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回憶 和她第一次相遇

那時,我們的騷男剛剛畢業,懷着一個報效祖國,爲人民服務的崇高理想踏入社會。多年的求學生涯讓他有着比烏龜殼還硬朗的專業知識,大學期間除了看下美女發發呆外,還真沒有談過一場戀愛,連異性朋友都沒有。努力學習,天天向上,一個勁的使到底,一根筋的抽到底,結果成績穩穩妥妥的每次都是第一,可是人際關係卻所知甚少,不會討好別人,也不會在相應的場合說該說的話,做該做的事,他是他自己,菱角鋒利,無法改變。

社會是殘酷的,是理想與個性的墳墓,準備學以致用,大展拳腳的阿牛屢屢碰壁,別說報效祖國了,就連工作都找不到。當初的火熱在一次又一次失敗後,漸漸熄滅。

“我阿牛這麼棒,你們都瞎了眼了嗎!”阿牛躺在地下室,鬱鬱寡歡。口袋裡沒有幾個錢了,再找不到工作,就要滾回老家了。可是,回到家又能怎麼樣呢,難道可以用自己敲慣了程序代碼的手去砍大樹,還是用電腦就能把白花花的糧食偷回來。

父母們咬緊牙根送自己上大學,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子女不要像他們一樣吃苦受累,能有份辦公室的輕鬆活嗎。昏昏暗暗的環境,就像阿牛此刻憋屈的人生一樣。

爲了找到一份稱職的工作,阿牛來到這個繁華卻陌生的城市,四處奔波,住着最差的房子,像只老鼠一樣活動在城市最貧瘠的角落。沒有朋友,沒有安慰與幫助,在這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中,孤寂的生活着,阿牛覺得他已被世界隔離,言語都快遺忘了。

“出去碰碰運氣吧!”阿牛背起了那個陪着他走南闖北的公文包,就數它最粘自己了。他來到人才市場。每一個發達城市,有兩個地方是最有人氣,最熱鬧的,那就是火車站和人才市場。

阿牛看到一個招聘崗位,是編程工程師,要精通C++語言和SQL數據庫。大約十多個人在排隊等待着初步面試。阿牛劑了進去,終於輪到自己了,面試的是一個大嬸級別的婦女,面無表情,給人一種嚴厲的,性冷淡的感覺。

“剛畢業嗎!”她翻了翻簡歷後不以爲然的說道。

“是的,可是我會做很多事情,專業知識很紮實。” 阿牛回答。

“你會開機嗎?”

“會”

“你會關機嗎?” 婦女繼續問道。

“也會!”阿牛有點不耐煩了,什麼年代了,連三歲小孩都會,何況他一個重點大學的高材生。

“你會五筆嗎?”婦女不依不饒。

“你能不能不要問這麼弱智的問題!這能說明什麼,還是問點專業性的吧。”阿牛終於忍不住了。

婦女搖了搖頭:“你看你哦,我才問了三句,你就不耐煩了,現實工作中,很多事情你是沒得選擇的,就像這些問題一樣,你必須回答而不是有所挑剔。” 她不屑的看了一眼阿牛,把簡歷還給了他。

阿牛很受傷,他記住了那種瞧不起人的眼神。“有什麼了不起的,老子只是一時氣背,哪天我發達了,你給我提鞋都不配。”阿牛自我安慰。繼續扔出幾份簡歷,再也沒有合適的崗位後,就準備回自己的小屋躺着了。

鬱悶的阿牛坐上22路公交車。每天都有無數的人涌進這座城市,公交車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爆滿。投出去的簡歷石沉大海,不說定那些人看都沒看就扔垃圾箱或當稿紙用了。

“請問,火焰山到了嗎!” 公交車上,一位妙齡女子扯了扯阿牛的衣袖。她的樣子小巧玲瓏,清純可愛,讓阿牛眼前一亮。

“是在問我嗎!還有五站就到了!”阿牛清了清喉嚨。其實下一站就是。阿牛剛來不知道,隨便答了一句。

“謝謝!” 女子甜甜的笑了一下,將目光投向窗外。她的微笑很好看,她的秀髮很柔美,她的身材凹凸有形。阿牛從來沒有和美女站這麼近,一時間有點小幻想,小興奮了。

司機一個急剎車,太及時了!美女沒有抓穩,一個踉蹌,好好的一副身子倒貼在阿牛身上。

香噴噴的,軟綿綿的,胸前的那兩團肉壓得扁扁的,阿牛暢快淋漓,雛鳥阿牛第一次發現,原來女人的身體如此美妙。找到工作後,一定要找個女朋友,通過這次親密接觸,阿牛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是個光棍,有了找個女朋友的想法。

“你沒事吧,這該死的司機,是不是發羊癲瘋了。”阿牛嘴上這麼說,心裡可是樂呵呵的。“司機大哥,有事沒事就來幾個剎車吧,我們這些光棍的幸福就全指望你們了!”陸陸續續有人下車,原來是到站了。“沒事的!”妹子紅着臉,一副羞澀的模樣,急匆匆的跑下車。

走了,就這樣走了,還沒抱夠呢!阿牛回味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桃花運嗎!今天還算不錯!有點收穫!”阿牛美滋滋的想到。

車子開動,過了幾站後,阿牛覺得怪怪的,身上好像少了點東西。他摸了摸口袋,手機不見了。一股陰霾的感覺涌上來,將他心裡的小幸福衝得無影無蹤。“不會吧!”他又摸了摸另外一個口袋,手機不在,而且這個口袋裡的錢包也不見了!難道是手機拐跑了發情的錢包一起私奔了!

“等等!師父,等等!我要下車!” 阿牛大聲喊道。

“土鱉!鬼吼什麼,中途不停車,到了盤絲洞再說!”司機的聲音比打雷還響,要是每個司機都這樣,估計汽車喇叭這玩意都可以省了。

那可是最後三百塊錢!是他的命根子啊,阿牛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盤絲洞終於到了,阿牛瘋狂的衝下車,找到路邊一個小店,拿起公用電話,一陣猛撥。阿牛心裡慌的很,撥錯可好幾次。嘟…嘟…手機通了!

“喂,手機在嗎!”阿牛慌不擇路,口不擇言,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在啊,好好的呢!不過是在我手上!”是甜甜美美的聲音沒錯。果然是這樣,剛纔那個人畜無害,閉月羞花的美女竟然是小偷!人不可貌相啊,不管是醜的,惡的,好的,都有可能是假的。

“把手機還我!我在找工作,投了簡歷,在等聯繫,你發發善心吧。”阿牛可憐巴巴的說道。

“到手的東西就像是煮熟了的鴨子,怎麼可能讓它飛了呢,你就別癡心妄想了。”小偷美女輕飄飄的說着。“呵呵!我接你電話是想告訴你,錢包裡面的證件被我扔到垃圾桶了,你趕緊去找吧。我說,你可真笨,到現在才反映過來,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害我等了這麼久。”

“你還罵人!”阿牛一口悶氣憋在心裡頭好難受啊,現在的小偷怎麼看都像個良民,就差貼上“我是好人”的標籤了,當得也太光明正大了吧。“最後求你一遍,把手機和錢包還我!”

“休想!有屁快放,我要掛機了,這手機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太囂張了,還有王法嗎!

“美女,你的身體好柔軟啊,今天晚上睡覺前,我要好好的回味回味。”真惹急了,阿牛這貨什麼話都說得出口,氣死她。

“你…你…淫賊…混蛋...” 女子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要不那羊癲瘋司機的急剎車,就憑你這榆木疙瘩,能碰到老孃一根汗毛?我呸!你以後不要出門了,否則,我讓我的兄弟姐妹們見你一次就偷你一次!直到你進精神病院!”

無語了!好狠啊,現在的小偷真的好狠啊。阿牛這回徹底的被盯上了。我纔是被傷害的人吧,我纔是需要同情的人吧,阿牛欲哭無淚。“你太囂張了,不要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城管和想當城管的人。你給我記住,邪不能勝正,凡是偷我東西的人,總有一天,我會讓她懷孕。”

“你…” 嘟,嘟,電話掛斷了。估計那妞氣瘋了,最好是氣得發羊癲瘋。現在想想,真應該感謝那位司機大哥,要不然什麼都撈不回來了,而剛纔的電話粥,自己也氣不到她,完全處於下風。阿牛再一次覺得,司機,多麼光輝燦爛的職業!

雖然小勝一場,但阿牛可高興不起來,手機和錢包拜拜了,這意味着,簡歷白投,即使有面試希望,自己也無法知道。身無分文,又如何討生活呢!本想再掙扎幾日,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混個溫飽的阿牛徹底絕望了。

這個城市,不是我阿牛能停留的地方!

阿牛轉身離開。“喂,你還沒付錢呢!四塊八毛五!”小店老闆的話讓阿牛傻眼了。剛纔着急,只顧着打電話,沒考慮打電話也是需要本錢的。

“老闆,你也聽到了,我沒錢!”阿牛苦瓜着臉。“被人偷走了。”

“沒錢!我這可是小本生意,不是什麼偉大的慈善事業。”老闆惡狠狠的瞄了眼弱弱的阿牛。“再不拿錢,就用你身上的包來抵。”

什麼!阿牛立在那裡,這個最粘他,跟着他東奔西跑,不離不棄的包包也保不住了。“老夥計,我真是對不住你啊。”

“連四塊八毛五都付不起,你這男人有什麼用!”老闆提起包,當着他的面,將包裡的簡歷,證書複印件抖出,一張張承載着阿牛學識與希望的紙片翻飛着,落在地上,被踐踏。

阿牛的心沉到了萬米深的海底。他蹲下,撿起一張,再撿起一張,紙張並無重量,可是,阿牛的手卻顫抖的厲害,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拾起它們了。

人羣行色匆匆或有聲有笑,車輛呼嘯而至,川流不息。這個城市很鬧熱,可是,他們不屬於阿牛,阿牛隻能在邊緣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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