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鋒芒畢露
第2014章 莫名悟道
赤色圓盤極爲實質，帶着無盡的死亡煞氣，緩緩轉動，而姚澤只感到死神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而聖嬰連手指都難以動彈分毫。
“自己要隕落於此？”
那枚眼珠饒有興趣地，不時打量着他，不時地傳遞過來一道道訊息。
“小輩，現在什麼感覺？”
“是不是想抓狂，或者反抗？”
“什麼時候崩潰，一定先知會一聲……”
姚澤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理會了，聖嬰的情形看起來有些淒厲，隨着圓盤轉動，他的身軀也不斷被壓縮，最後連眼珠都要突在眶外，小臉發紫，狀若厲鬼，而赤色圓盤也收縮至尺餘方圓，如同一輪紅日，懸浮在那裡，照耀着驚世光華。
此時姚澤的神智有些恍惚，甚至有絲突兀的念頭涌上來，“這就是死亡？由生至死，生命的終結……”
就在這一刻，形勢極爲危急時，“唰”的一下，幽光一閃，一株虛影浮現而出，卻是那株不起眼的小樹，高不過尺餘，幾片枝葉搖搖欲墜，使人一看就擔心它們會隨時掉落。
小樹方一現身，竟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氣息，同時通體也透出道道青芒。
這氣息散發，姚澤瞬間就覺得一股磅礴的生機從心中升起，原本僵化的聖嬰竟再次恢復了動作，即便只是能夠堪堪擡起手臂，也讓他驚喜若狂了。
“咦，這是……”那枚眼珠有些驚疑地眨動下，露出凝重神色。
此樹竟可以在這片死亡神域中出現，肯定不同凡響。
姚澤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知道這是自己的一線生機，絕不可放棄！
手臂一探，就緊緊地抓住了小樹，並狠命地一掃，頓時，“唰！”
一片青芒爆發，猶如一把利劍劈過，直接把赤色圓盤給生生劈去了一塊。
“啊？”
此時輪到那枚眼珠似乎遇見了鬼般，瞪的溜圓，自己的死亡神域全是從破軍赤氣中提取，屬於最精純的死氣匯聚，任何五行之力也無法破解分毫，這也是其極爲自負，想用姚澤試驗一番的緣故，沒想到被這株小樹苗給摧毀了。
“什麼鬼樹，給本尊拿來吧。”
絕處逢生下，姚澤正大口地喘着氣，一股撕扯之力驀地傳來，他哪裡肯放手，雙手再次抱着小樹，拼了命的猛掃。
“茲茲”聲爆鳴而起，青芒血光急劇交織，血色圓盤再次被劈去了一塊。
這一次那眼珠露出驚容，似乎想起來什麼，傳遞過來一道刺耳的尖叫聲。
“生命之樹！該死，你怎麼可能擁有這個寶物？”
“嘎嘎，沒想到本尊被困了十個紀元，竟然又送來了如此機緣……生命之樹乃形成大世界的雛形根基，本尊竟然因禍得福……”
“轟！”
血色圓盤竟一下子燃燒起來，再次形成一個完整圓盤，急速旋轉起來。
姚澤此時可顧不上什麼生命之樹，令人絕望的死亡氣息再次狂涌而至，他不敢怠慢，使出全部力量，竭力揮動着小樹，一道道青芒似乎對那些血色極爲剋制，“茲茲”的爆鳴聲中，血色圓盤一下子變得虛幻透明起來。
“該死，這是本尊的寶貝……”
那枚眼珠發出刺目的光芒，一閃就沒入血色圓盤中，下一刻，整個圓盤竟散發一道令人窒息的神光，足以撕裂蒼穹，掃落日月星辰！
姚澤只覺得呼吸一滯，揮動的手臂如墜鉛塊，漸漸慢了下來，此消彼長下，血色圓盤再次急速旋轉，如同一塊天地大磨盤，勢必要把他磨滅。
小樹通體變得愈發青芒四射，無風自動，每一次閃爍，都帶着刺耳的爆鳴聲，一時間青芒和血光竟難以分出高下。
可姚澤夾在了中間，吃足了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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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光大盛時，他只覺得自己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甚至都可以感受到死神正瞪眼望着自己，而下一刻，小樹搖擺，上面的幾片小葉散發出道道神光，一股股令人沉醉的勃然生機包裹着自己，無限的希望油然而生。
“這是……”
姚澤有些恍惚，似乎想抓到了什麼，可一時間沒有想通。
當初在通天塔中，第九關之後的獎勵，正是演化三千大道，甚至舉手投足間，都暗合天道規則，道韻妙不可言，眼前的異狀落在他人眼中，不過是生死的折磨而已，可對他而言，極易看穿天地玄妙，洞悉大道本源。
這些姚澤自己反倒不知情，他只覺得自己似乎該把握什麼，口中喃喃低語着。
“生與死的轉換，生死間的徘徊，生與死的分隔，還有死的湮滅，以及生的希望……生死輪迴，似乎是個道……輪迴！”
姚澤的身軀驀地一震，雙目中射出道道神芒，終於有所明悟。
輪迴法則玄奧無邊，和五行法則完全不同，眼前的機緣竟蘊含生與死間的徘徊，往復轉換，帶着無窮奧義。
一時間他的心潮澎湃，沉浸在這一片嶄新的天地中，死亡的恐懼和新生的喜悅在心底無限放大，雙手不知不覺間擡起，隨意變化。
這片地下空間再無其他生靈存在，自然無人知曉這些看似雜亂無章的手勢，如何的由實而虛，再由虛而實，卻如行雲流水，一道道規則之力若隱若現，一條條散發異芒的秩序神鏈隨之演化。
頓悟來的十分突然，卻又水到渠成，就在他神遊太虛之際，道道秩序神鏈終於激發起一物來。
詭異地，虛空一晃，一座宮殿浮現而出，雖然此時不過巴掌大小，可巍峨氣勢散發着，古老的氣息瀰漫這片空間。
這座宮殿表面鏽跡斑斑，隱約間有無數符文閃動，四周纏繞着道道神鏈，中間四個古老字符清晰可辨。
“輪迴聖殿！”
姚澤驀地一驚，清醒過來，才發現這座宮殿竟自行飛出，而這聲音卻是從那枚眼珠中傳遞，帶着驚疑和震撼。
這位遠古存在知道太古蠻文毫不驚奇，可對方之前難道也見過此殿？
他正疑惑着，對方竟如被掐住了脖子，尖聲嘶叫起來，“聖殿怎麼會在你手中？你是誰？是不是聖騎士？見到本尊爲什麼不拜？”
對方連珠炮般地尖叫連連，姚澤有些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不過還是心中一動，難道對方真的和輪迴聖殿有關？
不然怎麼會知道聖騎士？
就在此時， “咣……”
一道道悠揚鐘聲響起，伴隨着枚枚符文從巨殿中飄出，每一枚都帶着璀璨神光，散發着成千上萬道光華，朝着下方籠罩而至。
下意識地，姚澤伸出雙手，任憑符文將自己包裹，一股莫名的聯繫竟突兀地出現。
“該死，他怎麼會成爲聖殿之主？本尊絕不同意！”
那枚眼珠突然變得狂暴起來，赤色圓盤裹起驚世異芒，朝着姚澤狂卷而去，而小樹也通體發出耀目神華，轟然對抗，兩者來了一次生死大爆發！
幾乎在同一瞬間，浮現的宮殿驀地一顫下，無盡符文似暴雨般狂涌而來，而姚澤對於這些異變卻毫無察覺，一種本能在驅使，轉眼竟再次進入同樣的頓悟中。
這樣的機緣他人自然難以想象，有的人終其一生，甚至從未體會到頓悟爲何物，可姚澤竟在這樣的環境下，連續兩次陷入同一種頓悟中，當然這一切，除了機緣所致，更多的卻是通天塔上的那一次感悟，徹底開啓了其身體內的人體寶庫，迸發出無窮潛能。
只不過他到底能不能抓住那縷乍現的靈光，還要看其平日的積累有沒有達到厚積薄發……
這些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卻見他雙手無知無覺地擡起，左臂至寒至陰，而右手熾熱至陽，雙手環握，竟帶起一股磅礴的氣勢。
正在對峙的眼珠和小樹同時察覺到了異常，兩者原本是生機與死亡的極致對立，這一瞬，竟被這股磅礴氣勢所引導，同時旋轉，而且絲絲規則之力密佈，轉化成兩種絕對的奧義在糾纏、演化。
如此一幕，讓那枚眼珠目瞪口呆了，幾乎是呼吸間的功夫，這片空間隱約出現瑞霞萬道，這是窺視大道奧義的顯化。
“不！”
眼珠突然有種驚懼的感覺，之前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竟要攪動風雲，如論如何也不能讓其得逞！
可此時赤色圓盤已經被青芒斬去一半，而且被眼前的氣勢所牽引，太陰之氣橫貫古今，太陽之力主宰天地，原本收發隨心的死亡神域竟變得隱晦生澀起來。
眼珠大驚，眼見着這片空間祥和的生機蔓延，而寂滅的死氣漸漸式微，卻又交纏一體，心中第一次有了退卻之意，不料，青光大放，卻是小樹在姚澤助威下，生機徹底壓制了對方，一道枝條帶着顫巍巍的葉片，突兀地一晃下，點在了眼珠之上。
一股磅礴的巨力死死地壓制了眼珠，而姚澤雙手轉動，青赤交融的圓盤隨即暴漲，“轟隆隆”的碾壓而去，四周生機、死氣徜徉、瀰漫。
這一次卻讓那眼珠驚駭欲絕了，眼睜睜地看着巨大磨盤似乎要磨天滅地，更讓其無法忍受的，明明這些原本是自己的死亡神域，第一次施展，竟被對方莫名其妙地佔據，還反過來對付自己。
“本尊不甘啊……”
這片空間“轟隆隆”的巨響不絕於耳，姚澤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他依舊雙手轉動磨盤，如同日月星辰輪轉，而他的心神依舊在體悟那種感覺。
他當然不知道，這一次頓悟，竟可以影響整個天地的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