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用足了全部的力氣去衝撞靈魂的禁錮。
臨夏,臨夏!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也不知道是佔據了我身體的鬼魂一時間掉以輕心,還是我太過擔心臨夏,那個時候,我什麼也沒想,眼前一道白光,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已經能夠調動身體了!
我連忙扶起臨夏,急急問道:“怎麼樣,你還好嗎?”
臨夏咳了兩聲,冷不丁擡起手來,按在我的額頭上。我只覺得一股清涼的氣息涌進來,然而下一刻,那清涼的氣息就猛然化作了鋒利的刀刃,幾乎是要劈開我的腦袋一般長驅直入!
我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尖叫,而臨夏只是無動於衷地看着我,那種眼神冰冷得讓我膽寒。
終於,那鬼在我的身上呆不住了,忽悠一下從我的身體裡竄出來,就要逃跑,臨夏冷笑一聲,拿起鐮刀,對準了意欲逃跑的鬼。
那鬼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化作鐮刀的一縷青煙。
臨夏扶起我,安慰般地親了親我的額頭:“乖,沒事了。”
我抱着臨夏,鬆了口氣,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捧着臨夏的臉看了半天,嘴脣顫抖着,卻什麼都說不出。
還好他沒事,還好他沒事……要是這隻鬼消失了,我不知道自己會怎樣……但我知道,我絕不想要他離開我。
臨夏受了傷,又耗費了太多精力,靠在我的身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我也不輕鬆,抱着這塊冰塊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
這個時候臨夏也醒了,他的臉色仍然是蒼白的,但是比起平日的蒼白,顯然要更加虛弱一些。我見他不緊不慢地套上一件黑色的斗篷,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受傷了,爲什麼還要出去?”
臨夏扯開我的手,道:“最近發生了很多件案子,都不是普通人做的。肯定有鬼魂從冥界到了人界,我不能任由他們興風作浪。”
他在家裡留下一個陣法,道:“只要不出去,在家裡不會有事。”
過了一會兒,他又伸出手來,放在我的額頭上,沉思一會兒,畫了一道符,對我說:“要出去的話,不要待太久,這個符能夠掩蓋你活人的氣息,但是,千萬早點回來。”
我懵懵懂懂地點點頭,擔憂地望着他:“究竟是怎麼了?”
臨夏臉上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沒什麼,只是和平太多年了,總有人想要挑戰規則的權威。”
我自然沒有理由阻攔他走,之後又怕在外面會招惹上鬼,給他添麻煩,沒有出去打工。
我乾脆打開電影來看,試圖分心,不要再想這麼多了。
可是看着看着,我就看不下去了。我定定地看着窗沿上的風鈴,不由出了神。
臨夏,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在這裡,我心憂如焚,但是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這一切不過僅僅是個開始而已。
冥界,黑色森林深處,一個男人微微勾起脣角,聽完屬下的彙報,他揮了揮手,緩緩擡起頭。
“有這麼大的弱點,你打算怎麼辦呢?規則守衛者大人。”
慘白的月光灑下來,照亮他一雙血紅色的眼睛。
白鶴小區,葡萄架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兒坐在椅子上,擡頭看着牆頭。
一個穿着雪白連衣裙的少女滿不在乎地坐在牆上,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會摔下來,一雙粉嫩粉嫩的小腳丫袒露在外,卻並不如平時一般悠閒地晃悠。
小孩兒對着她露出笑容:“你又來了。”
少女卻像沒聽見似的,焦慮地低着頭,低低地說:“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我的紅裙子……”
小孩兒沒聽清,只聽見紅裙子三個字,連忙道:“你想要紅裙子嗎?我可以給你。”
“宴會快要開始了,我卻沒有紅裙子……不行,規則會發現的,我的紅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