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伯仁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精心準備的一次暗殺活動,會以如此結局落幕。
他反應極快,可再快的反應,也是他得到消息之後。
待出門找人打聽更具體的細節,警車已經包圍了別墅。
他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局,一個等他自己跳下去的局。
這一天,是青竹幫歷史上爲數不多的洗牌日。
隨着劉伯仁涉嫌暗殺周青被捕之後,他的心腹,手下,至少被牽連到了十幾人。
執法堂隨即易主,由一名沈姓幫衆接手。
青竹幫沈,劉,易,三個姓氏,劉姓徹底成爲過去式。
周青早猜到了結果,卻還是暗自歎服沈瑜一個女人,會具備如此雷厲風行的魄力。
短短兩天而已,青竹幫由一盤散沙,變的固若金湯。下一任幫主,是姓沈還是姓劉,沒有了任何意外。
周青對此感觸不大,他只做了一件小事而已。
除掉一個敵人,交了一個朋友,如此簡單。
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軌,有條不紊的展開。
只周青像是變了一個人。
秘書江安琪對此體會的最爲深刻。
親眼見到自己這位年輕的老闆,從一個規規矩矩的商人,變爲了她感覺完全陌生的人。
每天跟那個叫沈瑜的女人鬼混在一起,參加各種酒會,流連忘返,一對兒狗男女,沒貓膩纔怪。
他不是要結婚了麼……
但作爲手下,她是沒辦法去管老闆私生活的。尤其是他將工作處理的井井有條的情況下。
周青此刻還是跟沈瑜在一塊。
兩人在小東京街附近,正在建設中的學校信步閒逛。
男人西裝革履,女人氣質不俗。
外人看去,像是一對兒情侶。
建築是完全按照國內的尚武一高來進行復制的。
由青竹幫完全接下工程,加上常清婷派了專業人員來進行監工,周青其實完全不用在費心這些。
他只需要做好一個領導者的份內事情便好。
交際,關係,以及簽字。
沈瑜跟周青拉開了一
些距離,眼中卻媚態掩藏不住:“親愛的,工程進度沒讓你失望吧!”
她很得意,就像是一個等待表揚的小女生。
假如周青沒見識到她是如何對劉伯仁那幫人趕盡殺絕的,會很容易被她外形所迷惑住。
女人,實在是百變的。
有時冷若冰霜,有時溫柔若水,讓人分不清楚哪個纔是真正的她。
複雜的氣質和魅力,很容易沉浸其中,無可自拔。
周青壓制住了心裡躁動,走到了正在建設的大樓之前。
口袋裡手機震了震,是小路平給他發送視頻邀請。
周青避開沈瑜,摁了同意:“兒子。”
慣例的聊天方式,孩子第一句話總是我想你,然後追問他什麼時間可以回去。
周青根本就沒辦法迴應,只說快了。
周路平掩不住的失望:“爸爸騙人……”
周青無所適從:“爸爸真的有事情要忙!”
“阿姨是誰?”
周路平稚聲稚氣,忽然說了一句周青聽不明白的話。
阿姨?
周青隨即聞到了沈瑜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掛斷了視頻。
“你兒子好可愛!”
不知道什麼時間到周青身邊的沈瑜誇了一句,而後若無其事。
周青微微皺眉,擡手道:“我需要去諾伯特拳場找他談一談,飯明天再一起吃。”
沈瑜明顯感覺她在誇了他兒子之後,周青像是變了一個人。
雖然什麼都沒說,她卻感覺格外不爽。
周青在防備她,或者說周青根本就不想她跟他的家人有任何形式的見面跟交集。
明知道對方是不可能喜歡她,逢場作戲而已。
只真正認識到這一點,沈瑜接受起來還是不太輕鬆。
她的成長生涯中,只有她對男人不感興趣,而不允許男人對她不感興趣。
叫住了轉過身準備離開的周青,沈瑜道:“親愛的,你這個工程是我將劉家剔除出青竹幫之後所接的第一個,工程款的問題希望你可以理解一下,前幾天的會議,有人在催我。”
周青隨口
道:“不好意思,我忽略這件事了。六百萬美元對嗎?我明天會安排財務把錢打到你們青竹幫賬上。”
沈瑜補充:“二期資金是一千萬美元,工程的造價比我想象中要高。這是意外,希望你能理解。”
周青回頭注視着她:“合約之上,只有六百萬。”
沈瑜輕巧:“這個要看我的心情,你現在讓我不高興了。”
她繼續道:“我明天要見到錢,否則,我沒辦法督促工人繼續工作。”
隱隱的威脅,讓周青點了支菸。
這個女人不像是因爲幾百萬美元而舍掉臉皮的性格。
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得罪她了。
這個工程對周青而言特別的重要,他所有的安排全部都建立在工期是否能夠如期完成。假如沈瑜在這節骨眼上添亂,將會是無形的損失。
看她要走,周青拉住了她胳膊:“等等。”
沈瑜笑的肆無忌憚:“親愛的,還要說什麼?”
周青與她對視半響:“你可真是個麻煩。”
沈瑜不以爲然,嘴脣湊到了周青臉側,輕微的呼吸撲面而來:“這完全取決於你,想讓人做事,還想用完就踢。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親愛的,你說對不對!”
周青雙手捧住她面孔扶正:“你知道幾百萬美元對於這個工程來說不值一提。但我希望任性要有個限度……這次四百萬美元我給你,希望最好不要再有下次。”
沈瑜臉色沉下:“姓周的,你當我是什麼人。”
周青勾住了她下巴:“三百美元買來的女人,你說呢。”
沈瑜胸膛微微起伏,突兀的,提起膝蓋朝周青襠部撞去。
半途中,被周青隨意探手摁住。
“咱們之間的關係特別單純,別弄的太複雜。還有,工程的問題,我只是不願意拖延那麼三天兩連,沒有青竹幫,我一樣可以找到別人接手。”
“那你可以試試,我看看到底誰敢來接。”
周青不再爭執,他本來就只是需要表明自己立場而已。不需要鬧僵,同時要讓沈瑜知道凡事有個限度。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該混爲一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