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六 域外之爭
第2438章 自掘墳墓
無論是空生門，還是這位金色佛陀，黑衣都是第一次見到，而像對方眼下的模樣，更是聞所未聞，看了都令人心悸不已。
詭異的，這山上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山風拂過，卻無法聽到一絲聲音，和之前所遇到的大人物說法有些不同。
黑衣有些着急，眼前一幕乃大摩石無數年前的某段經歷，和現在隔着無數時間和空間，這些大人物手段通天，如果不能親耳聆聽大道，豈不是要錯過逆天機緣？
那金色佛陀面相猙獰，不過目光柔和，嘴皮開闔間，一枚枚符文從齒間飛出，正是修爲達到天人合一的極致。
言出法隨！
四周五位生靈一個個看起來如癡如醉，顯然收穫頗豐，黑衣愈發着急，可沒有絲毫辦法可想。
正當他如坐鍼氈之際，那金色佛陀雙手驀地動了，如同在虛攬明月，周而復始，相連不斷。
見此一幕，黑衣神情大振，雖然聽到到大道倫音，可能夠目睹神通演化，也算不虛此行了。
卻見金色佛陀面帶微笑，雙手變幻，連綿不斷，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更似行雲流水，毫無痕跡，而慢慢地，一個無邊無際的星空竟在那裡平鋪開來。
黑衣的心快要跳了出來，對方舉手投足就演繹驚世神通，修爲肯定遠超尊者！
那片星空看起來廣闊無垠，卻又近在眼前，這種極致的反差令人看着都極爲難受。
旋即，星空閃耀，空中多出一個黝黑漩渦，初時並不大，慢慢蔓延開來，很快就擴散萬丈之廣，而中間卻是漆黑一團，如同一個待人而噬的巨口般。
一道道規則鎖鏈閃爍交織，四周的星球受到了某種吸力，朝着漩渦呼嘯而來，直接衝進了中間的黑洞，不知去向。
剛開始只是靠近漩渦的星辰受到了吸引，慢慢地，這股吸力越來越大，十幾個呼吸的功夫，整個星空都被恐怖的吸力撕扯着，似潮水般，朝着黑洞一涌而入，舉目望去，空間都明顯地扭曲變形，猶如一張無形巨手猛地一抓，真正的天塌地陷。
這等恐怖場景令人窒息，黑衣只覺得自己被壓抑地難以呼吸，眼前這位金色佛陀，擡手間施展的不是翻江倒海之威，而是在遮天滅世！
半響，那金色佛陀手勢一收，恐怖的一幕潰散消失，黑衣這才心中一鬆，長舒了口氣。
意外卻出現了。
金色佛陀竟似有所察覺，扭頭望過來，深邃的目光穿過無盡時間和空間，黑衣驀然大驚，如同窺視被當場發現。
而端坐聆聽的一位六耳猿猴模樣的生靈“騰”的下站了起來，瞪着猩紅的眼珠，猴爪擡起，朝着這邊就是一指，口中似乎在大聲呵斥着什麼。
“嗡”的一下，空間破碎，黑衣身軀一震，才發現自己依舊端坐在洞府中，背後隱然已經被冷汗浸透。
“怎麼樣，有沒有收穫？”
大摩石笑嘻嘻地，“這是修羅道祖……”
它說到了這裡，竟忽地停口不語，似乎怔在那裡。
“修羅道祖？你認識對方？”黑衣同樣一驚。
當初光頭分身從戰天佛祖口中得知，這片天地的修行境界遠不止大帝，之後還要經過天人三衰、斬我境，然後纔是太上道祖。
那金色佛陀竟是位道祖存在？掌控天地間某種大道，自己竟親眼目睹了對方施法？
可惜啊，竟然沒有聽到一絲聲音……
“不，不，那不是道祖……可本石爲什麼會脫口而出？”大摩石喃喃低語着，似乎遇到莫名其妙之事。
黑衣默然，那金色佛陀即便不是太上道祖，也是遠超大帝的存在，不是自己可以猜度的。
他雙目微閉，仔細回憶着之前所看到的一幕，這種難得的機緣真正屬於可遇不可求，即便無法真正掌握，只懂得一點皮毛，也足夠自己受用的了。
只是這一坐就是半個多月的時間。
黑衣睜開雙目，目光中透着迷茫，眨動了兩下才清醒過來，臉上浮現出絲絲苦笑。
自己想的也太簡單了，金色佛陀明顯是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其所施展的通天手段，哪裡是他人看了一眼就明白的？
這半月時間算是白費了，自己不僅未能參悟什麼，甚至完全迷失其中，感覺自己一直被那黑洞困束鎮壓，鬱悶的幾欲發狂。
徒勞無功。
他端坐良久，纔將那絲鬱悶之氣排遣開來，頭頂處光芒驟閃下，多出一個丈許高的光門來，而黑衣袍袖一拂，一道霞光飛出，將翡翠圓球捲起，徑直衝入其中。
大摩石之前的建議很有道理，如果在洞府內施法，一個不好，說不定整個大五柳星都要化爲灰燼。
“你真的決定了？先聲明，如果你有什麼不測，本石會受伴生誓約牽連，稍微受創……”大摩石嘀咕着。
黑衣聞言，有些哭笑不得，這貨倒是坦白，“放心吧，我這麼做自然有些把握的，最不濟也可以保住小命。”
“如此最好……要不你再看看這個，本石又想起一件事，這是一位真正的道祖在推演法則……”大摩石一下子興奮起來，連忙推薦道。
黑衣苦笑着擺擺手，他現在算是明白了，所謂好高騖遠就是說的這個，自己區區一個金仙小修士，去妄圖參悟人家道祖的神通，除了一竅不通，就是一籌莫展，遠不如站在當下，看清自己來的重要。
如此一想，頓時他覺得周身一鬆，目光落在碧綠的圓球上，信心無由地又添了一分。
當即他不再遲疑，單手探出，輕輕搭在圓球上，掌心間生出絲絲吸力。
在他的想象中，既然這枚邪神之眼內被諸多神族大人物強行灌入海量的真元，自己只要慢慢將其吸收就可以了。
晶球入手華潤，果真如他所料，絲絲異能如同實質般，一絲絲地鑽入了掌心。
“真的如此！”
看來當初四相使並沒有相欺，此物畢竟是準備留給神族後人，以待東山再起。
黑衣大喜過望，連忙引導着絲絲能量進入經脈，如同細細的暖流在體內流過，整個人都似泡在溫泉之中，汗毛孔都在歡呼雀躍，無比的舒暢。
只是這個喜悅的念頭方一升起，他的身軀驀然一顫，竟悶哼一聲，一股巨力從晶球上傳來，竟他手掌直接彈開。
黑衣臉色一白，隨即又恢復了原狀，目中多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看來只有施展玄天神錄纔可以順利吸收……”
他稍微定了定神，再次探手放在了晶球之上。
這一次他心中篤定了許多，一心一意地運轉玄天神錄，絲絲能量慢慢變成潺潺流水，朝着經脈狂涌而來，穿過五臟六腑，匯聚丹田紫府，稍一逗留，又再次橫掃四肢百骸，納入一個個主穴竅中。
這正是黑衣事先準備的手段，他一口氣淬鍊了三十六處主穴竅，爲的正是儲存這些海量真元，即便無法突破後期瓶頸，真正的實力也足以成倍提高！
大摩石暗自嘀咕着，遠遠地躲開，只見隨着時間的推移，黑衣四周都多出呼嘯風聲，整個人的衣衫也開始變得鼓盪起來，而數丈方圓的空間隱約有漩渦生出，並且開始慢慢旋轉，越轉越快。
“這是什麼情況？”大摩石大驚，只是此時黑衣雙目緊閉，竟似毫無察覺。
“或許這是正常反應……”大摩石暗自安慰自己。
而下一刻，那漩渦竟變得狂暴起來，攪動整個空間都隨之激盪，如同長鯨吸水一樣，所有的天地元氣都朝着漩渦狂涌而去。
大摩石大驚失色了，要知道這輪迴聖殿自成空間，可和外面的世界有極大不同，如果照這樣吞噬，說不定整個空間都要崩潰坍塌。
只是下一瞬，異變陡起。
一直安靜漂浮在那裡的晶瑩圓球竟猛地發出刺目光華，將黑衣整個人都籠罩其中，而呼嘯的漩渦愈發激盪呼嘯，狂暴的撕扯之力甚至將空間內的山石都捲起。
詭異的，身處風暴中心的黑衣竟毫無察覺，依舊雙目緊閉，催動神訣。
“轟！”
他身上的衣衫直接炸裂開來，露出的肌膚竟更爲可怖，身軀竟似吹氣般，膨脹起來，眼看就要和衣衫一樣，被生生撐爆。
大摩石大駭之極，再這樣下去，就是總管大人在此也救不了他。
“醒來！”
大摩石狂吼一聲，一道手臂粗細的黑芒激射而出，朝着黑衣眉心直刺而去。
只是這漩渦太過恐怖，連這道黑芒都無法掙脫，強大的吸力撕扯着，黑芒扭曲之下，堪堪落在了黑衣的胸腹間。
終於，黑衣有些茫然地睜開雙目，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住了。
“發生了什麼？”
“小子，快看看你自己，不想死的趕緊停下來！”大摩石狂吼。
這說話的功夫，黑衣的身軀足足膨脹了兩圈，頭大如鬥，手臂似象腿，而胸腹間竟是懷胎十月，接近臨盆了……
黑衣被自己給驚嚇的魂飛魄散，這是要自爆的徵兆！
邪神之眼有問題，自己這是自掘墳墓！
可他已經停止了吸收，那些能量依舊狂涌而出，黑衣又驚恐地發現，這些狂暴能量沿着身體的毛孔瘋狂涌來，根本就不經過體內經脈。
“怎麼辦？”黑衣也慌了手腳。
“你大爺的，我……”
大摩石只恨的爆了粗口，有些恨鐵不成鋼，“這裡是聖殿空間，你還問別人怎麼辦？”