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能哭
“我要報警。”
顧洛清牽着小Q，一路到最近的派出所，氣喘吁吁地對一位警員說道，“我男朋友失蹤了。一個月前，他突然消失了，手機也打不通。”
很快，就有一位女警員給她做筆錄，問道，“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
“陳偉。”
“他的身份證號碼多少？”
“呃——”
女警員停下筆，擡頭看了她一眼，說道，“你自己男朋友的身份證號碼，你都不知道？你們剛在一起？”
顧洛清用力捏緊手裡的牽繩，辨解道，“我們在一起幾個月了。”
“那照片有嗎？”
上面的收信人，正是顧洛清。
她其實也知道，可是，她不願放棄，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希望。
這句話，幾乎就寫在女警的臉上。
因爲，顧洛清也不確定，男人是不是在本市的孤兒院長大的，同樣不清楚他在哪裡服刑的。
顧洛清把車鎖好，拿出鑰匙開門，剛邁步進去，突然，她眼角瞥見地上有東西，移開腳，見到一個信封靜靜地躺在地上。
“之前在一家網吧裡當網管。”
到了今天，她才意識到，自己對陳偉的瞭解，是如此之少。
“我留他的照片做什麼？”
絕不能哭。
“上個月的七號。”
“你提供的信息太少了，我只能說，盡力。你回去等消息吧。”女警員說完，就去忙了。
“你們網吧不是有監控嗎？”
“……”
派出所倒不是什麼都沒查，先是查了本市的孤兒院，沒有一個叫陳偉的。
辭職，八十萬，消失……
“對啊。他急着要走，把我害慘了，一時招不到人，我只能親自上。”老闆說起這件事，還很有意見。
顧洛清臉色大變，顫聲道，“他辭職了？”
他們的話題，大多都是關於“前世”。陳偉跟她說起過很多小時候的趣事。
壓抑了近一個月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了，在這一刻傾泄而出，蹲在那裡，放聲大哭。
陳偉很少會跟她聊這些。
說着，他發現面前這個女人的臉色有點不對，問道，“你沒事吧？”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顧洛清有些焦急地問道，“你們能找到他嗎？”
她跟警員道了歉，帶着小Q離開。
剛纔那名女警那懷疑的眼神，像針一樣，紮在她的心臟上。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小Q的叫聲驚醒，她之前跟它朝夕相處，一聽它的叫聲，就知道它是餓了。
可是，這些東西，都跟這個世界無關。
顧洛清想到陳偉突然拿出的八十萬，還有那幾天，他明明有一些反常的行爲……
顧洛清強忍着怒氣，又問，“那他的照片呢？”
“哇——”
“你說什麼？”
要不是住在附近的人，都見過陳偉，她恐怕會懷疑，自己是人格分裂了，這個男人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兩個月了，她竟然查不到一點關於這個男人的事情。
後來，那位跟她熟悉起來的女警員更是隱晦地表示，她是不是受騙了？
“他住在哪裡？”
“你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身份證號碼？你們招人，不需要留身份證複印件的嗎？”顧洛清心中失望，憤怒。
她的眼睛，是陳偉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才換來的。
或者說，她察覺了，卻沒有在意。
……
“地址呢……”
“新華路那家新時空網吧。”
這裡是派出所門口，人來人往的，她這裡哭得如此傷心，引得人人側目。
……
一間會議室裡，顧洛清一直到哭得沒力氣了，才停了下來。然後，抱着小Q，坐在那裡怔怔發呆。
顧洛清越想，心裡越是恐懼。
這天傍晚，顧洛清騎着一輛女裝摩托車回到家，神情有些疲憊。
這段時間，她找遍了本市所有的拳館和健身房，卻沒有打聽到陳偉的消息。
“汪汪……”
顧洛清整個人渾渾噩噩地走出派出所，站在門口，被太陽一曬，一陣眩暈，胸口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幾乎喘不上氣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
夏天到了，天氣變得炎熱起來。
“哪家網吧？”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臟一陣劇痛。
…………
怦怦怦——
她一看時間，才驚覺天已經黑了。
她依舊每天都到派出所詢問消息，風雨無阻。
她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彎下腰，拿起信封。
老闆聳聳肩，說道，“之前，網吧有人打架，他出頭擺平了。我看他人不錯，就讓他來當網管。我這裡又不是正規公司。哪有那麼多規矩。”
顧洛清每天都要去一趟派出所，詢問消息。
…………
可是，像這種情況，找到人的可能微乎其微。
第二天，顧洛清來到了陳偉之前工作的那空網吧，找到了老闆，打聽陳偉的事情。
……
她不能哭。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
“打擾了。”
接着，又查了近幾年刑滿釋放的人員，倒是有兩個叫這個名字的，但是年紀和經歷都對不上。
“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網吧的，她用力咬着手指，極力忍耐着。
“我們一起住的。”
可是，她卻沒有發現。
甚至，她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顧洛清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他是哪天辭的職？”
終於，筆錄做完了。
顧洛清的頭腦嗡的一下。
線索到了這裡，就斷了。
……
很快，就驚動裡面，幾名女警員出來，半哄半勸，總算將她帶回到裡面。避免了更壞的影響。
顧洛清卻固執地相信，陳偉絕不會騙她。
她是上個月十一號做的手術，陳偉提前四天就辭職了，也就是在那天，他交了八十萬的手術費用。
就算有叫陳偉的人，也只是同名同姓而已，並不是他。
她不知道他的籍貫，不知道他的血型，不知道讀過什麼學校，不知道他在哪裡學拳……
“你們真是男女朋友嗎？”
“姐姐，我們的監控錄像，只能保存一個星期，他都辭職一個月了，早就自動覆蓋掉了。”
寄信人卻是空白的。
上面沒有貼郵票。
顧洛清頭腦裡轟的一下，衝到門外，激動地大喊道，“陳偉，是你嗎？”
沒有迴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