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臉上,然後伸手放在眼前,看清手裡的東西之後,嚇得往後一坐,蒼白的手上竟全部都是鮮紅的血液,還溫熱溫熱的,這一瞬間,李慕白的心噗通狂跳起來,他本能的看向對面,只見那個身穿紅裙的女子衝着李慕白陰冷的一笑,轉而消失不見,李慕白眨了眨眼睛,再也沒有看到她,彷彿她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周圍的車子大部分都停了下來,特別是那輛寶馬車,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嚇得大聲的驚叫起來。
惶恐的驚叫聲劃破天空,傳的極遠,極遠。
“怎麼回事,明明沒有人的,怎麼會,怎麼會!”
這個貌美的女人有些無法接受事實,近乎瘋狂的抓住自己滿頭烏黑長髮,有些失控的癱坐在車旁,臉上佈滿了驚恐。
寶馬車的前方十米遠正是躺着那個手持遮陽傘的女人,她的眼睛暴突,眼珠好像要從眼眶之中滾落下來,她死的很不甘心。
因爲車的速度很快,把她撞飛落地之後,還往瀝青地面翻滾了幾米,身上的那些白嫩皮膚全被擦傷,有些部位甚至連皮肉都摩擦掉,露出紅白的筋肉,然後她的腦袋呈現出八十度彎曲起來,特別是她的雙手,呈一種很詭異的狀態扭在背後,她一半的臉貼在地面之上,嘴裡溢出大片的鮮血,整個身子都躺在一片血地之中。
這一下,這個原本還有幾分姿色的少女直接斃命,連送醫院的時間都沒有,慘死在路口。
原本還是沒什麼人的地方,一下就用處很多圍觀羣衆,儘管李慕白很害怕,李慕白也走了過去,想要看看那個害人的紅衣女子還在不在車禍現場。
周圍的人開始議論紛紛起來,甚至有些人說她已經當初死亡了,這勉強擦拭乾自己臉上的血跡,擠了進去,看到了這一幕。
忽然李慕白感到一股陰寒再次席捲而來,一種強烈的嘔吐感衝擊着李慕白,看到這個女子死的這麼慘,並且那一雙很不甘心的眼睛瞪着他,李慕白捂住了嘴巴,立刻逃離了人羣,往自己家裡跑去。
這一路李慕白的精神都十分恍惚,也不知道怎麼到的家。
現在這個時候爸爸和後媽都在上班,李慕白躺在沙發上,看着灰白的天花板,在牆角的某一些角落,甚至還有白灰掉落而下,這個兩室一廳的房子是租的,傢俱都很陳舊,爸爸和以前一樣,一天到晚的忙碌着,是一家小公司裡面的經理,其實李慕白知道他爸掙了不少錢,但是都被後媽掌管着,而他原本的媽媽卻是嫁了個經商的富人,媽媽原本是要李慕白叫那個男人爸爸的,李慕白實在叫不出口,最後改口叫叔叔了,雖然那個叔叔很熱情,但是那個叔叔也有一兒一女,李慕白很本能的排斥。
迷迷糊糊之間,李慕白睡着了,夢裡李慕白見到了那個慘死的女人,她的眼睛張開,眼珠子都要跌落出來,瞳孔睜得大大的盯着李慕白,口裡發出尖銳的叫聲:
“你看見了的,你看見了的,你爲什麼不救我,爲什麼,爲什麼!”
“不是我不想救你,我已經提醒了你,對不起,我沒有能力管。”
李慕白顫顫巍巍的開口了。
“你能夠看到她,你不來阻止, 我也要你來陪我!”
她怒目圓瞪的盯着李慕白,嘴巴張開,大片的鮮血從口中涌了出來,她忽然動了,因爲她的四肢都被撞斷,如同一條蛇一樣往李慕白游來,一把抓住李慕白的腳,頓時一股冰寒從李慕白腳踝處蔓延李慕白全身,李慕白嚇得狠狠一踢,然後轉身就跑,一拐一跛的,周圍都是黑暗的,跑了很久,她一直在後面緊緊的跟着李慕白,忽然李慕白一下踩空,跌入萬丈深淵。
“砰!”
李慕白狠狠摔在地面上,睜開眼睛之後,這才發現他自己還在客廳裡面,只是自己從那略顯得破舊的沙發之上滾落下來,腳正好砸在茶几的一側,滿腦門都是冷汗。
原來只是一個噩夢,李慕白正打算起來去洗把臉,卻發現李慕白的左腳腳踝處有些刺痛,拉開褲腳,發現李慕白的腳踝處有一個烏紫的手掌印。
怎麼會這樣,這明明是噩夢,怎麼可能……
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李慕白揉了揉眼睛,雙目微微閉着,然後深呼一口氣,猛然張開,再往腳踝看去,發現那個烏紫的手掌印依舊存在,李慕白一拐一跛的來到抽屜旁,翻動着,然後拿出紅花油,開始往腳踝之上揉搓起來,花了十多分鐘,腳踝總算是舒服點了,但是手掌印確實依舊存在。
這事情絕對不能跟他爸說,況且李慕白又是大學生,把自己所遇到的事說出來,肯定是不符合現實的,並且別人也不可能相信,李慕白他爸肯定以爲李慕白和別人打架了,說不定還會挨一頓板子,更有可能會遭到後媽的漠視,後媽一直不待見李慕白,並且還經常剋扣他的零用錢,不過剛進了大學之後,李慕白就開始在週六週日做些兼職,掙些零花錢,當然,如果李慕白和爸爸同時出現的話,那就不同了,後媽則會表現的十分的賢妻良母。
如果李慕白他爸不在,截然相反,雖然有些不恥後媽的這種作爲,但是李慕白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免得自己在這個破裂的家也無法呆下去。
到了衛生間,李慕白看到這個破舊的鏡子裡面的面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現在的這幅模樣,李慕白眼前的頭髮都要垂及眼睛了,臉色蒼白,臉型更是消瘦,彷彿是營養**,李慕白拍了怕臉,讓自己精神點,否則去了外婆家,肯定讓她擔心了。
李慕白原本以爲自己要去外婆家,他的爸爸會送一程的,結果李慕白等到下午三點,都不見他的蹤影。
對於這件事,李慕白說不出的失望,以前他爸爸小時候可是很疼愛自己的,但是現在因爲後媽的關係,對自己越來越不重視了,看着身後的這棟有些陳舊的建築,李慕白嘆了一口氣,獨自一人簡簡單單的背上雙肩揹包戴着遮陽帽往遠方的車站走去。
從永和市去外婆家差不多要十多個小時,李慕白坐的是大巴,估計到外婆他們的那個小鎮上,是凌晨四點的樣子,其實李慕白特別不願意一個人去,因爲外婆家是山裡面,而距離小鎮也有不少的距離,下了車之後就只能徒步而行,是要翻山頭的。
在大巴上的這段時間,李慕白感到特別的不舒服,全身冷汗如冰,特別是又做噩夢,夢到那個慘死的女鬼,後來李慕白再也不敢入睡了,就這樣睜開眼睛盯着窗外的夜景。
這輛車並不是直接通往外婆家旁的小鎮,只是路過,到了凌晨兩點的時候,李慕白實在是睏乏的厲害,大巴有些顛簸,這種大巴並不是軟臥,而是座位,車子並沒有坐滿,不過李慕白是坐在倒數第二排,最後一排是橫排,上面有一個戴着黑色鴨舌帽的青年,正躺在那裡,車子開始顛簸的厲害起來,但是並未驚醒這個男子,李慕白收回目光,重新盯着前方。
不過有一股寒意從李慕白的背後升起,李慕白的腦袋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他死死的抓着座位的扶手,大口大口的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