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縱橫人間
第1196章神秘老者
混沌貫體？此事還是第一次聽說！
經過元方前輩詳細解釋一番，姚澤才明白過來，修煉帶來的喜悅興奮早不見了蹤跡。
修煉一途，仙人算是一個轉折點，只要扛過那些雷劫，基本上沒有壽元之憂的，可修士化神之後，吐納的都是天地元氣，如果想成就仙人，就必須經過混沌貫體，徹底改變身體體質，不然根本無法容納那些磅礴的力量。
“混沌之氣，哪裡可以找到混沌之氣？”姚澤一時間也有些慌神，自己悶頭修煉，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
“呵呵，混沌之氣？真正的混沌之氣乃混沌精元所散發，絕世異寶！每一次混沌精元出現都會引起仙尊仙帝的瘋狂，而且無數年纔出現一滴，你想那麼遠幹什麼？你只要去產生混沌精元的地方洗去塵謫，就算完成混沌貫體……只是到底在哪裡，你自己想辦法。”元方前輩似乎知道他想些什麼，直接說明了。
姚澤也覺得無語，“混沌”一說，自己還是在步震天沒有煉製肉 身之前，聽其提過一次，靈寶之後，再魔祭寶物，就需要用混沌液珠，如此看來產生混沌之地肯定不在修真界了。
只是此時聽到宰姓老者羨慕驚歎的語氣，他反而苦笑起來。
那位歸大師所居的深海，距離大陸足有數百萬裡，兩人從東萊島出發，以烏甲蠻牛的速度，竟也花了三四個月的時間纔來到了目的地。
姚澤望着入目都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眉頭一動，心中感到奇怪，一旁的宰姓老者卻“哈哈”笑道：“姚老弟，我敢打賭，那頭老烏龜肯定已經算出我們來了……”
笑聲未落，平靜的海面一陣波動，一個丈許大小的漩渦慢慢形成，幾息之後，一個幽黑的通道憑空出現。
“哈哈，果然如此……”宰姓老者身形一晃，當先朝通道內落去。
姚澤放開神識，略微掃過，眉頭微皺，沒有再遲疑，跟着老者一路朝下，海底深足有數百丈，一塊巨大的岩石突兀地躺在海底。
兩人剛來到近前，那岩石一陣模糊，竟憑空消失，一個丈許大小的門戶出現在那裡，門前還站立着一位面容俏麗的女子，身材高挑，眼珠烏黑，只是修爲竟看不出絲毫，見到二人，恭敬地斂衽施禮。
宰姓老者似乎很是熟悉，也不理會，只“哈哈”笑着走了進去，“你個老烏龜，今天怎麼如此客氣，還讓你的愛妾出來迎接？”
姚澤沒有託大，客氣地回禮，心中感覺有絲怪異。
“老弟，這是個傀儡人，哈哈……”宰姓老者顯得很高興，不忘挪揄姚澤一句。
這時姚澤才發現，此女的臉上竟毫無變化，烏黑的眼珠也是鑲嵌的寶石，忍不住啞然失笑。
“你個老叫花子，上次偷走我的仙不醉，我還沒找你算賬，怎麼可能迎接你？姚小友纔是歸藏府的貴賓……”
隨着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兩人只覺得眼前一晃，竟置身於一個幽藍的空間，四周白雲索繞，靈氣撲面，竟是一個洞天福地。
一位灰袍老者站在那裡，渾濁的目光望了過來。
姚澤見了，心中一動，此人也太老了，身形傴僂着，稀疏的白髮下，臉上的褶子都看不到眼睛，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將其吹倒。
“什麼偷？這次我可是有着大消息纔過來的，快點，把那該死的仙不醉拿出一罈……自從那次喝過之後，再喝什麼都是索然無味，都是你個老烏龜害的。”宰姓老者大咧咧地說着，身形一晃，已經顧自坐在了椅子上。
姚澤當然不能如此，客氣地拱手道：“歸大師。”
“呵呵，小友隨意，雖然老夫蝸居東海，對小友的威名算是如雷貫耳，今日終於一睹真顏，幸會之極。”
歸大師做個請的姿勢，那位俏麗的女子就盈盈嫋嫋地走了進來，手上託着一個玉盤，上面有個火紅的酒壺，還有三個牛眼大小的酒杯。
立刻，宰姓老者就顧不上說話，目不轉睛地盯着那酒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女子動作很是靈活，取杯、倒酒，竟和真人一般，動作行雲流水，毫不生澀。
“小友，請。”歸大師袍袖一揮，酒杯朝二人面前飛來。
宰姓老者右手閃電般探出，酒杯已經握住手中，鼻子湊了上去，深深地先嗅了一番，然後舉杯，猛地一揚脖子，然後心滿意足地吐了口氣，雙眼微眯，一副陶醉的模樣。
姚澤自然不能這般，當初這位歸大師打過自己主意，連軒轅家族都在股掌之間，如果再來個七星媚毒之類的，豈不是任人宰割？
他握着酒杯，低頭看着其中的琥珀液體，陣陣清香從中發出，略一嗅聞，就覺得通體舒泰，看着就是好酒。
一般的毒藥也奈何不了自己，姚澤輕抿了一小口，入口竟辛辣之極，舌尖竟如同被火焰炙烤一樣。
“這仙不醉有些不同，如果小友不好飲酒，還不一定習慣這個味道。”歸大師顫巍巍地笑了笑，隨意說道。
酒在口腔中轉了一圈，姚澤已經確定沒什麼問題，還沒來及吞嚥，火熱的感覺已經順着咽喉，衝進腹內，“騰！”
一團火焰在腹中升起，瞬間傳遍四肢經脈，竟然比當初北極殿所飲用的飄仙酒還要猛烈，就這一口，竟可以抵上數日苦修。
“好酒！”姚澤雙目微眯，似是品味半響，才讚歎一句，又舉起杯子，喝了一口。
“小友纔是品酒之人，老叫花子，看看人家，都像你那般，什麼酒都和海水一樣。”歸大師“呵呵”一笑。
“先不管他，來來，再給我滿上……老烏龜，這酒和上次有些不同，剛入口還差不多，可進入腹中，竟多出一些綿延活力，難道這救已經有了靈性？”宰姓老者右手一招，那火紅的酒壺就飛到手中，一邊說着，一道水箭就朝口中激射而出。
歸大師也不以爲意，身形朝後一靠，嘆了口氣，“真是瞞不過你這酒鬼，實話告訴你，百年前我新得了一株紅伽羅木，這些酒放置在樹內儲存百年，味道自然大不一樣。”
語氣中很是自得。
“紅伽羅木？難道是……”宰姓老者神色一怔，有些奇怪地問道。
一旁的姚澤也心中微動，放下了手中酒杯，這紅伽羅木還是第一次聽說，想來應該是屬於天材地寶。
“呵呵，不錯，就是那位，自從得到之後，我的精神旺盛，等會你和姚小友也可以去調息一二，比你修煉要好上太多。”歸大師沒有隱瞞，還爽快地相邀。
宰姓老者聞言大喜，連連稱“好”，神情一正，就把來意言明。
“又是空間節點？老叫花子，這些年來，前後你已經找到不下十處了吧？哪一次不是失望而歸？推演這個，十分消耗的，就是有紅伽羅木在手，也無法再折騰了，這個不行……”歸大師連連擺手，坐在那裡都搖搖欲墜的，似乎都無法坐穩。
“這個不同！爲了這個節點，我守了昆虛山數百年，最後請姚老弟出手，才找到確切位置……不妨告訴你，這個修真界，除了姚老弟可以找到那個地點，你我都不行！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隨我們一起去看！”宰姓老者神情有些激動，直接站起身形，雙手比劃起來。
“哦，會是這樣……”歸大師長眉一抖，渾濁的目光閃動一下，望着姚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姚澤面帶微笑，沒有開口，就如宰老哥來時所預料，就是有一絲希望，那位歸大師也會出手的。
果然，片刻後，歸大師伸出手指點了點，無奈地搖搖頭，“你啊，這個老叫花子，就會來蠱惑我……好吧，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
說完，袍袖在身前一拂，姚澤只覺得眼前一晃，心中一凜，竟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幽暗的空間，四周漂浮着數盞搖曳不定的油燈。
宰姓老者應該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笑嘻嘻地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歸大師顫巍巍地站在中間，右手看起來枯瘦如柴，摸索了一會，才從油燈下取出一塊泛黃的龜殼，上面的紋路已經隱晦不清，似乎使用太多，竟顯得有些破舊。
姚澤也饒有興趣地盯着老者，只見他拿着龜殼似乎都哆嗦不已，左手卻閃電般點出，接着右手一拋，龜殼就漂浮在身前，雙手開始結出繁複的手印。
一陣濛濛的光芒在龜殼上蔓延，黑枯的雙手不住地朝上打出法訣，似乎有風拂過，四周的油燈開始明滅不定起來。
油燈、老人、龜殼、昏暗，一切看起來都讓人毛骨悚然，宰姓老者也收起笑意，雙目如電，死死地盯住了那塊龜殼。
歸大師雙手不停，長眉緊皺，渾濁的雙目卻越來越亮，一股深不可測的氣勢充斥着整個空間，數盞油燈似乎無法承受，急速搖擺着，眼看着就要熄滅。
突然一聲“咄”音出口，一口精血“嗤”的一下，直接噴在龜殼之上，一道刺目的亮光驀地閃過，耀眼之極。
姚澤雙目一眯，看的真切，下一刻，“砰”的一聲輕響，龜殼竟四分五裂，與此同時，六盞油燈竟滅了三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