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熙、兔子和李白親眼看着營地裡剩下的幾個人也一一了斷,隨後山谷重新恢復了平靜。
月光照在崖壁間,皎潔依舊。
沈熙熙咬着嘴脣,她現在臉上的神色很是難看,之前樊美男問她這麼做的時候有考慮過後果嗎,沈熙熙以爲自己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可是接連看到這樣慘烈的景象後她才發現自己的內心其實是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堅定。
而且她很清楚這還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一定會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現,說不定整個世界都會被推向毀滅的邊緣,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沈熙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會做出相同的選擇來。
就在沈熙熙思考着該如何阻止最糟糕的情況出現的時候,身後卻是意外的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戴着黑色頭套的身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他的身上帶着好幾處傷,顯然剛經歷過一場大戰,腳步顯得有些踉蹌,一隻胳膊已經不能動了,軟綿綿的垂在身體一側,沒走兩步就停下來喘着粗氣。
沈熙熙三人見狀也警惕了起來,他們剛剛看到了營地裡那些玩家的慘狀,擔心新出現的這個人精神也不正常,擁有極強的攻擊性。
李白沒有說話,但是已經用實際行動表明了態度,他將自己的身體擋在了沈熙熙和兔子面前,同時神色警惕的望着來者。
“別緊張,我沒什麼惡意。”戴着頭套的男人道,他一邊說着還一邊將臉上的頭套也摘了下來,露出了下面一張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臉龐。
沈熙熙見狀鬆了口氣,“您是追捕隊的人嗎?”
“不,我和你們一樣,是專門來給追捕張恆的人添堵的。”男人露出了一個有些疲倦的笑容,“可惜我沒你們運氣好,我帶的人差不多都死完了,我自己也傷的夠嗆,果然,科研人員就不適合動手動腳。”
男人說完又望向李白,“喂,小子有煙嗎?”
李白聞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哈德門,有些不情願的拋給了對面的男人,後者接過煙愣了愣,“你們這些玩家不是應該挺有錢的嗎,怎麼還抽這個?”
“他把賺的錢都寄回家了。”兔子翻了個白眼道。
“了不起!”男人豎起了大拇指,隨後打開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放在嘴裡,李白被人誇獎還是挺高興的,也不再心疼自己那包煙,還主動又拋了個打火機過去給男人點火。
可惜後者只抽了一口就被嗆得咳嗽了出來,之後又開口解釋道,“自從有了老婆,已經很久沒抽過煙了,小兄弟,謝謝你的煙,作爲過來人我也送你一句忠告,男人能晚點結婚就晚點結婚。”
兔子聞言不滿的撅起了嘴來。沈熙熙也皺了皺眉,“您認識我們?”
“不認識,但我知道你。”男人道,“你叫沈熙熙對吧,我聽他說起過你,不過可惜,雖然我用盡了辦法試探,但還是不知道他最喜歡的女生到底是誰。”
沈熙熙也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您該不會是張恆的父親吧?他跟我說起過有個研究員父親,不過好像一直在國外來着,難道說您也是玩家,可是據我所知應該並沒有國外玩家。”
“我並不是玩家,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張父道。
“恕我直言,普通人可不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帶着槍。”兔子指了指張父的腰間。
“哦,這把只是防身用的,實際上剛纔戰鬥的時候我也沒開過,現在看樣子也沒用了。”張父一邊說着一邊將手槍給丟進了一旁的水潭裡。
“您不是玩家?那爲什麼對這裡發生的一切看起來一點也不驚訝?”兔子瞪大了眼睛。
“並不是只有玩家才知道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十八年前我就親身經歷過一次超自然事件,還多出了一個兒子。”張父道。
“等等,您說的該不會是說……”
“沒錯,老實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經歷並不算愉快,但是好在之後相處的卻很開心。”張父的眼中閃過一抹回憶之色,嘴角也輕輕揚了起來。
“抱歉。”沈熙熙低頭道。
“沒什麼好抱歉的,我們都已經做了我們所能做到的事情,剩下的……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張父的情緒倒是比三人想象中要鎮定的多。
“聽天由命,您是覺得事情還有轉機嗎?”
張父還沒開口說話,就見李白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李白指了指岸邊一塊差不多兩人高的巨大冰塊兒,冰塊兒裡有一個隱隱綽綽的人影,但是李白所指的卻並不是被封進冰塊兒裡的那個倒黴鬼。
他和兔子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兩人默契的一左一右繞向了那個冰塊兒後,李白還在路上撿了一把步槍,不過等看到冰塊兒後的人後李白卻在第一時間放下了手裡的武器。
那是一個小女孩兒,看樣子應該是之前就住在這座大山裡的山民,四人也不知道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更重要的是相比於營地裡完全失去理智的那些玩家,她的精神狀況雖然也因爲一天的折騰不是太好,但是顯然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發瘋。
這簡直就是個奇蹟!
當李白將她帶出來的時候,她並沒有抵抗。
沈熙熙看到了小女孩兒攥緊的左手,來到了後者的面前,蹲下,柔聲道,“能讓姐姐看看嗎?”
小女孩兒聞言逐漸鬆開了手,沈熙熙看到了她掌心處的那截水晶,她已經認出了這是之前福樓丟失的那件D級道具【免疫水晶】,心中卻是忽的有些刺痛,她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無論是樊美男還是張父爲什麼一直到現在依舊對張恆沒有喪失信心。
單憑張恆在逃亡的時候依舊不忘將這件【免疫水晶】送給眼前這個小女孩兒就能知道,他並不打算毀滅這個世界,即便整個世界都選擇與他爲敵。
張父似乎也看出了沈熙熙在想什麼,搖頭道,“我不知道他打算怎麼做,但是我知道他不會這麼簡單就對命運投降的,他會戰鬥到最後一刻的,我一直堅信着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