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下的水潭中,兩道比魚兒還靈活的身影正糾纏在一起。
張恆和海馬在水下纏鬥了已經有快十分鐘了,卻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不過和十分鐘前相比,張恆的身上多了幾處傷,絕大多數都是淤傷,唯一出血的兩處是因爲後背撞到了石壁上尖銳的部分。
當然,張恆的代價也不是白白付出的,海馬雖然沒怎麼受傷可他手中的三叉戟上卻多了七道刀痕,大概就在三分鐘前,張恆忽然一改常態,不再以他作爲目標,反而開始攻擊起了那把金色三叉戟。
海馬的壓力立場生效範圍在他的身邊一米,然而他手中那把威風凜凜的三叉戟長度已經超過了兩米,換句話說除非他一直抱在身前,否則只要揮動起來,這把三叉戟就會離開他的壓力立場,而這也給了張恆機會。
海馬也不知道張恆手中那把刀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居然堅硬的不可思議,按理說三叉戟這樣的神器不應該這麼脆弱纔對,但事實就是讓他跌破了眼鏡。
如果說第一次還只是意外,那接下來每一次那把刀和三叉戟相接觸,都會在三叉戟上留下一道刀痕,被張恆砍了幾刀後海馬也怕了,主動又拉開了一些距離,硬生生將這把冷兵器給用成了法杖,只是這樣一來,未免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又有些束手束腳。
海馬也想過要不狠心一下,乾脆犧牲下三叉戟解決掉眼前的強敵,畢竟張恆想毀掉這把b級神器也不容易,而他自己現在爲了砍中三叉戟身上也帶傷了,這麼硬碰硬,張恆先倒下去的機率更高。
但是海馬最終還是收起了這個有些誘人的念頭,畢竟這把三叉戟並不是他的武器,而是波塞冬的,只是暫借給他使用,海馬已經能想象的出波塞冬在看到現在三叉戟上的傷痕後大發雷霆的模樣了,更別說三叉戟要是被毀掉了。
雖然拉萊耶的主人是波塞冬的大敵,但是解決完這件事,波塞冬也還有另一場生死存亡的大戰要打。
他肯定不希望自己在這個要緊關頭沒了武器,所以海馬纔不得不再和張恆拉開距離,只是這樣一來之前好不容易積累起的優勢就被浪費了大半,好在海馬的耐心並沒有因此減少,這一戰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幹掉眼前的對手!
海馬的頑強同樣也贏得了張恆的讚賞,雖然有一部分是那把三叉戟的功勞,但是能打到現在還不分勝負,海馬本人才是最關鍵的因素。單論戰鬥經驗,海馬也只是比他稍差一線而已,張恆看得出眼前這個頗具獵人氣質的硬漢和自己一樣也身經百戰。
可惜,今天兩人中大概只有一個能活着回到水面。
然而就在張恆準備展開下一輪攻擊的時候,卻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皺了皺眉頭,同樣停下動作的還有海馬,作爲波塞冬的代理人,大海之子,對於附近的水文環境自然也格外敏感。
他能感覺到就在剛剛,身後忽然多出了一道陰冷的寒流,一開始海馬還以爲張恆留了後手,但是當他擡起頭卻忽然呆住了。
因爲他發現頭頂的水面居然開始在結冰。
要知道現在還是在夏天,雖然深山中的氣溫要比外面低一些,但也就是幾度而已,根本不可能到達冰點,可如今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卻又實實在在的告訴他水面的確正在被冰凍。
實際上不只是水面,那股來自身後的寒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着水潭四處蔓延,大有要將整座水潭都凍住的架勢!
…………
岸邊戴着墨鏡的男人同樣也露出了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呆呆的望着那個蹲在水邊的少年。
對方是原本是第二梯隊的人,聽到消息後和那批潛水服一起到的,而來了後二話不說就將自己的右手放進了水潭中。
再然後所有站在湖邊的人都忽然打了個寒顫,緊接着就見湖面上凝結出了一層薄冰,薄冰迅速向四周蔓延,過了不到半分鐘,整個水潭都被冰封了起來。
而直到這時纔有人意識到了什麼,最先衝出來的是第二戰線的人,衝着水潭邊的少年怒吼道,“你tm在幹什麼?”
“幫你們這些一點效率也沒有的傢伙儘早結束這場戰鬥。”少年摘下了頭上的beats耳機淡淡道。
“可我們的人還在下面!”
“我知道,我也很感謝他,如果不是他幫忙拖住西蒙,我也沒法將這座水潭給凍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凍起來的不只是西蒙還有海馬?!我勸你最好趁我們對你動手之前趕緊從這座水潭邊離開。”
第二戰線的玩家們神色不善道,海馬雖然平時一直喜歡獨來獨往,滿世界亂跑,也不怎麼參加公會活動,但畢竟和他們也是一個公會的人,他們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少年給凍在水底。
然而少年聞言卻依舊無動於衷,不緊不慢道,“你們之前的行動死了多少人了?”
第二戰線的人聞言一愣。
“或許吧,希望他真有你說的那麼強,但是十分鐘過去了,他還沒有上來,這說明他的戰鬥的確遇到了一些麻煩,也就說是存在失敗的可能,如果他掛掉了你們又打算怎麼辦,再派十個倒黴鬼穿着你們那可笑的潛水服下去送人頭嗎?”脖子上掛着beats耳機的少年環顧了一圈四周。
而這一次不說話的人更多了,就連墨鏡男都停下了腳步。
“你們可要想清楚,機會並不是一直存在的,等到那個什麼海馬輸掉的時候,就算我再想出手也來不及了。”少年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