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月郎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陸飛現在的這個姿勢,很明顯是在壓制什麼,內力都化爲氤氳白霧從腦門之上散發而出。
“二人中蠱了。”
那笙掃了一眼之後,冷冷的說道。
“看來他們是去密印寺的時候,被苗疆蠱師發現了,先救醒他們再說。”
李慕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那笙,迫不及待的開口了,這樣拖下去,他們的危險就增加一分。
“你又欠我人情了,如此下去,怎麼才能償還的了?”
那笙並不急,搖頭笑着看了一眼心急如焚的李慕白,陸飛和黃月郎是他的好友,可並不是那笙的好友。
“肉還怎麼樣?”
李慕白微微一愣,旋即嘿嘿一笑起來。
“你這個小笨蛋再貧嘴,本姑娘就撕了你的嘴,陸飛這個小子還有點本事,能支撐一揮,先救他吧。”
那笙指了指黃月郎,接着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滿臉的漆黑,忽然不知從哪掏出一隻方方正正的檀木小盒子,一股淡淡的幽香傳了出來。
檀木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紋痕,仔細一看之下,上面勾勒着很多花鳥魚蟲的圖案,盒子被打了開來,裡面放着一個精緻且印着青花的小瓷瓶,瓶子口用一個紅布塞住,到有些像古時候金瘡藥所用的瓶子。
“你扶住他,別讓他倒下來來了。”
那笙從裡面取出瓷瓶,淡淡的開口了。
李慕白聞言,立刻走到黃月郎身後,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他毫無生氣的偏着腦袋。
那笙拔開紅布,把瓶口放在黃月郎鼻子前,瓶子裡忽然飄散出一股黑煙,隨着黑煙的冒出,一股濃濃的臭味也涌了出來,這股惡臭讓人想吐,李慕白憋着一口氣,他能夠感覺到黃月郎身子微微抖了抖,然後那笙走了開來,到了陸飛旁邊,把瓷瓶放到他鼻子下。
“嘔……”
黃月郎猛然睜開眼睛,步伐踉蹌的走到旁邊,開始嘔吐起來,口裡噴出大片黑色粘稠的汁水。
李慕白拿起手電筒一看,這一堆粘稠物之中冒出數條乳白色的小蟲來,這些小蟲身體十分光滑,在粘稠的嘔吐物之中轉悠,似乎有點暈頭轉向的樣子,完全沒有方向感可言,又吐了幾下,黃月郎才十分疲憊的坐到石凳之上,那黑色的臉才緩緩的恢復正常之色。
“燒了這些黑蠱蟲,現在他們被我的迷蠱香迷暈了,無法行動了。”
那笙看到李慕白嘴巴張的大大的,滿臉的驚詫之意,立刻大聲開口把李慕白拉回了現實之中。
李慕白抽出一張火焰符,用食指與中指夾住,手臂收攏彎曲,夾着黃符放到自己臉的左前方一尺開外,嘴裡唸叨:
“萬物乾坤,天地靈動,火帝借法,火焰誅邪,急急如律令!”
咒語聲剛落,黃符之上便亮起一團赤紅燃燒的火焰,李慕白手一扔,這道黃符便落了下來,猛然爆裂開來,化爲一團濃濃的火球開始在這黑色的嘔吐物之上熊熊燃燒起來。
其實施展符籙只要注入法力就可,不過唸咒也有好處,就是增加符籙的威力,他不知道這些蟲子到底厲害不厲害,所以這才念動咒語。
陸飛也睜開眼睛,胸口微微起伏,張口一噴,一團濃黑之物噴在火焰之中,立刻發出吱吱的炸響聲。
不一會火焰就消失了,那兒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二人也甦醒過來,臉色恢復正常之色,不過都一聲不吭的,滿臉的憤恨之色。
“還沒進寺院,就遭人暗算,真夠晦氣的。”
陸飛沒有了笑臉,臉色陰沉無比。
這一次他吃虧吃大了,要不是自己內力深厚,又怎麼可能逃出來,一想到自己隨時都會送命,不免捏了把冷汗。
“苗疆蠱師在裡面,自然用了一些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放蠱了,看樣子他們是知道我們要過來了。”
李慕白想了想之後,才緩緩開口了。
“這個黑心蠱雖然歹毒,但是卻也不會一時讓人斃命,只是亂人心智,讓人發瘋,性格變得扭曲而已,不過我很好奇,他怎麼可能昏倒在這,按道理黑心蠱是不會讓人昏迷的。”
那笙指了指一臉茫然的黃月郎,開口問道。
“是我打暈了他,因爲當時他跟發了狂一樣,而我則是用內力鎮壓了這些東西,不過這些黑心蠱真的很難驅除,我用內力都難以消滅掉。”
陸飛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帶着一絲忌憚之色開口了。
李慕白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一聲貓叫,殷司從遠方躥了過來,跳到了石桌上,全身黑毛倒豎,身子微微弓起的盯着遠方的一條石道。
殷司是李慕白一到麓山,就放了出來,殷司已經有了靈性,並且當初從裂縫之中回來的時候,見過正在熟睡的小靜靜一面,所以認識她,所以有了它的幫助,肯定會增加成功率,不過以現在殷司的狀態來看,是一種警覺的狀態,也就是說有危險要來了。
周圍的樹林之中忽然發出沙沙的響動聲,月亮出來了,接着不太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周圍有很多爬蟲往八角亭游過來,其中就不乏有蛇類的出現,僅僅一會功夫,蛇,蠍子,蜈蚣等等一些毒物就出現在大家八角亭周圍,以一種包圍的狀態圍住了幾人。
“糟了,陷入包圍了。”
陸飛一拍腦袋,看着這些毒蟲,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時候遠方的石道之上走來三個人,隨着距離的接近,三人的相貌也漸漸顯露而出了。
站在中間的是一個身穿苗族服飾的老頭,腦袋上裹着一個紅色的頭巾,而左側則是一個身材高大,壯實的年輕男子,這個男子李慕白認識,是黃渺渺的丈夫,江輕舟,不過江輕舟走近了才發現,他還抱着一個幾歲大小的孩子,看到這個孩子,李慕白雙目一睜,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呼吸都變得異常緊張,這個小孩分明是自己的小侄女,靜靜。
而老頭的右側則是一個身材火爆,打扮的異常妖嬈的少女,少女笑嘻嘻的看着八角亭的方向,開口道:
“師傅,七兒的驅蟲之術怎麼樣了?能不能繼承五毒秘籍了?”
聲音十分清脆,帶着絲絲喜悅。
“還成,算是苗疆年青一代的佼佼者了,而且你資質也很高,將來的成就不下於我的,你放心吧,總有一天我會把五毒秘籍交給你的。”
老頭很是欣慰的開口了。
三人在蟲羣之外停了下來,往李慕白幾人身上一掃而過,老者臉上現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咦?那兩個後生明明中了我的黑心蠱,怎麼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師傅,你沒下錯蠱吧,這黑心蠱可是會讓人神智不清的蠱毒,他們兩個看起來完全沒事,咦?多了兩個人,那個少年挺帥氣的。”
這個叫七兒的少女見到八角亭裡面滿臉鐵青的李慕白,忽然一聲嬌笑起來。
“江輕舟,你犯得着對一個小孩動手麼?”
李慕白怒斥起來。
江輕舟聞言微微一笑,道:“不這樣,你會過來?今日得好好懲罰你一下,替渺渺出一口惡氣。”
“這段日子發現的骸骨,是你們所爲?”
陸飛盯着三人,冷冷的開口說道。
“是又如何?你全身精氣飽滿,倒是很適合做我蠱蟲的飼料,反正也是沒人知道的。”
老者微微一笑的開口說道,全然沒有感覺到殺人沒有什麼不妥。
“你是誰!”
那笙輕悠悠的聲音,帶着一絲殺伐之氣響起。
“我是苗公,難道這兩個小娃娃身上的黑心蠱是你所解掉的?”
這個叫做苗公的老頭雙目微微一眯,開始打量起那笙,按照自己的師侄江輕舟描述,李慕白只是一個普通人,而旁邊這個兩個年輕人走的時候明明是中了自己的黑心蠱,絕對錯不了,甚至那個背銀弓的少年已經出現癲狂的形跡,現在都沒事了,也只有這個不清楚來歷的女娃才能解蠱毒。
“不錯是我,想不到苗疆的蠱師居然來到中原,難道你忘了當初的條約?苗疆蠱師不得踏入中原之地,你不遵守諾言,看來是黑蠱師,想來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
那笙邪邪一笑,從背後取出烏木劍,遙遙指着苗公,氣勢十分強大。
“你還知道這麼多?看來你也是同道中人了,我只是來幫我師侄的一個小忙而已,你一個小小的女娃能有多大的道行?我在苗寨的時候,可是最厲害的蠱師,還敢口出狂言,如果你現在求饒的話,我興許還能還能收你做個小老婆,如果你嘴裡敢迸出半個不字,那就別怪我連你一起對付了。”
苗公嘴角一咧,雙目精光閃閃,露出一副淫邪猥瑣的笑容,目光十分貪婪的看着那笙傲人的身材。
“師傅,就讓我來對付她吧,這種小事,還不勞煩你出手的。”
苗七兒抿嘴一笑,看着自己的師傅,心裡卻暗暗嘀咕,都一個老怪物了,卻還貪戀一個小姑娘,可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雖然心裡是這樣想,但她並不可能真的說出來,她是苗公的徒兒,也是十歲的時候被苗公收養的,自然清楚苗公的性格。
“那好,七兒,你驅使這些毒蟲對付他們就是,注意別傷到了那個小美人。”
苗公笑眯眯的看着那笙,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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