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的僞裝已經失效,張恆索性摘下了頭上的防毒面具,而這會兒他也基本打完了槍中的子彈,只剩下一顆以防萬一,卻是又把槍收回,拔出了腰間的【藏鞘】。
賽特的身上一共中了四槍,其中一槍在腦袋上,一槍在胸口,還有兩槍則射中了他的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
從場面上來看,現在他的樣子已經不能更狼狽了,傷口中不斷有黑色的血液流出,而他整個人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是張恆依舊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打算。
如果有可能的話張恆當然也不想以身犯險,在他原先的計劃裡,最好是能靠一波遠射就解決掉賽特,然後直接開車就跑,但遺憾的是之前那波攻擊,只有前兩槍算是打中了賽特的要害,而之後等安反應過來已經把賽特踢進了便利店裡。
而張恆雖然猜到了槍裡的子彈對神明有強大的殺傷力,然而這畢竟是他第一次使用,也不清楚威力究竟有多大。
再加上賽特已經和托爾分開了,張恆只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追到了便利店裡來繼續補刀,因爲他很清楚如果這次這麼好的機會都沒能幹掉賽特,那之後再想殺掉的賽特只會變得更加困難。
安在看到張恆後臉色也發生了變化,沉聲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還沒請教?”
“我是安,蘇美爾人與阿卡德人的主神,阿努恩納奇之王,天與地的審判者,”安開口徐徐道,“也是現存最古老的神明。”
“蘇美爾神話?那的確挺早的了。”張恆從自己的腦海中搜索出了對方的來歷,不由恍然。
安的這番話倒也不是自吹自擂,兩河流域是人類已知最早的文明,早在公元3500年前,蘇美爾人就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了國家與城市,還發明瞭文字,相比之下同樣很早的華夏文明也要在公元前1600年左右才正式確立,至於瑪雅文明就要更靠後了,比華夏文明晚了大概600年。
實際上現在很多宗教故事也都來源於蘇美爾神話,比如《聖經》中大洪水與諾亞方舟,還有巴別塔的部分,就都是由蘇美爾神話最初的版本加工來的,因此安說自己是現存最古老的神明倒也沒有問題,至於再早一些的遠古祭祀,那些被刻在石壁的東西,因爲沒有文字傳世,卻是早就已經不在了。
“我同時也是組委會現在的審判長。”安緩緩吐出了自己最後一個職務,同時神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幹掉一個早就該死的人了。”張恆答道。
“他的確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但不管再怎麼說,賽特也是埃及九柱神之一,神明的事情自然應該由神明來解決,這也是組委會的職責之一。”
“如果組委會真的有好好履行職責,也就不需要今天我來動手了。”張恆淡淡道。
安不由啞然,不過他畢竟是審判長,很快就回過神來,搖頭道,“賽特既然已經落在我的手裡,我也會給他應得的懲罰的,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由一個凡人來執行私刑的。”
“那看來我們今天是談不攏了。”張恆對這個結果倒也並不意外,對方雖然是組委會派來抓賽特的,但是顯然是想要一個活着的賽特,而不是死掉的賽特,尤其組委會方面還想從賽特嘴裡撬出手機之神的下落。
安點了點頭,他這會兒也已經注意到張恆手上那把手槍的異常,因爲無論是賽特還是他的侍衛,以他們的體魄按理說就算中彈都不應該傷的這麼嚴重的。
因此安頓了頓,又對張恆道,“把你手裡那把槍給我看看。”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自然,就好像這本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實際上伴隨着他這句話說出口,他望向張恆的目光中也閃過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兩人的雙眼對視,即便以張恆的意志力,心中都忍不住升起了一股想要把手裡的槍遞給對方的衝動,就好像這纔是最正確的事情。
但是張恆這段時間的精神也不是白鍛鍊的,尤其當他默唸小山明心流的口訣,明見本心的時候,幾乎頃刻間就清醒了過來。
安的眼中也閃過了一抹異色,他不是沒見過能抵抗自己的精神攻擊的人,但是對方這麼快就能擺脫的確也超出了他的預料。
不過安也沒有在意,只是又看了眼張恆手裡的刀接着道,“那我就來領教一下你的刀法吧。”說完他隨手抓起了一旁的路燈,居然就這麼將那盞路燈從地上給硬生生的拔了起來。
老實說張恆並不想和眼前這位最古老的神明交手,蘇美爾神系的知名度一般,遠不如北歐神系,但是安畢竟是蘇美爾神系的主神,想必也不會好對付。
而且最關鍵的是張恆就算打贏了這一架也沒什麼意義,他只是受伊西斯所託來幹掉賽特的,無意和其他人糾纏,也不想組委會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來。
但是看眼下的局面,張恆也知道自己如果沒法擊敗或者逼退眼前這個國字臉的大漢,也就沒法再補刀賽特了。
因此張恆也只能舉刀,“還請指教。”
安笑了笑,沒有廢話,直接揮動着那隻路燈砸向了對面那個年輕人。
只是結果卻和他想象中有點不太一樣。
張恆面對這雷霆一擊並沒有後退躲閃,也沒有什麼其他動作,直到燈柱快要砸到自己的頭上時才終於揮出了手中【藏鞘】,然而下一刻就見路燈居然被這一刀給直接斬成了兩段!
而安臉上淡淡的笑容也隨着這一刀凝固了。
他沒想到張恆手中那把刀居然這麼堅固,連路燈都能劈的開,更沒想到的是張恆這一刀速度這麼快,之前看到張恆開那幾槍,他原本還以爲對方擅長槍法,然而如今看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刀法卻似乎更勝一籌。
安意識到了自己今晚恐怕是遇到大敵了,終於也沒有再託大,伸手,從卡車裡召喚來他的權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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