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將主要精力放在鍛鍊射擊上外,滑雪張恆也沒落下,不過後者就沒那麼順利了,西蒙的滑雪技術雖然不錯,但是遠不如她的槍法,而且她現在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也沒法劇烈運動,所以絕大多數她都只能靜靜坐在一邊,看着張恆自己練習。
瑪吉只是前面的時候待了兩天,之後就又耐不住這種枯燥的翻譯工作跑沒影了。
不過好在張恆和西蒙的交流也基本只侷限於學習上,就算語言不通,後期的話靠着比劃也能理解個大概,當然更多的時候兩人還是各自保持着沉默。
張恆在一邊練着槍法,西蒙則在另一邊看着。
有雪花從樹梢上飄落,落在她的鼻尖上,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
除此之外張恆發現西蒙還開始學起了英語,她找瑪吉做老師,學的第一句話是“你能親我一下嗎”。
早上起牀刷牙的時候,張恆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把漱口水嚥下去,後來才知道西蒙想說的只是早上好,是瑪吉故意捉弄她。
張恆之前倒是也生起過學習芬蘭語的想法,畢竟能自由的和人交流溝通總不是什麼壞事。
但芬蘭語輔音少,單詞長,元音豐富,語法非常複雜,屬於極難學習的幾個冷門語種之一,而他和在上一個副本時的情況也不同,必須儘快提升自己的射擊和滑雪技能,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放在語言學習上。
當然,系統的學習雖然不太可能,但一些常用語還是能突擊一下的,尤其像是開火,停火,撤退,掩護之類的戰術術語,還有一些日常生活中出現頻率比較高的單詞……張恆也不求能連成一個完整的句子,只要能表達出自己的意思,被人聽懂就行,這樣一來倒是簡化了不少學習難度。
於是現在營地最忙的人反倒成了瑪吉,一邊要教西蒙英語,轉頭還得教某人芬蘭語。
不過這段時間張恆的確過的很充實,他從一個從沒摸過槍的門外漢練到現在有一定的射擊準度,同時還可以踩着雪橇在樹林間穿梭,進步還是蠻大的,雖然和真正的游擊隊員沒法相比,但瑪吉來看過幾次,也爲他的進步速度嘖嘖稱奇。
這和西蒙毫不藏私的指導當然分不開關係,不過張恆不知道是否也因爲他之前練過射箭的緣故,在瞄準上他竟然也有些天賦,可惜他想要待在這裡把射擊和滑雪都刷到lv1再出門的願望註定是要落空了,就在他來到游擊隊營地的第十三天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西蒙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其實如果不是因爲要照顧張恆她可能提前兩三天就離開營地,只是爲了給某人更多的訓練時間她才特意又多待了一段時間。
不過這天游擊隊得到附近村民傳遞來的消息,距離他們不遠有一隻蘇聯部隊正在急行軍,小鬍子隊長召集了營地的所有游擊隊員,想要吃下這隻蘇軍,大家對此自然都沒有意見,西蒙也提出了行動申請。
張恆沒有參加這次軍事會議,不過他能感受到周圍那些游擊隊員的興奮,他們一遍遍擦拭着自己的武器,檢查着自己的揹包,湊在一起討論着什麼,營地的氛圍明顯不同了,就連中午的午飯也比往常豐盛了很多,西蒙用剛從瑪吉那裡學到的蹩腳英語跟某人說他們有任務了。
張恆也用同樣蹩腳的芬蘭語對西蒙回覆了一句好的。
吃完飯後兩人一起去奧赫多那裡領了子彈和四天的乾糧,除此之外張恆還領到了一件僞裝服,讓他不用再穿着活靶子一樣的卡其色蘇聯軍裝。
要說現在一點都不緊張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就要走上戰場了,和身邊這些芬蘭游擊隊員不同,張恆同那些蘇聯士兵無仇無怨,也沒什麼利益衝突,但雙方卻很快就要兵戎相見,或許這就是戰爭的殘酷,每個身處其中的人都被時代的洪流所裹挾,身不由己。
張恆將個人衛生用品和一卷止血繃帶塞進揹包裡,跟裡面的肉乾和蔬菜乾分開,西蒙還有些擔心他的精神狀態,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一直在偷瞄某人,但看後者和平時訓練時並沒有太多的不同,她也漸漸的放下心來。
張恆很清楚這裡不是溫暖的書房,不是午後灑滿陽光的圖書館,可以安靜的坐在沙發上進行人文反思,一旦走上戰場,除了戴斯蒙德?道斯那種千年一遇的掛逼,絕大多數人都只有兩種選擇
——殺人或被殺。
和道德無關,單純的只是爲了生存。
張恆背上滑雪板和M28,西蒙已經站在門外等着他了,在看到某人後遲疑了一下,隨後用有些笨拙的動作給了他一個不到一秒的短暫擁抱,開口咬着舌頭道,“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這種感覺有點奇怪,畢竟張恆這輩子也是頭一次聽到有女生對自己說這樣的話,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竟然還很難反駁,最終只能點了點頭道,“我也是。”
兩人並沒有和營地的其他游擊隊員一起動身,因爲西蒙之前一直習慣一個人行動,她小時候在山裡打獵就是孤身一人,加入游擊隊後也沒有和其他人組隊,這次是爲了救張恆才破天荒的指定後者做自己的搭檔。
但她依舊不太會和別人相處,只是在前面悶頭趕路,兩人之間始終保持着大概一米的距離。
就這麼到了晚上,張恆喊住西蒙,開始準備晚飯,經過荒島上一年半的生活,他的料理水平倒是也有所進步,尤其在處理簡單食材時往往會有出乎意料的不錯發揮,因此主動生火,承擔起了烹飪的職責。
西蒙在看到篝火的時候呆了呆,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一紅,原本只是安靜的待在那裡,但現在卻變得有些坐立難安,於是打手勢給張恆去周圍巡邏。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好藉口,他們剛離開大本營不久,距離蘇軍還有相當的距離,除了樹林深處那些一躍而過的馴鹿外周圍方圓數十里內恐怕再沒有其他生物,但或許正是因爲如此才讓西蒙更加覺得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