上飛機擁抱她,用自己的所有換來她的陪伴。可那終究是奢望,奢望。

就像,當初若言奢望着他的關懷備至,一樣的,奢望。

他感到眼中一陣溼潤,低頭,戴上墨鏡,然後轉身離開。背影形單影隻而又孤獨,帶着決絕和不捨。

起飛了,還有幾個小時,踏上的就是韓國的土地了。

若言看着窗外重慶的景色,留戀着,以後,很難見到了吧。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藝蕊知道王俊凱來過了,她看到了,可是王俊凱沒有一點要走過來的意思,她就沒有和若言說。

再怎麼樣也是無可挽回了,知不知道他來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再轉過頭去,若言已經睡着了,嘴角帶着笑容,藝蕊想,她大概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吧。夢裡也許有王俊凱告訴她他愛她,也許有愛她的人把她擁入懷,也許還有她想要的一切……

夢裡擁有很多,可夢醒了,就會知道那只是一場美好的不真實的夢境。

若言醒來的時間總是很準點,到達的前十五分鐘,她就緩緩睜開眼睛,接過嬌嬌姐遞給她的咖啡,一邊喝一邊聽嬌嬌姐講事情。

嬌嬌姐沒說話,反而是把那兩張畢業照遞給了她們兩個。

各自接過去,藝蕊掃了一眼,就放進了書包裡。而若言凝視許久,嘆了口氣。

站在她後面的王俊凱看起來心情並不甚好,但依舊勉勉強強笑了出來。就像完成很高的玩偶,笑得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她想起她和王俊凱沒有過一張合影。

這張畢業照,是他們唯一的一張合照。

“宿舍四人一間,你們兩個,還有華雪和樑雪住一間。樑雪比你們早一年進公司,雖然性格比較溫順,但還是小心點。頭三個月主要學習語言,早上上課,其他時間自由安排。基礎課程已經安排下來了,待會時間表給你們。”

藝蕊點點頭,然後哭喪着臉抱住了若言的胳膊。

“練習室的使用都需要提前預約,男女分開訓練。每天下午一點開始練習,每週一次皮膚管理,有舞蹈課,聲樂課,語言課。華雪和若言沒有語言課,小蕊你要和樑雪一起上語言課。”

“對前輩一定要九十度鞠躬,哪怕他和你一樣大,比你先進公司也要鞠躬問好。切記不能打架鬥毆,凡事謹慎小心。”

兩個人點點頭,然後便聽到了廣播,隨着擁擠的人流走下了飛機。

華雪來接她們,首先入眼的就是巨大的墨鏡而不是她的臉。她飛快的跑過來和她們走在一起,後面跟着一個清瘦的女孩子,若言一眼認出那是樑雪,藝蕊則是半天反應不過來,最後才迷迷糊糊的認出來。

金鐘仁慢悠悠的走出來,和藝蕊擦肩而過,直接上了保姆車。誰都知道,這種情況下眉來眼去親暱不免要讓人懷疑,這也是爲了保護藝蕊而做出的舉動。劉志宏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過來,他自然的接過兩人手中的箱子,放進車的後備箱裡。

若言深吸一口氣,和其他三人一起快步走出去。

過去,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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