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佛光就在推開門的那一剎那涌出,晃得諸人睜不開眼睛,李慕白更是被一陣溫暖的力量所包圍起來,佛光只是掃了一下,然後又消失不見。
地藏大殿之中十分空曠,只有在大殿最裡面有一尊丈許大的佛像,這尊佛像表面鍍金,身下是一金光燦燦的蓮花臺,蓮花臺的花瓣雕刻的十分精細,甚至是上面的經文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佛像之上披着金紅袈裟,臉部與青冥有幾分相似的感覺。
“地藏佛像擁有驅邪之威,我倒是忘了跟你們講。”
殷司撓了撓頭,十分靦腆的衝着二人開口了。
“我們又不是邪靈,自然無懼這驅邪佛光,而空空兒前輩雖然是龍狐結合之身,但是原本就修煉出佛光,與佛有緣,也不會害怕着佛光的。”
李慕白擺了擺手,不以爲意的開口了。
“這裡到還真是簡潔,符合青冥的『性』格,居然就只有一尊佛像。”
空空兒走到佛像旁邊,然後往四周一掃,冷冷一笑起來。
“咱們就在這裡等我母親回來,只是這裡什麼都沒有,不過十分安全。”
殷司說完,便在佛像面前盤腿而坐,雙手放在膝蓋上,入定了。
李慕白和空空兒也同樣如此,這一次地府之行,消耗了不少法力,特別是李慕白,他只是元神之身,雖然很方便,但是沒有肉身保護,還是十分危險的。
大約過了小半天的時間,大門重新被推開,身穿黑裙的諦聽面容有些蒼白的走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你好像耗費了不少精力一樣。”
李慕白睜開眼睛,盯着諦聽,出生詢問道。
“一個強大的妖靈,這個妖靈我記得當初還是你身爲天都之時親自送下來的,你用丹爐煉化了他的肉身,原本他被地藏封住在血海底,並且每日都被經文照耀,洗滌,但是自從地藏主人離開之後,封印之力就減弱,不僅僅是這個妖靈的封印減弱,大部分都封印都開始鬆動了,剛纔這一個妖靈就趁機發作,想要離開這裡。”
諦聽嘆了一口氣之後,緩緩開口了。
“封印動了?這下麻煩大了,這血海之中可是封印着一些曠世大妖魔的,如果不加強封印,這些大妖魔就會逃竄而出,到時候逃離地府,去了人間,又是一大災難。”
李慕白『摸』了『摸』下巴,沉聲說道。
“直接把青冥叫下來唄,這樣豈不更好?”
空空兒站了起來,眼珠一轉,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一絲狡黠之『色』。
“他是不會下來的,他離開這裡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旦往前走,就絕不會回頭,寶貝,你留下來,幫我一起鎮壓這些妖魔。”
諦聽眉頭一挑,然後轉過頭,看着佛像之前的殷司,開口說道。
“我?我留在這裡?不行,我要和主人一起。”
殷司異常的果斷拒絕了諦聽。
諦聽見到殷司叫李慕白爲主人,神『色』爲之一暗,有些疑『惑』的盯着李慕白,眼眸之中似乎帶着一絲乞求之『色』。
“你能保證殷司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麼,如果能夠保證,我願意讓殷司留在這裡,與你一同鎮守了幽冥血海。”
李慕白認真打量了一下諦聽,思考了片刻之後,才緩緩開口了。
“主人,你不要我了?”
殷司聞言,身子微微一震,滿臉的委屈,一雙翡翠般的眸子緊緊盯着李慕白,眼眶之中水霧瀰漫。
“不是不要你,是現在的情況,以你母親一人之力難以解決,如果有你幫忙的話,肯定能夠讓諦聽輕鬆不少的,更重要的是,你認爲地藏會重回幽冥血海?”
李慕白走到殷司面前,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語重心長的開口了。
“他不可能會下來了,這一次好不容易纔從女媧墓脫困,又怎麼輕易肯下來的,難道就不能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讓我重回人間,又能夠鎮壓住血海之中的東西?”
殷司一直是盯着李慕白,想讓他能夠爲自己想出辦法來。
李慕白嘆了一口氣,悠悠道:
“殷司,其實我也不願意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但是現在情勢危急,女媧墓降臨,魔門,這些問題都沒有解決,身爲地藏轉世之身的青冥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是不可能離開捉妖公司的,而我,很慚愧,我現在根本就沒有恢復以前的道行,而且在人界是不可能恢復以往的道行,這些窮兇極惡的兇靈妖魔必須得用佛門神通鎮壓,這也是我當初爲什麼會把這些丹爐無法煉化的妖魔的元神放逐到幽冥血海鎮壓,你現在還只是領悟噬鬼之威,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母親會慢慢教你的,我保證,等事情平息之後,我一定會來看你,就算我飛昇上界,也會下來的。”
幾人聽了李慕白的話,都不做聲了,特別是殷司,顯得格外的沉默和悶悶不樂,他只是像當初一樣,死死的抱着李慕白的腰,不肯鬆手,就像當初受傷的小黑貓趴在他的肩膀上不肯離開。
“我回來了!”
一道嘹亮吼聲從門外響了起來,這聲音異常的洪亮,震的人耳朵隱隱發麻。
諦聽原本是思緒萬千,但是聽到這聲音,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當即一拂袖,大步走出了地藏大殿。
殷司和空空兒的身子微微一震,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都是詫異,震驚,疑『惑』甚至還有一絲喜悅。
“你們先不要急着出去,我先看一下情況。”
李慕白伸手衝着他們壓了壓手,等到二人點頭,才走了出去,外面的氣氛格外壓抑,腳步剛一踏出,就察覺到了一股箭弩拔張的感覺,對面站着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生的風流倜儻,身上穿着一件紫『色』長袍,胸口敞開,『露』出裡面古銅『色』的肌肉,男子的臉如同刀削一般,五官十分立體,劍眉星目,眉宇之間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最爲怪異的是,他的額頭之上還長着靈根紫『色』的肉角,烏黑的頭髮齊『臀』,風一吹,隨風擺動。
而另外一個則是一個蒙着面紗的少女,李慕白無法看清面紗裡面的真容,但是從她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她春這一件素白的長裙,優雅得體,頭髮上的頭髮盤起,並無髮釵,顯得十分端莊得體而又神秘。
想來這個男子便是紫金神龍,而另外一個則是邙山的那個所謂妖女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他們怎麼會攜手而來。
“紫金,怎麼這一次把這妖女給帶過來了,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我的地盤麼。”
諦聽大袖一甩,橫眉冷對的盯着紫金,聲音奇寒無比。
“你別這樣,好好聽我解釋!她並不是什麼妖女……”
紫金連忙解釋起來,不過諦聽哪裡肯聽,雪白的手臂一探而出,狠狠往其抓去,手掌之間頓時浮現出一抹金『色』的光霞,這道光霞隱約是一個手掌的模樣,但是卻一下沒入空中不見了蹤影,下一秒卻在白裙少女身前浮現而出,並且速度極快的往下抓來。
白裙少女雙目很自責流轉着一絲淡紫『色』的光芒,見到這個手掌,往自己壓來,當即伸手往前一點,指尖之上一道白芒『射』出,轉眼就『射』在金『色』手掌之上,這金『色』手掌一下就放慢,開始緩慢的往下壓去,白裙少女不得不用另外一隻手往前一擡,又一道白芒『射』出,才堪堪擋住金『色』的手掌。
諦聽冷笑一聲,正要施展別的手段時,紫金卻一聲怒喝起來:
“夠了!聽兒,你忘了你當初的承諾麼!”
聲音十分洪亮,好像一記無形重錘狠狠砸在諦聽的胸口,她收起手掌,難以置信的看着衝她呵斥的諦聽,淚眼汪汪的看着他,咬了咬牙道:
“我當然知道!”
“你既然知道,爲何還要對她動手?她這一次之所以會來這裡,也是我承諾保證她的安全,而且我就是要向你說清楚這件事的,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我叫你陪我一起去人間,你不答應我,娥兒卻答應陪我上去,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紫金俊美一挑,問道。
“你難道就不清楚這個女人做了什麼事麼,你居然還一直在袒護她,我不去人間是因爲我的職責,並不是我不想離開這裡。”
諦聽皺了皺眉,冷聲開口說道。
“她如此羸弱,能夠做什麼?你既然不願意跟我上去,那麼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娥兒,咱們走。”
紫金看了一眼諦聽,伸手握住了娥兒的手掌,打算扭頭就走。
“寶貝消失都是因爲她,都是因爲這個惡毒的女人,是她,是她把寶貝弄到人間去的。”
諦聽傷心欲絕的看着紫金,狠狠說道。
“不可能,娥兒心地善良,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娥兒,你說是不是。”
紫金聽了微微一愣,旋即轉過頭來,看着娥兒那一雙紫瞳,雙手放在她那消瘦的肩頭之上,開口問道。
“紫金哥哥,我根本就沒有來過幽冥血海,你不信我麼,奴家好傷心。”
娥兒發出清脆的聲音,很動聽,但是她雙目之中又是淚光閃閃,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在瞳孔之中的紫芒越來越盛,甚至是紫金神龍那漆黑的眼珠也被感染似的,蒙上了一層紫光。
“這個女人瘋了,娥兒,咱們走。”
紫金衝着娥兒微微一笑,然後牽着她,打算離開這裡。
“我想你纔是瘋了,堂堂龍族,居然『迷』失了自己。”
在大殿門口看不下去的李慕白,終於忍不住,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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