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真是的,這麼多年了,說謊就會摸鼻子的習慣性動作還是一點沒改。”張母望着張父的車子從屋子前的道路離開。
“要我跟上去看看他會去哪裡嗎?”張恆問道,“我的跟蹤技術很好的,不會被他發現。”
“這就不用了,男人嘛,多少都會有點小秘密的。”張母從水龍頭上接了杯水,給張恆遞去,“反正只要不是和別的女人有關,就隨他去了。”
“對他這麼有信心的嗎?”張恆接過杯子。
“不是,只是相信我自己選人的眼光而已。”張母眨了眨眼,“他不在就不在吧,我們先開飯,來幫我端下菜,你看起來黑了不少,看起來這一路沒少挨太陽曬,你爸說你是坐船來的,怎麼樣,有沒有在路上看到鯨魚?”
…………
就在張恆和張母吃飯閒聊的時候,張父也把車停在了路邊。
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裡的溫和與平靜,眼神陰冷了下來,盯着對面的檯球廳,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概半分鐘後,他關掉了發動機,下車轉到了後備箱前,打開了尾門,之後抽出了下面的防潮墊,露出了一個上鎖的工具箱,他用鑰匙打開了那個小工具箱,從裡面拿出了一把西格紹爾p365,這是一把微型手槍,全長只有147毫米,非常方便攜帶,而且和其他手槍不同,它的彈夾中可以容納10發子彈,如果有需要還可以升級到12發。
張父拿出那把西格紹爾p365,打開彈夾看了眼,確認裡面已經裝上了子彈,隨後將那把槍插在了自己的腰後,用衣服擋了起來,這才向着面前的檯球廳走去。
儘管他已經在努力讓自己能融入環境中,但是不得不說,他那一身學者氣質是很難掩蓋的,也讓他和眼前的這座檯球廳有些格格不入。
於是他沒走幾步,就有一個胳膊上紋着美女的光頭開口道,“喂,那邊的書呆子,你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結果張父還沒說話,那個光頭的身後就有另一個聲音先響起了,“不,他沒來錯地方,因爲是我約的他。”
光頭回頭,看到了一個大概六十歲上下的老頭正在衝他溫和微笑。
“我建議你和你的小女朋友繼續玩檯球,不要亂管閒事了。”
“不然呢?”光頭捏了捏自己的拳頭。
老頭聳了聳肩,“不然我就用手中的這隻檯球杆爆你的雛菊。”
“老頭你是在找死嗎?”壯漢聞言大怒,向前邁出了一步,然而不等他動手下一刻就感到身後某個地方傳來一陣劇痛,一頭栽在了地上,在場的衆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看清老人手中的檯球杆是怎麼不見的,實際上他和光頭之間還隔着十米的距離。
“快帶你的男朋友去看醫生吧,晚了怕是還要留下什麼後遺症。”老人轉頭對光頭身邊目瞪口呆的小女友善意的笑了笑,提醒道。
後者卻像是見到了魔鬼一樣,連忙扶起了地上哀嚎的男友,抽出了插在他身後某個地方帶血的檯球杆,帶着一瘸一拐的光頭快速逃離了這裡。
“你玩的開心嗎?”張父問道。
“馬馬虎虎吧,說起來我可是在幫你解圍,就算不說聲謝謝,也沒必要擺出一副臭臉吧,更何況還是面對老朋友。”
張父走到了老人所在的那張檯球桌前,望着對方的眼睛,“你們這些自詡爲神明的存在,總是利用你們的超自然力量肆意妄爲,無視法律和規則,不管出現在什麼地方準沒好事兒。”
“這麼說就有點不太公平了。”老人又從一旁的架子上拿個只新球杆,“是你們人類一直在祈求我們出現,每當你們遇到什麼困難,身處絕境,甚至僅僅因爲屁大點事情心情不好就會大聲呼喊我們的名字,同時期盼着奇蹟降臨,你看,你們本身就有打破規則的渴望。”
“那是因爲他們並不瞭解你們做過的那些好事。”
“你未免有些高估你的那些同類們了,不過無所謂了,”老人擺好檯球,“我今天約你出來,並不是爲了和你爭論這種事情。”
“那你是爲了什麼?”
老人笑了笑,“先陪我打上一局吧,有點手癢了,我們在努克也玩過的,你還記得嗎。”
“有話就快說,我老婆做了飯,還等我回去吃呢。”張父皺眉。
“結婚的男人啊,真是一點自由也沒有。”老人顯得很是同情,不過見張父的確沒什麼跟陪他玩的意思,他也沒有強迫,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彈殼,放在了桌子邊沿,隨後俯身,自顧自的瞄準了面前的白球。
張父在看到那隻彈殼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但是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我這裡不收購廢棄子彈。”
“漂亮的工藝品,純銀打造,彈頭上塗了水晶蘭的汁液,彈殼底部則刻制着希伯來語——萬物皆有一死,但最有創意的還是彈殼內部,中芯居然填充了詛咒女神的血液,厄里斯是希臘神話中司掌詛咒的女神,她的詛咒非常強力,再加上十六個出自不同神話體系的符文,確保這詛咒可以對幾乎所有神系的生物都能起效,最終讓這件漂亮的工藝品一躍成爲足以殺死神明的恐怖武器。”
老人揮出了手中的球杆,白球飛出,擊中了前方圍成三角的綵球,“就在兩週前,這顆子彈擊中了一個名叫斯露德的女神,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或許還要費力解釋斯露德是誰,畢竟她的名字現在知道的人也不多了,但是你的話,本身研究的就是這些東西,應該也知道她是誰吧。”
“瓦爾基里,北歐神話中的女武神,奧丁的侍女,據說她們會騎馬與狂獵一同出行,前往戰場尋找那些陣亡英雄的靈魂,給入選者一吻,將他們帶回瓦爾哈拉。”張父淡淡道。
“bingo!不愧是專業的。這不得不說,很多人都小看了你,當初我剛遇到你們夫妻的時候,注意力基本也都集中在你老婆身上,因爲我沒見過這麼純淨的靈魂,相比之下,你就遜色很多了,雖然性格脾氣什麼的也都很好,但也就是個不錯的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