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答完,衆記者又同時舉手。
周青隨便又隨便看向一個拿着娛樂週刊的記者。
“周先生,您說格鬥的目的是強身健體。這是不是指,你們尚武集團的武院,並沒有能站出來跟盧奎進行對抗之人。”
周青很乾脆道:“這是一種偷換概念的方式。沒錯,盧奎看似一個人在面對整個武院,可武院的教官大多都是退役的國家運動員,他們或因爲年齡原因,或因爲身體原因退居二線,你認爲還能拿出巔峰實力的幾成?他們不行,難不成我要讓一幫還沒成年的孩子上去跟盧奎那種職業拳手對抗嗎?”
“教學只是教學,如果大家非要將運動跟格鬥扯上關係。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任何人,所有針對武院的挑戰,我可以接着。”
衆記者被他突兀言辭驚到,連舉手都給忘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周青在向盧奎下戰書嗎?
是啊,早幾年周青的身手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能打贏盧奎?
便是無關如記者等人,此刻也替周青感覺到有些忐忑。
周青的事業已經到達了一個高點,如今卻要放下身段,去陪一個有名的格鬥流氓打架。
並沒有就此打住。
周青在衆記者還沉浸在他上一句話之時,緊接着道:“我會擔心,處理好一次盧奎事件,還會不會有第二次跟第三次。畢竟,有些人爲了成名完全可以不折手段,我也沒時間陪這種卑劣之人耗下去。不過,現在已經沒關係了,他既然非要將運動跟格鬥混爲一談,我不介意告訴他什麼是格鬥。”
“武術這個概念最早出現的時機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那個年代的人們面臨戰爭,面臨強權。他們會日復一日的鑽研武術,研究怎樣纔可最捷徑的去殺人,也是在那個時期,武術纔是真正的殺人術。但現在年代,早已經不需要殺人術,所以那些傳統的武術迅速凋零,現代搏擊應時而出……”
“這裡的搏擊指的並非比賽性質的假把式,很顯然,長期經過鍛鍊的運動員身體素質肯定要比常人強悍許多。但是,他們未必就可以鬥得過一個街頭常年跟人生死相搏的混混。”
“盧奎想告訴我什麼是格鬥,可以。三天後,我可以在京都市的體育場等着他,沒有規則,沒有生死的進行比賽。”
話連着話,完全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可所有的記者毋庸置疑都是興奮的,甚至後背汗毛都立了起來。
不管是不是吹牛,周青的這番話都太具備力量。
周青最後道:
“言盡於此,三天後,如果盧奎不敢過去。那就請大家閉嘴,也請你們記者積點德,放過尚武集團,放過一個立校到現在,已經賠進去近百億的企業。”
有人被周青一句話說的臉紅起來。
是啊,他們關注的點是盧奎所做的那些事情,進而忽略了武院其實只是一幫孩子求學的一所學校而已。且尚武集團這些年來的免費教育方式,惠及到的學子何止數萬。一批又一批,原本沒有希望繼續求學,沒有希望考上理想大學的人。在這裡不用擔心吃,住等問題。甚至對於一些成績優異者,每年的獎學金幾乎等同於給學生髮工資……
尚武集團沒有沽名釣譽,也沒自立武院是武術權威院校,一切都是被民衆想當然的被帶偏了而已。
周青並沒有就此善罷甘休。
打發走一幫記者,他隨即躲回了辦公室中,用三個小時寫出了四千多字的文章,掛在了幾年沒用過的微博號上。
文章沒有標題。
拿最開始的尚武館舉例,再到現在成立武院的想法。
特別簡單的道理,但如果不寫出來,偏就很多人沒辦法理解。
最後的最後,周青在文章結尾加了個頓號。
統一回應所有對這件事報以關心的人,武院現在或者將來都不接受任何沒有意義的挑戰。但如果挑戰不可避免,我這個集團法人願意代表所有學生跟教官站出來。
周青上一篇微博發佈的時間是三年前,微博底下評論迄今爲止達到了三百六十萬,是微博評論的記錄保持者。
他人雖然不在,卻不意味着影響力不在。
文章一經發布,瀏覽量以及評論量就在迅速激增。
加上很多朋友的自發轉載,一個小時內,進入熱點。
可能是尚武集團的企業形象,也可能是周青這篇文章有理有據,且沒有絲毫戾氣。
總之,底下的評論幾乎沒有任何負面言辭。
這篇文章,也讓鬱悶了好些天的學生們躁動起來。
任何人都有榮耀感,尤其是正當熱血的年齡。
如此有底氣的發言,簡直就是一記耳光,重重抽了回去,也將籠罩在尚武集團頭上的烏雲全部拍散。
集體榮譽感,瞬息之間凝聚乃至爆棚。
一多半學生甚至覺都睡不着,反覆的幫忙轉載頂帖,討論。
也因爲這次事件,周青早些年跟人打鬥的視頻,以及其它消息被重新挖掘。
一時間,周青這個名字迅速在各大瀏覽器的搜索量中登頂。
……
京郊別墅裡。
薛懷瑾手法嫺熟優雅的衝了幾杯茶,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塗正宇面前。
塗正宇心情不錯,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了些笑意:“你這外甥還真是個人物,如此局面都能輕而易舉的翻轉,厲害。”
薛懷瑾聽他誇周青,也由衷笑了笑,雙眼微微失神看向窗外:“他是個很正的人,所以有底氣發表這種言論,進而做出這種事情,也就很容易感染到別人。”
塗正宇坐到她近前:“想什麼呢。”
薛懷瑾瞥了他一眼:“想結婚了。”
塗正宇臉色稍僵,柔聲道:“懷瑾,眼下還不是時機,明年等一切落定,咱們再考慮這種事情好嗎?”
薛懷瑾苦笑:“等一切落定,你更加會顧頭顧尾。算了,本來也沒打算改變你什麼。”
“你還年輕,咱們的路很長……”
薛懷瑾定定看着他:“我懷孕了。”
塗正宇先驚,緊接着那張斯文的面孔,接連變幻。
不等他說話,薛懷瑾就如常道:“別再告訴我說現在還不是時機。你願不願意承認都沒關係,這孩子我不會拿掉。”
塗正宇臉上歉疚閃過:“是我對不起你,始終也沒辦法給你一個名分。”
“我最討厭聽的就是對不起,我知道想讓你妥協什麼比登天都難。無所謂,我做到我應該做的,當給自己這幾年做的事情一個說法,也證明我沒有跟錯人。”
“懷瑾!”
塗正宇叫了一聲。
薛懷瑾回頭:“去達到你自己的夢想,不用再惦記我了。”
說着,她徑直離開了別墅。
只出門瞬間,身體搖晃了一下。
她距今爲止談過兩次戀愛,塗正宇是她第二個,也是最刻骨銘心的一個。
喜歡他那種將天下都盡收的胸懷,享受他所帶給她的那種同齡人給不了的溫柔。
可是,再刻骨銘心的愛情還是敗給了野心。
對權利的慾望,讓他可以摒棄一切。這是薛懷瑾近期才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正確看待自己跟塗正宇之間的感情。
她本不打算這麼早告知塗正宇懷孕這個意外,卻還是沒能夠忍住要試探他。在權利跟她以及孩子之間,他會選擇什麼。
沒有任何意外,他選擇了權利。
她其實是個大局觀很重的人,即便是塗正宇義無反顧的找她結婚,她也會考慮到影響主動拖延。只不過他太誠實了點,連撒謊都不願意,誠實的讓人心寒。 wWW▲ Tтkд n▲ ℃ 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